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语气温温柔柔地道了这几句。
于心然脸上神情差点绷不住。从前谢清被皇后打压时装成温顺的兔子。若非自己帮忙逼疯皇后,有她谢清今时今日的风光么?!不感恩戴德,竟然还冷嘲热讽,以为后位就在眼前,就无所顾虑了?!
被挤兑得几乎没地站,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此时正好书房的门打开,里头的臣子走出来。
“那我就不送妹妹了,妹妹回行宫好好呆着,等为于七小姐送完嫁就回幽州吧。”谢清说完这些就往御书房去。
于心然气得差点就拿起手边的茶盏往谢清背后砸去。怎么?谢清敢赶她?!皇宫已经姓了谢么?!
心头的气怎么都顺不过来,但谢清有一句话说得没错,皇帝并不在乎她来谢恩不谢恩。反正妹妹婚事一完,她回幽州之后两个人之间真的谁也不欠谁了!
“既然皇上今日政务繁忙,本宫还是先回行宫了。”于心然对大太监道。
“娘娘......”刘公公想开口挽留。
于心然已经提着裙摆跨出偏殿,驻足朝紧闭的书房大门看了一眼,真的是平白无故地过来受一肚子的气。
转过身一路往前走,再也没回头。
***
夜里御书房的灯还亮着,大太监进来更换茶盏。
“皇上,你命贵妃娘娘住在郊外行宫,可是还生娘娘的气?”大太监一直没弄懂贵妃究竟因何事被皇帝留在了幽州。可贵妃向来安分守己,并不可能犯什么大错啊。
“嗯,朕绝不会宽恕她。”皇帝专注于手头文书,随口道了一句。
大太监想帮贵妃,可惜皇帝话说到这份上了,有心无力啊,只怪谢清那奸妃实在太坏!贵妃娘娘那么心善单纯之人怎么可能斗得过她!
“御医可有来信说她的伤如何了?”过了会儿,皇帝漫不经心地问。
“娘娘的伤不大好,她虽然嘴上说好了,可奴才看她用左手拿茶盏。娘娘独自一人住在行宫,对着山里悲凉秋景,怕是养不好伤。”如此禀告完,大太监发现皇帝已经从案上一堆折子里抬起头看着自己。
嗯?难道是自己说了太多关于贵妃的话,惹了皇帝生气?
“朕问的是贵妃。”
“奴才说的就是贵妃啊。”大太监疑惑,怎么还有别的妃嫔受伤了么?
“她人还未进京,你是从哪儿看见她用左手端茶?你有千里眼?”
“噗!”大太监被皇帝这说法弄得忍不住笑出声来,自己怎么会有千里眼呢。等等,皇上是不知道贵妃来过宫里么?淑妃可真坏啊,将贵妃赶跑了,还在皇帝面前只字不提。
皇帝虽并不言语,但看着大太监这模样,他眼神里透露出一种讯息:你疯了还是不想活了?
“娘娘来过皇宫。”大太监终于照实说。
“来过皇宫?”皇帝将手中的笔扔了,就这么神色肃然地看着他。
“来过,贵妃娘娘的车驾昨半夜已经低到行宫,今日下午就来了皇宫。奴才还和娘娘说了好一会儿话。”
皇帝神色如常地往后靠到圈椅上,“所以她人现在芙蓉轩?”
“绝对没有。皇上不许贵妃留在皇宫,娘娘今日只是来谢皇恩。皇上忙着召见大臣。娘娘在偏殿坐了会儿,不想打搅就回去了。”
“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早说?”皇帝神色不悦。
“奴才哪敢欺瞒着皇上!淑妃也见到了,还是淑妃叫贵妃回行宫的,说皇上没工夫见她,劝她别白费心机来勾引皇上。后来礼部尚书出来,淑妃抢先进书房,贵妃娘娘就伤心离开了。奴才以为淑妃至少会提一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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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于心然生着闷气回到郊外行宫。妹妹于欣然同徐雁秋已经侯在行宫多时, 此处视野广阔,自精雕细琢的廊下望出去,对面山头的秋景尽收眼底, 二人比肩而立, 光看着背影便似一对神仙眷侣。
“姐姐!”于欣然先转过身发现了于心然,朝着她奔来。
于心然眉眼弯弯,拉住妹妹的手,“就要到年底了, 为何突然定了婚期?”
“是皇上下令完婚的。”于欣然道,“如此也正好,听闻姐姐方才进宫面见皇上了?以后能否一直留在京城?”
“现下这情形, 等婚礼过后,我还是回幽州更好。”她自然不会在宫里受的懊糟气同妹妹言说。朝着不远处的徐雁秋招手,“既然来了,一道用了晚膳再走。”
饭桌上,妹妹一反常态说得眉飞色舞,“就是月初的时候, 皇上突然赏赐了徐雁秋一座好大的宅院, 将他叫到御书房说起要完婚的事, 还说知道他双亲已经亡故, 婚事会命内务府主持操办。他也只能应下谢恩。我知道后便生气。”
“你怎么生气的?”于心然笑问。从小就没见妹妹生过气。
“就同他说姐姐不回来我是绝对不会成亲。后来他去求见皇上, 说请姐姐回京送嫁的事。本来也不抱什么希望, 没想到皇上和颜悦色地答应了。又赏了我们二人好多金银田产。”
“怎可以如此冒险?若皇上生起气来、”于心然心急道,“我在幽州一切都好,比从前在皇宫还好。你们二人只管好自己就成了!”
“可我想姐姐啊,婚礼过后又知何时还能再见面。徐雁秋说想回幽州任职,真希望这一日早点来。我们在幽州团聚该多好。”于欣然神色暗淡下来。
确实很好......美好到不真实。可她浑身的枷锁, 如何才能挣脱?手上也不干净,许多事情都是皇帝替她瞒下来的,也不敢再逃,万一再次惹怒他,真的后患无穷。
“父亲如何了?”
“从前我们于府门庭若市,现下都没什么人登门,父亲倒清闲了许多,我觉得倒挺好。”
“那就好,那就好。”
是夜三人喝了许多酒,说了很多话,直到深夜才分别。
没过两日便到中秋,妙静云的父亲去了外地任职,也没什么亲人在身边,妙静云又编个借口带了做工精致的纸鸢出来找她玩。
于心然的手臂还不方便,就在山脚空地上看妙静云放了一晌午的纸鸢。若非晚些时辰宫里有中秋宴,妙静云还不想回去。
午时,于心然手里拿着纸鸢回到行宫,从廊下走要去大厅用膳,“等本宫伤好全了,我们再一道去山下放风筝。”不对,等她手好全,估计已经不在京城。
“娘娘的手其实可以动了,何不让太医拆掉木板试试。”一喜道。
“总觉得使不上力。”
“只因太久没动,总要多动动才有力气的。”
主仆俩一边说着一边在转角处拐弯,于心然正端详这手上妙静云留下的彩色纸鸢,没留意迎面而来的人。
结结实实撞了个满怀,对方胸膛坚实,害她仰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幸而撞到她的人伸手扶住了她。
额头痛死了!到底是那个不长眼的奴、“皇上”
抬头看了一眼正要训斥,待看清来人吓得心中若有鼓槌在击,赶忙低下头退到一边行礼。昨日只听闻皇帝将要来狩猎,决定避一避,哪里想得到他竟在中秋这日就来了行宫!
皇帝一身劲装、手持弓箭,也才刚至行宫,要去对面山上狩猎。
“好好走路。”皇帝神色凛然看她一眼,沉声道了这么句。稀松平常的语气,像在对小宫人说话一般,言毕就领着侍卫们继续往前走。
于心然回过神,望着廊下远去的修长身影,“方才那个是皇上么?”
“不是皇上还能是谁?方才娘娘不也行礼了?”一喜疑惑道。
皇帝完完全全地忽视她,当她不存在一般,别扭死了......
“命人将膳食端到小花厅,以后都在小花厅用膳。”于心然吩咐。她可不想再去皇帝面前碍他的眼。两个人大概真就八字不合,从前在宫里就合不来,过了半年第一次面见还胡乱撞到一起。
横竖她只留到妹妹婚礼结束,说不定皇帝狩猎结束得更早,能避就避。
“奴婢遵命。”一喜应了下来。
“贵妃娘娘,淑妃娘娘请您去大殿。”行宫小宫人禀告道。
谢清也跟着皇帝一道来的?自己前几日才到行宫,这两人到底跟自己有什么仇?留她一个人在行宫清清静静的不行么!只能将手中纸鸢交给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