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国玲珑地周旋在三大国之间,因他地势便利,位于三国国防要紧之处,任意被其中一国占领,其他两国无不自危,故而因是这么个要害之处,若有一国生不轨之心,怕是成为众矢之的,因而明面上倒无人敢生觊觎之心。
这么一处,不属三国之域,变成了此次议会的场所。
衡国用尽心思地准备着迎接三大巨头到来的诸多事宜,一点一点地小心安排妥当,生怕有一丝怠慢,一言未和,为自己引来灭国之祸。
战战兢兢地终于等来了那么一天,那日三国的王相继而来,骑乘的轿撵无不是鎏金,轿撵上挂的无不是珠玉。
可若轮及排场,谁也及不上陌国。
它的轿撵通体鎏金,金光灿灿,是陌国的百名能工巧匠耗费半年时间精心打造,体积庞大,轿中物事一应俱全,可容纳十人左右
,更为荒唐的事,拉动这轿撵不是马,却是一个个人高马大的壮年男子。
明皇,央皇到了之后,相互持衡,倒不敢放肆,纷纷居于客座,而见他们如此,衡王虽为主人,可毫无底气地坐于位首。
唯有瑾凌姗姗来迟,却是毫不客气挥着袖袍俨然主人一般高堂而坐。
他飞快地扫了一眼坐在客坐一脸不悦的明皇,不动声色的央皇,以及战战兢兢衡国的小王,端起酒杯:“这次,是朕有要事耽搁了,自罚一杯,诸位切莫见怪才是!”
喝完那杯,他拭去嘴角的酒渍,看着坐在卢氏宇身边一身玄衣的柏居,见他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倒似浑然不在意他的到来,不怀好意道。
“好俊的公子!明皇好福气!”
卢氏宇冷笑道:“陌皇这话从何说起?”
“明皇不必不好意思,食色性也,这么一位俊俏的公子日日伴在身边,可真是羡煞旁人!”
“不过,朕近日也得一美人,巧笑倩兮,眉目盼兮,比之倒不遑多让!”他拍了拍手,此时的释颖难得女装,绝美的身姿容貌让央皇眼前一亮 ,倒未曾留意到她身后带上的一人。
却是盛装打扮的木子。
见到木子,柏居脸上终于起了变化,见她比以前更瘦,脸上虽覆有脂粉,可仍旧掩不住脸上的憔悴。
他心疼得都在滴血,眼睛自她进来便从未离开过她的身影。
而木子显然也看见了他,身形停顿了几个呼吸后,待到释颖催促方才向瑾凌走去。
还未等她坐下,瑾凌一把将搂腰木子揽入怀里,衣玦飘飞中,瑾凌大庭广众之下深深吻住她的唇。
见瑾凌如此当众侮辱木子,柏居压抑着的再也无法淡定,摸索着藏在怀里的匕首,额角暴露着青筋,不管不顾地就要冲上去与柏居拼命,却被一旁的卢氏宇眼疾手快地按下。
第一百五十五章 酒色陷阱
躺在瑾凌的怀里的木子,余光瞄到柏居冲动得就要中瑾凌的计,一急,用力从他怀里挣起,随手从鬓间取下一根玉簪,乌黑柔顺的发丝散下,覆至腰间。
只是还未等她动作,瑾凌轻轻在她的腰间一点,也不知他用了何法,木子手中的玉簪还未挨至他的喉咙,身形一软便又跌至他的怀里,手中握着的玉簪也碰在地上碎成两半。
她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地像个只会眨眼睛的娃娃。
瑾凌难得见她如此乖巧,为她将半褪的衣襟拉上,刮了刮她的鼻子,眼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爱意,为避免木子察觉,不过一瞬,又是一脸玩味,他食指来回在木子细腻滑润的脸上来回摩挲,态度轻浮地看着坐在末座的衡王道:“这次宴席当真无趣,未见着什么绝色的美人歌姬”
衡王正要起身搭话时,却见瑾凌袖袍一挥,径直将他的话隐去,拍了拍手,却有十几位身着彩衣的舞女翩翩而来。
见着在场身着金黄色龙袍带着帝王之气的四位,一国之君原本稀有,可今日也不知是怎么样的造化,竟有四位君王齐聚一堂,眼花缭乱的,一个个地也不知行礼,半掩面身姿俏丽地立在那儿……
卢氏宇此时还按着柏居的手,他笑道:“孤见着陌皇怀里的那位美人颇为眼熟,倒像是朕的一位故人,孤的这位故人与陌皇颇有渊源,正是羽国的前公主木子是也!”
“只是孤听说,那位公主已被天下人前斩首示众,不应在此与陌皇寻欢作乐才是!”他嘴角的笑意更深,“难不成有何隐情?”
见卢氏宇将话说白,瑾凌却有恃无恐地搂着木子道:“明皇说笑,天下之大,相貌相似的人何其之多?再说,羽国公主自小是当男子来养 ,性子烈,不肯服软,若是她,怎能如此乖乖地躺在朕的怀里?”
他挥了挥袖袍,冲着那群莺莺燕燕道:“还愣着做什么,堂上的都是身份尊贵的大人物,你们更要好好伺候才是!”
“是”那群容貌俏丽 ,身形窈窕的女子行了一礼后。
几位留在原地翩然起舞,其余的身子柔弱无骨地向在座的靠了过去。
卢氏宇制止住一直向他身上凑的舞姬,笑道:“这些美人惯会尔虞奉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容貌虽美,可着实无趣!”
他抬手指了指立在瑾凌身边的释颖道:“不如就由她来伺候”
释颖闻言僵直身形,定定地看向瑾凌,等他的反应。
瑾凌无动于衷地从食桌上捻起一颗葡萄,喂向木子,见她偏过头 ,无言相拒,也不觉尴尬,顺手塞回自己的嘴里。
他看都未看向释颖一眼,只向卢氏宇答道:“难为明皇看得上,只是这侍卫是朕贴身伺候的,不会送人玩乐”
释颖微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
“唉,那倒真是可惜!”虽言语有憾,可神色却是与之前的意气风发,未有丝毫变化,倒是对面歌姬满怀的央皇神情失落了一番。
他见着一反之前低调在这次宴会上极尽嚣张的瑾凌。
事出反常必有因,他须得多加试探瑾凌是否是虚张声势。
卢氏宇本想与柏居商议商议,可见着他眼睛从头至尾都未曾离开过木子,苦闷地端起酒杯来,仰头一饮而尽,眼前起舞的歌姬晃的他阵阵头疼,闷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见瑾凌一直搂在怀里的木子耳鬓厮磨,一副登徒子的模样,而对面的央皇更甚,舞姬一杯杯的烈酒灌下,说话都已大了舌头。
明明是来议和,商讨国家大事的,一个个的像是来寻欢作乐一般,没个体统!
“陌皇此次邀请孤与央皇前来,说有要事相谈,这歌舞声色就是你要与孤谈的正事吗?”
他面上已带了一丝愠怒。
瑾凌见卢氏宇如此,反倒笑道:“明皇莫恼,朕只是见着近来三国关系剑拔弩张,为作缓和,方才请了这么一些歌姬前来做乐”
卢氏宇冷笑,“你有的是时间,孤可没有闲功夫跟你在这瞎胡闹!”
瑾凌见着卢氏宇动气,拍了拍手,歌姬乐师应声而止,原地跪下等着瑾凌的吩咐。
待到他挥手,方才有秩序地退了下去。
央皇喝得醉醺醺的,见着暖香在怀的美人就要走,不顾身份地恋恋不舍扯着美人的衣带,脚步虚浮地被歌姬带着滚在地上,沾了一脸灰扑扑的灰尘。
衡王见状就要去抚,瑾凌却挥手将他拦住。
他给释颖一个眼色,释颖领会,走上前将倒在地上的央皇扶起。
央皇醉眼惺忪,看着眼前天仙似的美人释颖,话都不会说了,由着释颖将他扶起坐下,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释颖从怀里掏出手帕动作温柔地为他擦拭着嘴角的酒渍,眼里却是一片冰凉。
央皇对于释颖冰山冷面倒是喜欢得紧,他是见惯了笑得谄媚的脸庞,对于冷冰冰的释颖只觉得新鲜有趣得很。
他将释颖的手握着放在嘴边轻轻一吻,紧贴在脸上,看着容貌绝丽的释颖,眼里再也没有旁人。
卢氏宇叹着气,可叹央皇沉迷在瑾凌为他布下的酒色陷阱里,如今早已忘了此行的目的。
见央皇如此,他一人也是孤掌难鸣,但,也难说,确是陌国当真政局不稳,需要拉拢央皇,才设下的这个陷阱。
这虚虚实实,百般决策不下,正要犹豫是否转圜时,他身旁的柏居却是拍案而起,看着瘫在瑾凌怀里动弹不得的木子,冷冷地下了决断,“我要你怀里的那个女人,你若把她给我,明国即可与你签下契约,自愿割让十余座城池,与陌国结百年姻亲,每年给陌国进奉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