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死对头病得不轻(穿书)(65)

作者:一十欢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说来奇怪,兰姨,顾西里还有顾翩翩,他们三人均爱好不同程度的红色衣裳。

倒衬得老是着衣玄色的顾将军,及秋香色的顾夫人,成了外人。

老妪身子后仰,慌乱中挪回身子故作镇定。

青玉这个小姑娘嘴里讲出的话,她只当作,是人之常情,从头起一个字都没想去相信过。

谁不害怕死亡呢?她跟阿叶,都长得不像好人,又一心打算着取小姑娘性命。

但顾阿兰她是绝对了解的,标准世家女,骄傲二字已经被刻进骨髓,不会撒谎,亦不屑。

眼珠子止不住地上下打转,迟疑道:“那,那便是名字叫做宜阳的小丫头片子欺骗了老身?”

青玉在一旁冷眼旁观,注意到鹿娅的神色有几分微妙。

鹿娅并没有经常出入宫廷,在学堂时,满心眼里只有青玉和顾翩翩。对宜阳这个名字时下略微耳熟得很,但没有影响她因赞同老妪之言,这会点头犹如捣蒜的架势。

奈何天生残疾,口不能相辩。

她自有记忆起,便在燕爷爷膝下长大,直到燕老驾鹤西去。老妪的身份,她已经估摸出个大概,不会差到哪里去。

去岁,她就起过小心思,拉上青玉一起走西疆,完成燕爷爷的遗愿。奈何天不成全,长公主府树大招风,事儿是一桩接着一桩扑来。

不好意思再提,亲身父母二人关系亦是一团糟,独自一人又没胆量上路,便搁浅这份心思了。

她口中咿咿呀呀,吸引来在场人们的注意力,十指在空中飞舞。

见了众人反应,不免难过地低眉敛眼。

想来,燕爷爷未必有跟夕月婆婆提及过她。按燕爷爷所说的百合飞天手结暗示,夕月婆婆一点反应也无。

除了青玉和顾阿兰,当真没有一个人看明白她到底要说什么,身为老妪的夕月婆婆自然不例外。

她本就因心底颇不能接受,堂堂公主,可谓是大齐顶级贵女,竟然是个不要脸皮欺骗人的玩意。

惊讶之余,还没有回过味来。

鹿娅此翻举止,倒是教她突然红了脸,似是想到什么幡然醒悟过来。

下意识地,她扭头靠近自家老头子肩上。从两人相识起,每每做错事心虚了都会这样。因为总有一人,他为自己撑起一片天。

只是这次,老头子没有微微偏头给她回应。才碰到,趔着身子,竟然顺着另一边倒下去了。

砰的一声,溅起几许尘埃。她慌乱下闭眼不敢看,许久后,渐渐生出一股唇舌钝痛之感。

是方才,她一口银牙,既咬到唇,又咬破舌尖。

不过,这些又有何关系。

青玉能清晰可见,这个被鹿娅指认为夕月婆婆的老妪,先时精神奕奕,顿时萎靡得眉拉眼耸,周身缠绕沉沉死气。

牵起嘴角,也只似个皮笑肉不笑的假人,眼珠子盯着已经青了脸的老叟,一动不动。

瘆人。

“竹生,到底师父给的批命没错,赵梁王朝,最终终结在我手里。”夕月凉幽幽地,温声细语道。

暮然,看向青玉眯着眼又强势地道。

“小姑娘,你的毒,因老身起,可惜老身这辈子是无法替你解了。药庐里老身的遗物,还请你收下,老身也能走得安慰一些。今生债果,待来世再偿还。”

话罢,利落地撞了边上的树梁。气力之大,当场见血。她身子似一只残破的断线风筝,没了顺风极快地弹回地上。

恰好与竹老,脚各在一方,脸儿仰着凑在一起。

一只做工品质皆为上乘极品的白底飘紫玉佩,从她怀里缓慢划落出来,掉到地上。

声音微小,似没有一个人有发觉。

青玉本是讨厌这个老妪的。换作谁,也不可能对一个要自个性命的恶人,能生出几许好感吧。

眼下,却在为她难过,心里酸涩得很,眼眶发雾。在场的众人,哪一个不是像她这般呢?

人们大多容易为别人的爱情着迷,甚至难过。

先时试探地融入林子里的黑雾,不知是何时不间了踪迹。

青玉先打破沉寂,提议将竹老夫妇二人的新坟,砌在燕老旁边。

将军府的护卫个个都是一把好手,很快挖出大坑,弄得像模像样。趁顾翩翩等人手上有料,临时拿来祭拜了这儿的四座坟头。

青玉边作揖边低声琅琅有词:“反正你们现下已经成为邻居啦,燕老您大人有大量,不会怪我此行准备不充分吧?我本来也没准备这个时节来看望你,当初那么剥削我,我能来就不错了是不是?安啦,若真有神明,下一世你们好好重新来过罢。”

顾西里与小姑折身去了趟药庐,将老妪口中说道,留给青玉的物什都收拢做一起,包好拿出来。

顾阿兰被药庐里药地的草药迷了眼,欢喜之下将身上挂着大包小包的顾西里推了出去。

顾西里回来时,正好看见青玉,跪在燕老墓前,闭着眼双手合十神神叨叨地。

他顽劣心起,折了根路边的狗尾巴草,只留毛绒绒的那端在手心,猫手猫脚地走到她身后。

非常贴心又有准头地,将手心的东西扔进青玉后领子里,顿时身轻如燕,往外跃出好几尺。

青玉突然发觉后颈子似进了东西,略微作痒,便想抬手去挠。

顾西里严肃了脸,似才从药园方向赶来,呵斥地阻止了她这个举止。

“别动,你领子里面应该是进去了一条浑身长满细毛的虫子。这种虫子本就有毒,被你乱动压破了,那就成了会溃烂皮肤的剧毒。”他煞有其事道。

青玉当即被吓得魂不附体,让不动,就跟木头人一般,呆立当场。细毛,不知是毛毛虫还是□□丁。

“那,那它是什么颜色?它就在我衣领子里,那我该怎么办是好?”说着说着,语速飞快,俨然有了几分哭腔。

有人能见到老鼠尖叫,有人能听说有蛇变色,当然就会有人,不,敢,碰,毛毛虫。

很不巧,她三样全包占齐了。大约,唯有以前见过的南方蟑螂,能让她挺直了小身板,翻身农奴把歌唱,追其身后喊打喊杀了。

顾西里斜长的眉峰一挑,憋着一口气忧心仲仲道:“好似绿的吧?又有几分参杂了灰褐。”

说得跟真的一样。

青玉方才是以为祸事上身,这才慌了阵脚,教顾西里牵着她鼻子走。

活物跟死物到底不同,她不动后,颈后除了一点微痒,再没了其他感觉。真要是一条毛毛虫,又怎么不会蠕动两下呢。

何况,类似的事,顾西里小时候可没少干,常常抓着鸡毛当令箭吓唬她。

定了心绪,她眼眸流波一转,一计上心头。

人无完人,谁还没一点缺点不成。

她道:“咦,这荒郊野岭,怎么有几只蟑螂,还一个赛一个地大,快要赶上大黄的小腿了。”

这会轮到顾西里瞪圆了桃花眼,变了脸色。高大欣长的人儿,猛地上前来捞走青玉,连着往身后的林子倒退二三十尺。

他双手将青玉笼罩在怀里,鼻尖恰好点着她头顶的青丝。黑濯的一双眸子,来来回回巡视前方,誓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角落。

教领着护卫,在附近检查了一番的顾翩翩和鹿娅等人,躲在密林里不敢轻易现身。

他们目光灼灼,都有一颗真诚的吃瓜之心。这会儿,就正是好时候嘛,出去打破了氛围多不美。

青玉凉凉地向圈着她,站身后的人发问:“顾家郎君,我背后毒虫好像因为你破了,好疼。”

“不可能,”顾西里下意识一口回绝。

“你颈后根本没有虫子,只是根……根本是不知何时飞进去的狗尾巴草尾。”话讲到一半,勉强想起自己是罪魁祸首,强行在嗓子眼换了句话道出来。

青玉温婉笑道:“正巧得很,方才的蟑螂,也是我看了花眼,瞧错了。”

顾西里:……

“你们两个小孩子,这是在玩什么呢?”顾阿兰还在竹林里,便遥遥喊道。

顾西里似才想起自己的举动,连忙放开青玉,站到一旁。

一对白玉耳尖,早似偷了今早天边朝霞来,藏在了上面。渐渐地,扩到俊秀的脸上。

像吃醉了酒,可神志清醒;又像是抹了胭脂水粉,可瞧来丝毫没有一点女子气息。

明明小时候便经常这般打闹的,偶尔难免会有肢体接触。先前还没想起小时候的那些往事时,就知晓阿玉欢喜他,又因为他的得罪,不太爱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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