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季默(44)

季默感到床沿震动了一下,回头发现夏允鸿正在脱靴子。

“你做什么?”他问道。

“在太医来之前,陪你躺一会。”

“……?”

“往里边去一点。”夏允鸿挤他。

季默慢吞吞挪了一点地方出来,似乎不太情愿。

“再进去点,本王快掉下去了。”

季默再次蠕动了两下,挪出大约五公分来。

夏允鸿勉强躺平了,感慨道:“本王头一次在自己的床上,差点要被人挤下去。”

“……你到底叫人把我掠到哪了?皇宫?”

“你猜。”

“无聊。”

小全子领着一队侍女进入,打眼便瞧见主上和别人同床共枕,他暗吃一惊,赶紧低头视而不见。几个人噤若寒蝉地搁下饭菜,小全子上前双膝跪地道:“王爷、公子,该用午膳了。”他小心翼翼抬起视线,看见夏允鸿轻轻摆了摆手,他心领神会,马上领着全部人快步退出。

夏允鸿有些不舍得起来,他嗅觉灵敏,闻着从身旁传来的味道,状似嫌弃道:“你是有阵子没洗澡了吧,身上有味。”

“路上沐浴不方便,王爷介意的话就离我远些。”

夏允鸿虽然口中嫌弃,身体却很诚实。“倒也不是臭。”他说着,又把头移过去一点,鼻子用力吸了一下。

“多谢你,顺便请把手拿开。”

夏允鸿一只爪子正搭在季默腰上。季默的体温偏高,透过衣服掌心也能明显感受到温度。

他将手转移到季默的额头上,更加真实的温度传递过来。夏允鸿皱起了眉。

大概是夏允鸿的手心比较凉,季默这回没再说话,反而舒服地蹭了两下。他现在两颊凹陷,脸色透着股青灰,脸颊却又浮现不正常的红晕,夏允鸿心里闪过一丝忧虑,仿佛要安慰自己说道:“宫中的张太医年近八旬,医术超绝,先皇曾罹患一种怪病,其他人都束手无策,只有他懂得治,你中的蛊虽古怪了些,但料想张太医肯定有法子。”

“你听说过没有?”季默忽然没头没脑地问。

“什么?”

“我小时有个和尚替我看过,断言我活不到而立,当地不少人都知道这桩事。我爹听了那和尚的话勃然大怒,大骂他是神棍,不过我是相信他的,如今不就应验了?”

“应验什么了?不许胡说。你爹没说错,那和尚就是个可恶的神棍,若是撞到本王手里,必砍了他脑袋!”

大梁朝人素来忌讳说“死”字,夏允鸿发现季默却很轻松就把“死”字挂嘴边上,这令他不解且不快,回想到白苍梧方才那番话,就非把季默叫起来吃饭不可。

一桌子素菜,一点油星子也见不到。

季默挑起了一根清汤寡水的白菜,凑到鼻子前闻了一闻,好像在考虑要不要放进嘴里。

夏允鸿一眨不眨地盯着,季默有点压力,犹豫了一秒,顶着注目礼吃了,嚼了两下就张口吐了出来。见状,夏允鸿的脸孔可见地又黑了一层。最后季默只喝下半碗清粥。

“张太医还没到吗?!”夏允鸿厉声问道。

小全子在屋外扑通跪下:“皇宫离别院远了点,想来也该快到了,奴才这就去瞧瞧!”

片刻之后,他气喘吁吁领进来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两人快速穿过园子。“哎呀,您老快点儿,主上着急呢!”小全子火急火燎,边小步奔跑边说。

“全公公,您给透个底,病人是什么人?”

“哎呦,总之是主上极看中之人,要是治不好他,不仅是老太医您,咱们所有人都逃不过罚!而且他不是得病,是被人下了蛊!”

“被下蛊?”张太医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这时候容不得他思索太多,行走间转眼已到正厢房。

张太医行医五十载,当太医也有四十余载 ,除了三十年前给先皇看病那一次,这是他第二次产生性命攸关的预感。

“如何?”

张太医走完望闻问切的流程,面对夏允鸿的发问,面露沉吟。

“回王爷,此为南疆极为罕见的蛊虫,下官也所知不深,需查阅医书,和其他医官共同商量解法。”

“要查多久?”

“太医院所有人一起查阅,至少需三日。”

夏允鸿立刻把脸一沉:“三日?还没等你们查完,他先饿死了!”

“王爷息怒,下官开个方子,可缓解公子的厌食之症,服药后可吃些清淡的食物,只是鸡鸭鱼肉等荤腥还是不能沾。”

夏允鸿面色稍霁,语气略有缓和:“那张太医就请开方子吧。”

小全子拿了新鲜出炉的药方,片刻不敢耽搁地跑去煎药,半响方煎出来一碗。说来奇特,这碗药汁不是黑乎乎的,而是乳白色泛着淡淡清香,季默闻着一点也不难受,喝完后就来了胃口。

夏允鸿心情转好,重重赏赐了张太医,督令他尽快思索出解蛊的法子。

只要张太医有办法救黎修齐,就不用去求那个人了。夏允鸿心忖。

“我有一种仿佛可以活下去的错觉。”季默说。

“不是错觉,本王要救你,阎王爷要不了你的命。”

听着这霸气侧漏的话,季默内心毫无波动。

“本王还有奏折要批阅,你好生在这待着,别乱跑,听到没有?”夏允鸿终于记起还有一堆国事等着他处理。

“我身无分文,这里好吃好喝的,傻子才跑。”

“本王晚些时候再过来。”

“没关系,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夏允鸿已然适应了季默对他的态度和说话方式,脑子里将季默说的过滤一遍,挑挑拣拣再加工,生成他自个喜欢听的内容。

这句话在他脑内是翻译成这样的:“别忙到太晚,早点回来。”

于是他满意地走了。

第53章

太医院不分昼夜查阅医典, 商讨对策, 终于琢磨出一个勉强可行的方案。

胭脂情蛊的雄蛊攻击性强烈,如果将两条雄蛊同时放入一个人的体内, 势必会引起两虫的“地盘”之争。一旦争斗开始,它们免不了会在身体各处血脉游走, 如此一来, 有很大概率可以将两虫一齐引出体外。更好的结果则是, 它们两败俱伤, 双双咬死对方, 那季默自然就安全无恙了。

有好的结果,自然也有坏的,那便是引出失败,两条虫在宿主体内内龙争虎斗, 直到宿主撑不住血管爆裂而亡。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高危险性的手术。季默听到描述后, 在心里下了结论。

“有几成把握?”夏允鸿问张太医道。

“五成。”张太医回复道。

“不行,太低。”夏允鸿一口否决。

张太医面露为难之色,踟蹰道:“除此之外,下官委实没有更好的法子了。而且就算用此法,那雄蛊也不是易得的, 只能去南疆寻求。”

明明谈论的是和自己性命攸关的事情,可是季默反而像个局外人, 他目前最关心一件事。

“张太医, 两只虫子在我身体里打架, 把我的血管扯来扯去的,肯定很痛吧?”

“公子无需担心,下官会事先准备麻沸散让公子服用,这样一来公子就不会有知觉了,三个时辰后自会转醒。”

“那就好,张太医是杏林高手,我相信您的医术,就按您的方案来吧。”

夏允鸿眉头深深一皱:“不能如此冒险!还是待本王召集天下名医为你会诊。”

“王爷不是说过老太医医术超绝,是京城第一名医吗?那还找其他人做什么?无非白费功夫而已。”

“这关乎你自己的性命,你怎如此轻慢?”

夏允鸿甚感惊奇,他所见过的人里,贪生怕死者有,视死如归者有,但像季默这样云淡风轻完全不当回事的当真从所未见,有时候他很想撬开这个人的脑子,看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王爷安心就是。”季默对夏允鸿笑了笑,反过头安慰他道,“不该我死的时候,我总是死不了的。”

最终,夏允鸿让步,双管齐下,一面派人去南疆寻找蛊虫,一面广招天下名医进京。另外,白苍梧那边也没有闲着,命令高琴严加拷问,逼他交出解蛊之法。

季默待了几日,在这所别院中,他无论去哪都不受限制,夏允鸿锦衣玉食的供着他,就是半步也不许他踏出别院门槛。他身边始终寸步不离地跟着一个小全子,就算上个茅房,这小太监也站在外面等候,季默叫他走远一点也不成,真的很影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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