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梯今日除带了木舞塔外,还带了一与木舞塔年龄相仿,模样及其相似的男子,那男子名叫木清,与木舞塔本是同胞所生,平时母亲参加宴会只带木舞塔,极少理会他,今日破例得以参加这等宴会,心中不甚欢喜,自见到木子后便再也挪不开眼睛。
木舞塔看不上哥哥这般直勾勾地看着木子模样,眉头紧皱,低声呵斥道:“不可无礼!”木清见妹妹大庭广众之下呵斥自己,心中颇为不悦,但撇了撇身旁不置一词的母亲,便按下心中不快,不敢言语。
坐在木睇对面的萧源今日倒也带了与公主年岁相仿的男子,这男子名叫萧闵,小萧旬两岁。
各宾客家中凡是有已成年还尚未婚配的男子今晚宴会都已携带出席。
“今日公主可真是明艳照人!”木睇“啧啧”夸耀道。
木子落落大方地施礼,浅笑道:“多谢丞相缪赞”
木越一旁笑道:“羽国上下本属一家,今日还属家宴,众位爱卿平日劳苦功高,朕体感于心,所以今日特设此宴,今夜席上还需无君臣之分!”
左侧的木睇站起笑道:“那今晚微臣可要唐突了,微臣见今日席上的各位贤侄个个样貌出众,还请女皇容微臣为小女木舞塔挑选如意郎君,结为姻亲才是!”
明眼人都能看出今日是木越为公主挑选夫君,木越还未曾说话,木睇借着她话语间的“无君臣之分”便先行开口要木舞塔挑选,当真是给了个台阶便下,毫无客气所言啊!
即是木越亲口说出的话,木睇又这般不识趣,她倒也不好相拒,只三分笑意地端起桌上的茶杯,不住地来回掀盖凉着茶,蒸腾的水汽上涌,茶香中,木越眼里有说不出的冷意。
气氛微妙中,坐她右侧萧源佯装玩笑道:“木丞相,贤侄女用你费心?微臣可听说了,贤侄女豢养的男宠数量恐怕都不会少于你,怕是桃花多得看花了眼了吧?”
虽说这是事实,可在场的人无不是在羽国有身份的人,木睇见萧源当众揭自己的短,不悦道:“哪都有你,小女少不更事,外面风言风语岂可当真?”
萧源“嘿嘿”笑出声:“丞相莫怪,我可一片好心,担心各位贤侄与侄女成亲后独守空房,故此一说,既莫须有,丞相更无需动怒”
木越见木睇隐忍着要发怒,不愿闹僵,便道:“木丞相还请坐下”
见木越发话,木睇方才一脸不满地坐下。
木越继续道:“木丞相所言甚是,只是各位贤侄,贤女年龄相当,自是有他们的话可聊,不虞你与朕操心”
“微臣也觉甚是,女皇既说是家宴,不如让孩子们去一偏殿自由交流,与他们在一处,他们倒还拘谨”萧源附和道。
“甚好,寇楼你去安排”
“是”
自离开木睇,木清如解放一般,迫不及待地围在木子身边。
不光木清,其他世家子弟都见木子不光身份尊贵,容貌出众,而且性格随和,谈吐颇为不凡,也都愿与木子呆在一处,一时木子处热闹无比。
连坐在萧旬旁的萧闵看见浅笑焉然的木子也耐不住,想要与之亲近。却被身旁的姐姐按下。
原来萧旬极为疼爱这个弟弟,她素知木子心性倒是极好,可已有意中人,而且一入宫门深似海,她不愿弟弟陷进去,只愿他能做个闲散富贵的世家子弟,以后找个自己相知相爱之人相守一生罢了!
萧闵见萧旬不悦,也知姐姐疼自己,何事都是为自己好,不愿伤她的心,便忍着坐下不动,不自觉地又多喝了几杯酒。
此时一女子悠然来到他身前,笑道:“你可是萧将军家的萧闵?”,萧闵一脸迷惑地看着眼前笑得一脸温柔的女子,茫然道:“正是,你是?”“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林侍郎的女儿林涂如,去年我见过你”林涂如见萧闵与她说话,脸变得通红。
原来去年林侍郎携女儿拜访将军府,曾远远看见过萧闵练剑,剑术潇洒飘逸,令她久久不忘怀,当时她曾上前与他交谈过,但一根筋的萧闵当时对容貌并不出众的林涂如印象不深。
“哦”萧闵记起,萧旬见林涂如斯文大方,颇有好感,但见萧闵态度冷淡,便说道:“林侍郎与母亲向来交好,你快请坐”
“多谢萧旬姐姐”为不冷场萧旬与林涂如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来,林涂如颇通史书,出口成章。
萧旬本就是爱舞刀弄剑之人,看书就想睡觉,萧旬越聊越觉无趣。
倒是萧闵自幼便对诗书感兴趣,因萧旬要他强健体魄所以才习武,至静心听过林涂如言谈,便觉投缘。
两人原是隔着萧旬的,后两人越聊越近,萧旬见两人中间已容不下自己,便退到一旁,一脸哀怨地看着相聊甚欢的两人。
而萧旬对面,孑然一身的木舞塔同样是一脸不满,她看着里三层外三层将木子围得水泄不通有说有笑的人群,而且里面笑得最大声,不住卖弄的是自己同胞哥哥。心中暗骂道:“蠢货,回去有你好处!”
第二十五章 忆起
木子凌站在灯火通明的宫殿外,听见里面的欢声笑语,他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面还夹杂木子的声音,心中苦闷不已,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充斥着他的内心。
鬼使神差之下他来到槐树下仿佛不知疲倦一样反复练剑,汗水如雨水般湿透了他的衣物。
之前在马栏当职,做着脏活苦活受尽人家白眼也不曾有过如此感觉,迫切想站在权力巅峰,获得权力的感觉!只有拥有权力他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老树坐在槐树上呡了口酒,叹气道:“问世间情为何物?”脑里不禁浮现出一个温婉女人的模样,满是歉意,也不知她带着女儿过得如何?
带着对妻女的歉意,他从怀里摸出一小瓷瓶,这里面是他费尽心思猎来狐狸取出狐毒制成的□□,他想也不想地倒进酒壶,如果这事顺利的话过不久他便可回去陪着他们,再也不分开!
他把酒壶抛给木子凌,“小子……”
木子凌飞身接住,想都不想,便仰头喝下,火辣辣的烈酒顺着喉咙流下,他极少沾酒,被呛得眼泪直流,酣畅淋漓,好不痛快!直至将壶里的酒喝得一滴不剩,方才醉倒在地,精疲力尽地睡了过去。 木子凌意识不清时狐毒发作,他面如死灰,浑身冒冷汗,一时冷一时热,不停在床上翻滚,说着胡话。
老树坐在床前看着在床上痛苦不已的木子凌,心内不忍,对着前面遮着黑纱的黑衣人说道:“我见要有效,早就该有效了,要不然,我们喂他解药罢了,失忆散再另外想办法”
黑衣人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说道:“不急”
“怎么不急?你知道他的身份,这一切不过是你我的猜测,并无任何实质证据,要是出了何事,你我负得了责吗?”老树一脸焦急,压低声音说道。
原来他与黑衣人从上次木子凌中狐毒,迷糊中记起他的名字便揣测狐毒可能是失忆散的解药,便想出来这招。
“如今他迷上那女娃娃,一心只想与她厮守,和死又有什么区别?”岂料黑衣人听见老树的话依旧无动于衷。
老树见无法说动黑衣人,又实在不忍心见到木子凌痛不欲生的模样,便要离开房间。
“母后云疏……父王瑾瑜……皇姐瑾敏……”床上的瑾凌流着冷汗喃喃自语。
老树刚迈出房间的半只脚收回,满脸欣喜地看着床上瑾凌,嘿,还真有效!
梦里瑾凌回到了小时候,母亲教他识字,跟他说他是陌国未来的储君,要如他的父王一般做个明君。
后来父王出征,带回来一个女人,那时他还太小,不记得,只是后来听姐姐说起,自那女人进宫,母后便夜夜哭,父王也整日闷闷不乐地喝闷酒。
等他长到会跑时便再也没见过那个女人,母后与父王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时常见到他们在宫里的那棵梅花树下谈笑,母后是最喜欢梅花树的。
他本以为自己会如此生活长大,直到自己八岁生日过后不久,母后便开始夜夜搂着自己哭,幼时他抹干母后眼泪,不解地问道:“母后为何要哭?是因为凌儿不乖吗?”母后只是摇头不发一言。
现在他想起那时自己已有好长时间没有见过自己的父王,而母后,姐姐与他无论身上穿得如何华贵,在那段时间衣物外都会套一身白色的麻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