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朗，你当真要这么逼我吗？”
“这次是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玄清皇室的人就在眼前，西南夷三境的境主也都来了，我烟家世世代代受到的屈辱终于可以报复回去了，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激动吗？”
烟云巧的音色变了，低声道：“你还是男人吗？”
烟云朗没有说话。
“烟家的耻辱就是我的耻辱，我这么多年来从未减轻过一丝一毫对皇室的恨意，但我却从未想过要指望别人来替我报此仇，更没想过要牺牲自己最亲近的人去向九煞殿摇尾乞怜，那皇室心肠歹毒，难道九煞殿就不心肠歹毒了吗？”
烟云巧每说一句，声音就愈发冰冷，“烟云朗，你比我可怜，你竟然想着要靠别人的施舍。”
门外的李粲然听得一脸疑惑。
难道当今的皇室不是一个空架子才对吗？
小统回答了他的疑问，【当今的皇宫是个空架子，实际上的权力掌握在了一批真正的皇室血脉之手，要不是有他们的存在和暗中操控，朝廷早就被各大宗们推翻了，不过我不清楚的是这烟家竟也被暗中控制住了】
李粲然的眉毛一皱，【这次派来的人正是他们中的一员吗？】
【看样子没错】
屋内的对话还在继续。
烟云朗沉声说道：“我不是在靠别人的施舍，而是这是我的选择。云巧你知道吗，这是一场强者对弱者的吞噬，若干年前，他们吞噬了我们，现在该换成我们吞噬他们了。在这场博弈中，你只能做出选择，不能置身事外。”
烟云巧也平静了下来，说道：“但在我的选择中，我自己的分量是要高于家族的，你可以说我自私……”
门外突兀的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李粲然抬头看向门外经过的行人，心道不好，果然下一秒就听到里面两人朝外走来。
他连忙奋力地朝外面逃去，随即感受到有一股强大的气息锁定了自己，那人的招式几乎在瞬间就朝自己袭来。
幸好那件沧海甲已经提前穿在身上了，所以硬挨了烟云朗一击，他只是喉咙里闷哼一声，身体并无大碍。
身后的两人顷刻间朝他追来。
【让我出来！】小统立刻道，【我去引开他们】
【你出来有个毛用，都不够对付人家一只手的】他立马骂道。
【好的QAQ】小统心有不甘的闭了嘴。
李粲然头也不敢回，没命的往前方奔去，他知道自己只要被发现了身份就彻底完了。
恐怕不等梅峰主知道，他就被后面紧追不舍的两人给扣住了，知道了烟家的秘密，死不死就在人家一念之间。
*
烟家的后殿中山水如画，亭廊开阔，一处僻静的亭子内。
秦羽身着一件绣着竹叶花纹的墨色缎袍，头发束起，正专心的看着面前一卦，浑身竟带有些孤瘦清朗的味道。
他抬头看向来人，声音热切的喊了两个字，“云巧。”
烟云巧没有说话。
一旁的烟云朗冲他抱了抱拳，不好意思的说道：“秦兄，打扰了。”
秦羽被他们打扰了雅兴倒一点也不恼，要是被烟云朗一个人闯入此地他肯定要发火的，但既然烟云巧也在，就没必要再施威了。
他随意笑了笑，问道：“无碍，云巧可要来看我算卦？”
烟云巧神色拘谨，收敛了下眸色，说了句没兴趣后转身就走。
烟云朗替她好言好色的说了好几句对不起，而后才快步跟着离开了。
秦羽盯着烟云巧纤细的背影，扯起嘴角，眼神深处藏着极重的冰寒，正一点一点的渗透而出。
等两人走后，他才说道：“出来吧。”
李粲然闻言从暗处探了探脑袋，然后走了出来，笑道：“兄弟，多谢了。”
秦羽对他的兄弟一词略感不舒服，说道：“一个谢字可不够。”
“那，要我陪你看卦吗？”李粲然试探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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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我偷懒在后台写文，写了两百字不小心按到了发表，只能替换成防盗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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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秦羽听到他的话，颇感兴趣的问道：“你也会卦术？”
李粲然看向摆在桌面的奇异金线，金线下方是个不大不小的阴阳卦盘。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种起卦方式，翻阅过的古籍中也没有过相关介绍。
但凭借着之前学过的筮术知识，他还是隐约看懂了这个卦象的走势，像是在推测着什么方位。
秦羽任他打量着桌面摆出的一卦，随即出声问道：“看懂了没？”
李粲然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又听见了秦羽的声音，淡淡的命令语气，“你过来。”
他往前走了两步，顺势坐了下来，然后询问道：“这是哪种筮法？”
秦羽说道：“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他端坐着，面色苍白，眼中诡异的映着光。
卦盘上的金线像是游动的小蛇般，收回到了他右手边的衣袖当中。
李粲然刚才的神情变了，他想起了秦羽的身份，说道：“多谢少殿主，但不用了。”
面对眼前之人，要说有多害怕还不至于，毕竟他是跟着梅峰主来的，是魔神宗的正式弟子，但也不能失了警惕之心。
秦羽的眼睛瞧着他的脖子，突然伸出手摸向了他的左侧脖颈。
在一块白皙的皮肤上，有一道灰黑色的烟熏痕迹。
李粲然的背部一僵，他感觉脖子上的手指微凉，轻轻抹了下，又收了回去。
秦羽笑了笑，说道：“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刚出生，没想到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
李粲然揣测不出他说这话的意思。
秦羽道：“若你是个女的，现在应该……”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到后面就没说下去了。
应该怎么样？
李粲然猜不出来，他急于脱身，便说道：“要是少殿主没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秦羽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有兴趣加入九煞殿吗？”
李粲然愣怔了一下，反应过来道：“少殿主这是什么意思？”
这才见过两面而已，眼前这位就开始拉人了。
可他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吧。
秦羽坦白说道：“烟家对你不好，我也知道你恨烟家的人，现在给你一个逃脱出去的机会，到时候复仇还是什么，任你选择。”
李粲然定定的与他对视了一会儿。
【他的好感度是多少？】他悄悄问小统。
【三十】
三十……一个不上不下的数值，但比烟家那群好感度为负数的人可信了不少。
秦羽转了下一只手上的扳指，接着道：“九煞殿会全力培养你，或者你也可以做我一个人的弟子。”
一个纯阳之体的名头就足够他亲自招揽了，无论是真心培养，还是用作别的用途，九煞殿都不会吃亏。
要不是这魔神宗弟子的身份有些麻烦，他也不会在这儿浪费口舌了。
李粲然问道：“为什么？”
“你对我怀有戒心，这很正常，但我没有理由骗你。”秦羽说道，“九煞殿每年都会收一批被家族抛弃的弟子进宗，这些人的心里有恨，一心一意只想变得强大回去复仇，他们是修炼得最勤奋也是最不择手段的一批人，九煞殿需要这样的弟子。”
他说的这些没必要隐瞒，随便哪个了解一些九煞殿历史的人都知晓此事。
秦羽对李粲然道：“我看得出来，你的眼神中藏着恨意。”
？？
你胡说八道的功力不比我差。
李粲然收回了视线，说道：“烟家对我挺好的。”
秦羽笑了一声。
李粲然站起身，听见秦羽在自己背后道：“给你两个晚上的时间，后日午时前没给我肯定回复，我就不替你保密偷溜进烟家府库的事了。”
他的脚步一顿，随即恢复了正常。
*
夜晚，烟家的寿宴开始。
歌舞声中，所有人觥筹交错，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梅峰主带着李粲然见到了自己那位多年好友，顺带着介绍了下他的身份。
季何，玄清大陆最有名的义理派大儒，言谈时很有大家风范，就是本身的修为不高，实力才金丹期。
李粲然挺理解他的，像这种专门研究一个方向的人，很难同时兼顾到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