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凝爬上岸。
她惊魂未定,推她下水的人似乎笃定她会死在湖中,已经消失不见。水面十分平静,一点涟漪都没有,仿佛一潭死水。
玉凝全身都湿漉漉的,她浑身冰冷,抱着手臂盯着水面,刚刚那一幕太诡异,像是做了一场梦,又像是真实发生。
她费力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回了梅花苑。
婆子看到玉凝全身湿透,吃了一惊:“小姐,你怎么了?”
玉凝面色苍白,勉强笑了笑:“刚刚不小心落到了湖里,嬷嬷,能不能帮我烧一些热水,我想洗个澡,刚刚的事情也请你不要告诉姨娘。”
婆子应了一声:“好。”
玉凝常在柳夫人那边受气,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婆子想着玉凝这次又受了什么委屈。
热水很快就准备好了,玉凝泡在了水中,被热水浸泡,才觉得自己稍微回复了一些。
在水底的那个男人俊美无俦,难不成是水妖?
世上真的有妖?他为什么会帮她?
玉凝怎么也想不通,她拿了衣服穿上,这个时候,天色早就黑了。
她晚上也没有吃任何东西,发生这种事情,玉凝也没有心情吃东西,受了惊吓,她心力交瘁,只想上床睡一觉。
玉凝穿着单薄的亵衣,面色有些苍白,脸色越白,越显得她墨发如檀木般漆黑,就连眉眼也如画中描绘的一般。
躺在了床上,玉凝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她是被冰冷的触感惊醒的。
睡梦中,依稀有人解了她的衣衫,一双大手在游移。
这双手太过冰冷,冰寒入骨,仿佛寒冰凝成一般,玉凝修长细腻的脖颈被摩挲着,仿佛下一秒,这双手就会扼住她的脖颈,让她窒息。
睁开眼睛时,面前是一张俊美诡邪的面孔,玉凝被吓得想要发出声音,喉咙却被男人轻轻锁住。
男人冷淡的扫过玉凝苍白失色的面孔:“别发出声音。”
是将她从水中托出的男人。
此刻,玉凝衣衫不整,身子虚弱无力,躺在了男人的臂弯里。
他声音低沉,不带一丝情感,却没有停下来:“救命之恩,你以身相许,如何?”
玉凝轻轻咬住唇瓣,却抑制不住痛楚声音流露。
男人盯着指尖一抹血迹,淡淡的道:“可能会很痛,忍着。”
的确很痛。
玉凝冷汗涔涔,差些昏厥过去,男人却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毫无疑问,这个凡间的小姑娘太弱了,不堪一击的脆弱。
她带泪的双眸,苍白的容颜,却比君夜见过的任何女人都要美。
君夜不懂怜惜,所以玉凝被他欺得很惨,她的叫声也很柔弱,上气不接下气,仿佛真没命了一般。
——怎么可能没命,他是冥王,哪怕没命,他也能给她命。
玉凝的小床吱吱呀呀,一直到了四更,她头脑一片空白,只听到了男人低沉冷漠的话语。
他说,他还会再来。
一片泥泞,说不清是血还是其他东西,男人留了很多,又湿又冷。
玉凝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昏迷了过去。
第7章
玉凝昨日才落了水,嬷嬷想着四小姐平时早起,今天没有早起,可能是身子不适,就想让玉凝多睡一会儿,也没有刻意去打扰她。
玉凝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她身上的花香气息更加浓郁,但香气再重,也掩盖不了缠绵过后暧昧的气息。
玉凝身子沉重,她动一动都觉得疼痛难忍。
昨晚的记忆还很完整,她……她被不知是鬼是妖的家伙夺走了初次。
男人仿佛不知道怜香惜玉四个字怎么写,一连两个时辰,他都不知疲惫的征伐,玉凝现在不仅腰肢和腿酸痛难忍,私密之处也是火辣辣的疼痛。
玉凝昨晚哭哑了嗓子,眼睛也红得像桃子一般,她勉强坐了起来,去看自己的身体。
此时的玉凝不着寸缕,身上并没有衣物覆盖,她的腰上,腿上,都有青紫交错的痕迹,胸前也是一片青色。
玉凝的肌肤白,吹弹可破,比水豆腐还要嫩,稍微出现点什么颜色都会很鲜明。
雪白的肌肤映衬着这些青紫交错的痕迹,越发显得她可怜。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哪怕白氏也不能说,玉凝心中慌张,她双手捂住了脸,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泪水顺着她莹白的指缝往外落。
自己哭了一会儿,玉凝挣扎着下来换了身衣服,床上是一大片血迹。
她是初次,那个男人又不是真的人,虽然长得俊美,实际上却像个禽兽,她身体被撕裂,床上血迹斑斑,到处都是血,看起来颇为渗人。
玉凝看着床上的血,又想起昨天晚上受的委屈,眼泪又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她擦干净眼泪后,将床上的被褥换了,才出去让婆子给她送水来梳洗。
婆子看玉凝眼睛肿得像桃子一般,忍不住道:“四小姐哭了一晚上?”
玉凝的声音微微有点嘶哑,和平常柔柔糯糯的嗓音不太一样:“昨晚上做了噩梦,梦见我在水里被水怪拉着,要被淹死了。”
婆子想了想园子里那个湖,湖水其实挺深的,这两天下雨涨水,恐怕更深了。
婆子道:“出了这样的事情,小姐害怕也是正常。下次不要单独再去水边了。”
玉凝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嬷嬷关心。嬷嬷,今天我不去我娘那里了,等下我娘醒来,你就说我昨晚染了风寒,不方便见她,怕染给她。”
婆子连连答应:“好。”
玉凝梳洗后,婆子又送了一碗粥和一碟小菜过来,梅花苑向来粗茶淡饭,玉凝昨晚紧紧握着手,不长不短的手指甲刺进了手心里,扎得手心泛了淡淡血痕,此时去握碗,她被烫了一下,差点把碗摔掉。
不过,玉凝仍旧低头抿了一口米粥。
温热的汤汁入了胃里,熨烫了所有冰冷,那个男人全身上下真的没有一丝温度,就如死人一般,亲密时某处也是冷的,如雪地里冰冻的铁块,冻得玉凝全身都冰冷彻骨。
如果再来几次,玉凝真怕自己会变得宫寒。
但她也找不到去怨恨男人的理由。
昨天濒死之际,是男人救了她,倘若没有这个男人,她可能被人害死,现在已经成了一具死尸。
他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玉凝一无所有,以身相许,怕是最适合的一种方法。
理智上是这么想的,实际上,想到被撕裂的,痛苦的身体,想到昨晚被男人翻来覆去折磨的场景,再想起男人诡异的身份,玉凝真的很害怕这个男人,无比害怕。
她喝完米粥,嬷嬷把碗收走了,玉凝身体仍旧觉得沉重,又上床躺了。
外面,四只小鬼没见到玉凝如同往常一般出来,都急得抓耳挠腮。
蓝鬼咋咋呼呼的:“昨天冥王进去,一晚上没有出来,他俩应该成好事了吧?”
青鬼道:“她是被冥王盯上的王妃,如今长大了,冥王想要她也正常。只是……”
“只是冥王鬼气阴森,寻常人压根承受不了冥王身上的鬼气,加上王妃是个凡人,身子弱小,如何能应付冥王不坏之躯?”白鬼瞅着四周再也没有其他鬼,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冥王修过一种功体,这种功体让冥王和旁的鬼体质不同,旁的鬼和一个女鬼三天都觉得够呛,冥王能临幸三年。”
黑鬼被白鬼呛了一下,抬手往白鬼头上狠狠去敲了无数下:“冥王修至邪法身所有鬼都知道,这不是为了临幸女鬼,他压根不让女鬼爬他的床。”
白鬼被黑鬼敲得吐出三寸长的舌头,黑鬼一边敲一边道:“冥王绝对不是怜香惜玉之人,我觉得王妃可能受了大苦,奄奄一息,我们应该怎么做?”
青鬼道:“咱们反正不能找冥王麻烦,哪怕王妃真在他那里受了委屈。昨天王妃湿漉漉全身淌水回来,像是被人欺负了,咱们去各个院里听听,看是哪个人欺负了王妃。”
昨天晚上玉沅和柳夫人那边就得知了消息,说玉凝没有死,虽然落水了,玉凝命大挣扎着上了岸。
玉沅气得又摔了两个花瓶,并且一再质问兰芝:“没有被发现吧?”
兰芝道:“当时四小姐背对着我,她没有看见我,周围也没有其他人。”
玉沅气得直颤抖:“如果让人知道了,我第一个撕了你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