伍律师也往嘴里塞了一个圣女果,道:“肖兄弟的意思是我们还有七八天就可以离开这样了?”
苏静“噗”一声就笑了,肖帆脸色略显尴尬:“你还是叫我肖帆吧。”
肖帆最讨厌别人叫他的时候,听起来“肖”像“小”一样,听起来显得很是幼稚,比如现在这个“肖兄弟”,就很像“小兄弟”。
然后他又轻飘飘的补充道:“嗯,如果到时候大家都活着的话。”别人说完他一定会报复回去,他就是这样的小心眼。
又来了,本来大家都放松的心情就又被他这句话拉到了紧绷的节奏上了。
木飞道:“那时候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那时候应该是满月吧?”苏静也走到窗户边,学着肖帆的样子抬头看看天。
肖帆靠着门,门外就是无尽的黑暗,幽灵正等着有人冲出去好一口吞噬,可他却悠然的心情甚好的在赏月:“这是上弦月,估计还有七八天才到满月。”
“上弦月,上半夜,月面朝西,方向朝西;下弦月,下半夜,月面朝东,方向朝东,所谓‘上上西西,下下东东’这是口诀。”肖帆说话老是喜欢说一半,苏静已经习惯帮他补充了,可是刚说完,就后悔了。
这不是狗腿的表现吗?要是现在没有其他人在,苏静肯定给自己两个打耳刮子,让自己嘴贱。屋内光线昏暗,苏静满脸的窘态自然没有人注意到了。
“为什么要等到满月呢?”
“对呀,就不能快点吗?”
肖帆斩钉截铁:“不能!”
木飞凑上去:“莫非,只有月圆之夜,我们才能知道那个墓碑上的答案?!”
是谁杀了他?可是连他是谁大家都还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这跟月圆之夜有什么关联了。
说到这里,肖帆突然眉头一皱,似乎想起来什么事情,眼神凌厉的射向屋内一角的海叔。此时的海叔手里拿着一个萝卜,低着头好像一只打焉的小鸡一般,仔细一看,发现他下颚时不时的动一动,才知道这人还在咀嚼着。
他这还边吃边要睡着了样子,更加深了他老态龙钟的形象,原本大家青年,在地里干一天活倒是还生龙活虎,可是他如此老迈今天在地里可是扎扎实实的当了一天的农民工,一点也没有懈怠的呀!
肖帆挑着眉毛,手里还在抖自己身上的弄到的泥块,道:“我觉得有件事很是奇怪。”
向臣哲见肖帆突然有说话的兴致,很是乖觉的配合道:“什么事情?”
“刚刚我们进来,大家都两眼一抹黑,慌慌张张的,加上那些个鬼玩意儿,被惊吓也很正常,可是为什么海叔您却一声都没吭呢?”
海叔一听肖帆的话,瞬间微动的下颚也没了动静,整个人好像是一块干枯的木雕一般蹲在墙角。
向成哲看看身后的海叔:“是吗?我没注意啊!”
肖帆没有说话,屋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一盏颤悠悠的老油灯闪着妖娆的火光,将屋内所有人各自的神态笼罩上一层迷蒙的蜡黄。
良久,这寂静才被打破。可能觉得这样咄咄逼人的针对一个老人有些不妥,米莉和木飞都出来打圆场了,米莉道:“当时大家都慌了,叫声那么多,分不清也有这种情况。”
木飞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现在想想,哈哈哈哈……我……好想也叫了几声……估计你们都没听出来那是我的声音吧。”
苏静笑了,木飞这话说得,什么叫叫了几声,简直全程他叫的最凶了,反正苏静是听出来了,想想回头想想,苏静还真的能回忆起自己听到的声音里,除了肖帆和海叔,其余人都或多或少的发出过几次叫喊。苏静也觉得海叔很是奇怪,他从一开始的表现就感觉跟大家不太一样,现在肖帆直接说出来,倒是和苏静的观察一致了。
苏静道:“我虽然也是害怕的叫了几声,可是现在依旧能回忆起来,刚刚我好像也没有听到海叔您的声音。”这事才过还不到半小时,怎么能想不起。
海叔慢慢的从“木雕”活了过来,但是依旧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脸,只听到他:“老头子什么都见过了,自然是什么都不怕了。”
肖帆冷哼一声,道:“什么都不怕,我看您是最怕死的一个了。”
向成哲忙上前,又不好对肖帆太过,尬笑道:“哎呀,这个……肖帆哥,谁不怕死吗,我就怕。”
肖帆道:“其实,今天我们第一次进这个屋子的时候,我就注意看了你们每个人,没人在意那个油灯,只有海叔,一进来便满眼屋子里扫视,当时我就有些猜疑了。”
肖帆接着说道:“刚刚一片漆黑,海叔却跟我一样,摸到那油灯处拿打火石,我更加确定当时你一进屋就在找的就是这个了。”
原来,刚刚肖帆伸手去摸打火石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一只手也在那里摸索,那就是想拿打火石的海叔。
海叔听肖帆说完,语气中带着轻松的笑意道:“黑漆漆,不就是伸手乱摸一气,谁知道摸到哪里去了。”
苏静觉得这话的确没错,但是却说不出的奇怪。
肖帆也嘲笑道:“我猜,你也会说一碰到我马上缩回去只是因为害怕吧。”
这下海叔没有说话,依旧又恢复木雕样子。
苏静突然有种感觉,肖帆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个海叔有问题,所以刚刚那漆黑的遭遇怕是肖帆早就料到的,估计来这么一出,故意迟迟不点火,看看大家的反应而已。
“总之,我们这几天的目的就只有帮村民们干活,然后获得这些食物来维持了。”肖帆没有纠结海叔的问题,说到底,他的确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他之所以将这种毫无证据的事情拿出来说,只是为了在大家面前提个醒,多多注意海叔的行为,不要被他背后捅了刀子就是了。
也不知道米莉是为了转移话题还是真的伤心了,听着肖帆的话,又要哭了,哽咽道:“也不知道我们在这里这些天,外面是个什么情况了,会不会也过了这么久呀?”
她这句话简直是要把伍律师点炸了,直接走到肖帆面前,从自己的上衣中拿出一张名片地里过去:“这是我的名片,我是一名律师,我的时间非常非常的宝贵。小伙子,只要你快点带我们出去,你就开个价吧,我不还价。”
伍律师说的真诚无比,却把肖帆给逗笑了,他摇摇头,又坐回了桌边:“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把菜地种好看些吧!”然后他又对米莉道:“据我所知,这是个虚拟空间,我们原来的世界应该还是那样,也就是说我们在这里呆上百八十年,外面依旧没有变化的,你不用担心了。”
从分手以后,肖帆跟苏静说的话加起来都还没有现在跟米莉说的多,苏静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还是继续安慰着米莉:“是呀,反正都这样了,想那么多也没有用了,既然还活着,那就要继续走下去的。”
这毒鸡汤苏静都不知道是灌给米莉的还是自己的了,反正后来想起觉得挺恶心的,此时苏静还真的就这样大声的说了出来。
得知还有好几天才能离开这个村子,大家都像焉了气的皮球,木飞喃喃道:“我是健身的,消耗实在大,如果这样吃一天还好说,但是多挨两天,这两根萝卜是肯定会饿晕过去的。”
这情况确是棘手,别说木飞了,就是苏静和海叔每天吃一两根萝卜,还要下地干活,这肯定也是吃不消的,到时候全是病号,问题会变得更加麻烦,谁知道在这村里有没有会看病的大夫,就算有,估计也看不起。
显然这个问题,肖帆已经想到了,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尾,这个动作,一般是肖帆遇到问题时候的习惯动作了。苏静经常看到他考试做题的时候一直在摸自己的眉毛,曾经还嘲笑过他:你的脑袋长在眉毛上吗?
“我们明天不能再一起去帮忙种地了,这户人家的农活就那么多,我们要分开干活,海叔对种地有些本事,还是可以去地里干活;剩下的男的我们去给旁边的石匠打石头;你们两个女的……你是老师是吧?”
米莉点点头。
“我看着这个村子应该还有好几个孩子,你们明天去看能不能说动几户人家,给他们孩子上上课,教他们认点字。”然后肖帆轻描淡写的带了一句:“你就去帮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