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周医生刚才说他喜欢。
放好毛巾后周昊然就回来了,这次不再是将手机支在桌上,而是直接把手机拿在手里上床去了。
镜头拉得很近,周昊然的脸占了大半个屏幕,近得都能数眼睫毛了。
“维C每天都吃吗?”
陶文文回道:“我很听话的,当然每天都吃了。”
“手。”
“啊?”陶文文一怔。
周昊然揉了揉晴明穴,道:“检查,右手手指。”
原来是检查倒欠啊。
给周昊然看之前她自己先看了眼,基本上已经好了,她伸手过去,得意洋洋道:“没骗你吧?”
“嗯。”周昊然出奇地像只小奶狗。
“所以那个粉丝到底是不是周医生?”陶文文赶在周昊然要睡觉前问道。
周昊然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了,索性便承认了。
“周医生你怎么又这样呀。”陶文文趴到桌上,“我都欠了你多少人情了,得还到猴年马月啊。”
周昊然微微凝眉,心潮起伏,道:“慢慢还吧,不着急。时间不早了,早点睡,晚。”
陶文文撑起下巴,生无可恋回了句“晚安”。
之前她还跟周医生说有个多金的粉丝给她送了好多棒棒糖,现在想起来真的是蠢到家了!
好丢脸啊。好不容易还了那么一点点的人情,现在又要还另外的。
那一晚,陶文文彻夜难眠,第二天足足赖到十一点才起床,爸妈早就去上班了。
她给自己煮了两个水煮蛋下牛奶吃。
外面天气很好,太阳照下来暖烘烘的,但一点儿也不热。
她戴上帽子出门,拿上刚在某宝上买的便携录音器,打算到外面去收集各类声音。她不是专业的,准确来说连入门都不是,只是突然一时兴起贪玩而已,所以就买了点简单便宜的设备。
陶文文打算先在闹区录些声音,然后晚些时候就去比较偏僻的乡下。
可刚全副武装下楼她就愣住了,外面站了一个人,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成熟男人。
周昊然。
“周医生!你怎么?”陶文文高兴坏了,她好想立马就冲过去抱住周医生,在周医生怀里撒娇打滚。
但她不能这么做,她和周医生还没在一起呢。
“我在附近出差,顺道来看看你。”周昊然双手放进风衣口袋,真挚地说。
陶文文不能理解,歪头看他,心想牙医也要出差吗?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周医生来了!看来那个租房合同还是有点作用的,也得亏她填的家庭住址是正确的。
周昊然解释道:“有个病人在这边,走不了,只能我自己来。”
“哦~那那个病人怎么样了?”
“问题不大。”
陶文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呀,那太好了。那,周医生你什么时候回去呀?”
“明天下午。”
果然还是这么地惜字如金。陶文文欲哭无泪。
陶文文又问:“那周医生今天晚上住哪儿?”
“酒店,还没找。”
“那周医生是找对人了!这一带我熟悉得很,我可以带周医生去开房,哪儿比较热闹,哪儿地段好我都知道。”
周昊然似有所得地玩味一笑:“你要带我去开房?”
☆、这谁受得了啊?
陶文文连忙否认:“不是不是,是看房,看房!正巧我也要出去,顺便的事嘛。”
周昊然微微一笑,同陶文文一起出胡同巷子。
陶文文跟他说自己要去录声音,周昊然闲来没事便说要跟她一起去凑热闹,开好房间后两人就一起走着。
陶文文边录声音边带周昊然闲逛,等他们把闹区逛完太阳都阴下去了,她还有乡下的声音没有录呢,得抓紧时间!要不然就赶不上回家吃饭了。
“还有几天我就要开学了。”
陶文文坐在去乡下的客车最后一排靠窗处,周昊然坐在他旁边。
“几号去学校?”周昊然问。
“2号,上午吧。”
“2号我没空。”
陶文文看向窗外美滋滋地偷笑:“我可以自己学校的。”她忽而想起什么来,转过头问:“周医生不会是怕陈教授问起来吧?我到时候就说你送我来的就好了。”
周昊然:“嗯,真聪明。”
陶文文:……哼,还真的是因为陈教授。
他们去的地方不算太远,算个城乡结合部,人不多,房子隔得也很远,一大片一大片几乎都是稻田。
陶文文收集的大多是风声和蝉鸣,但由于没什么基础,设备也不好,所以收集起来的声音有很多杂音,而且声音要么很大,要么很小。
这可不是件什么高兴的事情。总的来说,第一次录声音是个失败的例子。
回城的路上碰到客车抛锚,这是最后一班客车,十几个人散在路边,时间一久有的往回掉头走了,有的已经往前走了很长的距离。
暮色苍茫,陶文文有点着急,眼瞅着马上就快到爸妈下班时间了,现在赶回去也赶不回去了,于是咬咬牙打电话给老妈说有个朋友来玩了,她可能要晚上才能回去。
出奇地是老妈这次居然很爽快就答应了,还让她好好招待朋友。
陶文文呼了口气,她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去。
“周医生,要是打不着车我们就走回去吧,走得快应该只要半个小时。”
周昊然皱着眉头看手机,他都叫了十几分钟的车了,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荒郊野岭的,客车司机也自顾坐在路边抽烟等着来拖车的,但什么时候来得了,谁都没个准数。
“好吧。”周昊然没关掉页面,打算边走边打车。
金灿灿的稻田被清风吹得一浪一浪的,高拔的路灯亮了起来,但还不算太亮,照在地上是昏暗的黄色。
陶文文走得热了就把帽子给摘了,拿在手里,不自觉地会瞄走在身旁的周医生。
因祸得福,她现在正和周医生散步呢,虽然有些饿……
不过画面还是美好的嘛!要是能有张照片就好了。
想起上次偷拍周医生被发现的场景,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很抱歉,那应该是她拍得最好看的照片吧?虽然只是随手一个偷拍。
“想什么呢?”周昊然拿了块压缩饼干给她。
“没什么。周医生你怎么有饼干呀?”
“病人给的。”
陶文文开心地撕开包装袋,满足地啃了一口。现在的她,吃什么都是香的。
“周医生你不吃吗?”
周昊然双手插袋,看不出脸上有任何的表情变化:“我不饿。不过只有这一块,要想再吃别的,得先走出去。”
原来只有一块啊。
陶文文忍住咬下一口的欲望,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半块饼干举到周昊然面前:“周医生你真的不吃吗?”
“不吃。”
“真的不吃嘛?”陶文文失落地说,举起的双手慢慢往下掉。
也是嘛,周医生有洁癖,怎么可能吃她剩下的东西?
“那算了吧。”陶文文收回手,怎料突然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握住手腕,收不回去了,悬在空中。
下一秒,陶文文做梦都想不到,周医生居然一口吃掉了那剩下的半块压缩饼干,就直接就着她手里拿的吃,还吃得完全若无其事,就跟饿了吃饭、困了睡觉一样。
陶文文心都酥死了,看着周医生那禁欲的脸,又禁欲地吃掉她手里的饼干,这谁受得了啊?一下子就软了。
身后传开一阵一阵刺耳的拖拉机的声音。
陶文文手都没有直觉了,周昊然放开她的手腕,她的手腕都在抖。
“拖……有拖拉机。”陶文文说。
☆、敞篷三轮车
周昊然嘴里还咀嚼着,说不出话来,陶文文这边就红着脸朝那开拖拉机的大爷喊道:“叔叔!能不能捎我们一程?”
可奈何拖拉机噪音太大,那大爷没听清陶文文说的什么,就只看见她那一张嘴一张一合的,看起来十分滑稽。
“你说什么?”大爷的声音大得惊人,中气十足。
陶文文卯住劲儿,脸涨得更红了:“大爷,能不能带我们一路?”
拖拉机慢悠悠晃过来,不偏不倚地停在陶文文面前。
“你们要去哪儿?”
周昊然咀嚼完压缩饼干,斯斯文文道:“回城里。”
那大爷见到周昊然后“哟”了一声,心想这城里来的娃娃当真是长得好看,要不是他女儿都是三个娃的妈了,说什么也要招他做上门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