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王秦毅在那想来想去,周朝慎已经将近况说给俞童听。原来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批到东淮城的人。
在他们之前,东淮城已经来过十多个修士,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已经轮为在座的凡人,失去意识。
关键就在那杯酒,周朝慎和王秦毅能逃过一劫是他们有个法器,解了这酒的毒。
“你闭关了六年。”周朝慎说道。
俞童点头。
“我已经是融合初期了。”言语中带有几分自得,再次引得王秦毅侧目。
两人说话间喜宴结束,由于今天没有喝酒的人,所以时间是比平时的短。
等众人离去时,新郎出来宣布明天要再次举行次婚礼。
“他们能感受到阵法中的所有人,应该是外界有人闯进来了。”周朝慎边走边对俞童解释。
俞童点头静静地听。
“这个新郎就是个傀儡,我们呆了这么些天,却始终没有找到阵法的主人。”王秦毅在旁说道。
“不过我们找到阵法的核心所在,今天晚上就准备去一探究竟。和我们一起?”周朝慎询问。
俞童点头,边走跟着去周朝慎他们的住处,路上得到很多消息。
最开始说过,东淮城这么多年只出过个筑基女子,不过后来便杳无音信。如今东淮城变成这样,还真和这件事有关。
这女子名为程茹,是高家的童养媳,高家少爷高増旺从小就喜欢她,不过却是郎有情妾无意。
程茹自小便显露出修仙天赋,高増旺开始也帮她买些修炼书籍,但没有正统传承,买回来的书当然也没多大用处,高増旺不过是为讨美人欢心。
可就这么巧,那些书中还真夹杂了本有用的,真让程茹筑基了,高家虽在东淮城有些实力,可程茹一旦筑基,就要走上修仙之路,当时城主出面想将程茹送往仙派,程茹也立下重誓,说修仙后会报答高家。
因此整件事中,唯一不同意的就是高増旺。
魔物就是这个时候找上他,利用高増旺之心魔断了程茹的修炼路。
这天晚上,俞童跟着周朝慎和王秦毅来到城西。
一路上并未有什么异常,直到走入到树林中,周朝慎停下来。
“就是这里。”王秦毅说着拿出对铃铛,放手后铃铛飘在空中。
三人跟着铃铛继续前行,等走出树林,铃铛响了,俞童看过去,面前空空如也,可铃铛就是再无法前行,撞不穿前面透明的墙壁,只发出叮铃的声音。
周朝慎走上前看着铃铛撞击的入口,伸手将那里揭开。就像是无端从空气中揭起薄膜,从他揭起的入口处,散发出不详的气息,淡黑色的烟雾从中溢出。
看来他们找对地方了。
越往进走,漂浮在空气中的黑色条絮也越多,直到走进阵法中央。
三人都感觉到失去的灵力回来了。
阵眼是团黑色浓雾,浓雾中是个红衣女子,就是白天敬酒的茹娘,或者说,她应该就是程茹。
四周的阵眼是十几团柔和的光,应该是那些被害修士的灵力,从光中飘出来的雾经过阵法变成黑色,最终飘向最中央的程茹。
这会三人才注意到,程茹身上是有伤的,那红色衣裳有一半怕都是被鲜血染红。她腹部丹田处有个窟窿,黑雾便是蜷缩在那里,看来是在救她。
她闭着眼睛,面色平和。
阵法中被设下结界,三人无法再前进半步。周朝慎贴近结界,从怀中拿出鼎金色小塔,不过巴掌大,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这法器至少是仙器。
似乎是感受到这仙器厉害,结界里的程茹皱了皱眉。
“明天我会想办法喝下那酒,等被送到这里,我就用此物灭了那魔。”周朝慎解释道。
俞童摇头没同意,他走上前,手贴在透明结界。
阵眼中间的程茹开始挣扎,里面黑絮乱窜,俞童闭上双眼,侧耳好像在听谁说话。
半响手才放下,转身用灵力写道,“这魔不容小觑,仙器固然厉害,但灭不了他。”
“这魔难道已经是意欲期?”王秦毅惊讶到,他是知道仙器品级的。
“意欲中期。”俞童写道,算起来也在他修为之上。
但,并不是没有灭他的机会,意外就在俞童身上。
他修习自在道,主境幻,而不管是仙还是魔,总有执念,有执念便有弱点。
“明日我去喝酒进来,你在外面想办法用仙器伤到他,到时候他一定会回来养伤。”俞童写道。
“可有把握。”周朝慎问道。
俞童点头。
这其中把握比周朝慎以为的还要多,刚才在结界中,他听到程茹残魂的声音。
高増旺成魔,是因对程茹的执念,而这被利用的执念,也恰恰害了程茹。
如今高増旺已经被分成两部分,一个是被分出去的魔性,他只想要力量,另一个是原本的高増旺,他只想要程茹。
不管哪个都是高増旺,就导致他设下陷阱,夺取修士灵力,为复活程茹。
可真的能复活吗,修士被复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修到金丹之后,会生出神识,神识不灭真身不死。
而程茹死前只是个筑基修士,没有神识,自然根本无法复活。
那如今的高増旺知道吗,或许知道在逃避,或许他不知道。总之,俞童有办法让他去面对这点,那就是他最脆弱的时候。
第二天,同样的时间地点,相同的吹打声,那邻里间热闹的祝福,面带喜气的道贺,与昨天如出一辙。
这预示着又一名修士进入东淮城,顺着人流进入高家席面。
俞童跟着坐在周朝慎左边。
距离门口不远,邻桌应该就是赶着来救人的修士,穿身褐色衣裳,应是筑基没多久,年岁不大满脸朝气蓬勃,这会被阵法那无形之力控制。
新娘端着酒走在他面前,只见他满脸挣扎,已是想明白这酒实在不能喝,可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双手已经握住酒杯,就往嘴边送。
突然斜插进来一只手,夺下他手中的杯子。
那人比自己高半个头,皮肤偏白,眼神慵懒,满脸写着无所谓,厚薄适中的嘴唇微抿着,他拿起酒杯,仰头将酒送入肚中。
不,不,这酒不能喝。
他在心中呐喊,虽自己暂时得救,可若这代价是别人替自己去死,那他宁愿不要。
然此时他身体还是动弹不得,只抬起头看着那青年,已是用尽他全身力量。
本该喝酒的人没有喝酒,不该喝酒的人,把酒喝了。
这样个问题,对于被魔气控制的新娘,显得尤为困哪。
她呆愣愣地看着俞童,想伸手来拿酒杯,却不敢伸手,心底中无端生出一丝对俞童的怯意。
“昨天是我搞错了,他不是我的人。”周朝慎从俞童身后走出来,说话却是对着新娘身后的新郎。
在他话音落下,他本和俞童融为一体的氛围被破,好像瞬间两人变成独立的个体,他是满身尖芒,俞童是散着柔和。
☆、他的道友
新郎也站出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俞童,细细打量。
俞童亮出手中酒杯,里面滴酒不剩。
他走上前将酒杯交还给新娘。
新娘在俞童开始走过来时便向后一大步,被后面新郎气势压过,她才强忍住没再退。
伸手接过酒杯,她其实只是团魔气,但在和俞童对视时,她第一次体会到大汗淋漓的滋味。
“好,只要有人喝酒,是谁并不重要。”新郎说道,他声音沙哑,像是从破风箱中抽出来的,他说完带着新娘转身离去。
俞童救下来的修士还满脸着急地看着他,可在阵法控制下,他始终无法说话。
接下来的流程基本和昨天相同,不过在酒席结束后,多了个环节,闹洞房。
被邀请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俞童。
周围人已经习以为常,被带走的俞童回头给周朝慎了个放心的眼神。
为俞童带路的是个年近五十的老管家,路上一言不发。
走了没多一会,俞童便觉得这条路有点熟悉,果然是昨晚他们查探的地方,越往进走,他身上来自阵法的压力越大。
之前俞童虽感觉到阵法的压力,但他要是想用灵力随时都能用,但这回他也被阵法完全压制住了。
索性他也不着急,放松精神,任由阵法控制他的身体走入结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