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生意逐渐好转,甄玉棠也终于放心下来,开始琢磨起招婿的事情。
按照她的想法,她是不急着成亲的,可是张韶元对她的觊觎犹在,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阿芙和林知落相处时,脸上的笑就没落下过,她的爹娘不在了,甄玉棠的堂哥和伯父们又时常忙碌,导致陪在平日陪在阿芙身边的都是女子。
阿芙还小,不能只有甄玉棠陪着她,这样不利于她的成长。
如果甄玉棠嫁给其他人,又不能将阿芙带到夫家。
所以,招婿是一个还不错的选择。
甄玉棠单手托腮,招谁当上门女婿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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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府,管家进来,“老爷,阮公子来咱们府上了,说是要见您一面。”
“快,快请他进来!”甄远山面露笑意。
他叫人上来上好的茶,“阮秀才请坐。”
甄远山打量着阮亭,一年多的时间未见,阮亭比在甄家学堂时越发俊拔。
阮亭淡声道:“甄老爷不必客气,叫我名字就好。”
甄远山寒暄几句,说起正事,“你爹曾在甄家学堂教过书,我比你爹年长几岁,叫你一声贤侄也是使得的。想来你也知道我去说亲的事情,我那侄女玉棠和你曾是同窗,你对她也不算陌生。玉棠这孩子,也算懂事和聪慧,解决甄家商铺的那些流言,也是她的法子。”
“你们有同窗之情,又彼此年龄相仿,我看着很是相配。阮亭,你可愿意与甄家结亲?”
明日阮亭要去府学,他今日来甄府,正是为了这件事,“ 甄老爷,甄小姐可知你来阮家提亲一事?”
甄远山实话实说,“我还未与她说起这件事。”
阮亭早已知悉,“成亲并非儿戏,一切还是要看甄小姐的意愿。再者,目前我在府学读书,功课任务繁重,暂时没有成亲的打算。”
甄远山极力想要促成这门亲事,阮亭现在是院案首,以后就有可能是乡试和会试的案首,不管对于甄家,亦或是甄玉棠,这都是一个极好的选择。
当然,他也能听出来阮亭话里的意思,这是在拒绝,他有些遗憾,“真是可惜了,你年少有为,若是能和玉棠在一起,我也就放心了。不过你的功课要紧,确实不能分心。”
甄玉棠心里装的是那位林表哥,才不愿和他成亲。
阮亭开口,“甄老爷,我明日还要去府学,那就先告辞了。”
甄远山送着他出去,“阮亭,以后闲来无事,可以来甄府做做客。”
等到甄府门口时,刚好甄玉棠从外面回来。
“大伯父。” 甄玉棠称呼了一声,又看向阮亭,眸子里涌出几分意外,“阮亭,你怎么在这儿?”
阮亭看着她,“我来与甄老爷说些事情。”
甄玉棠也没多想,“你要回去了吗?”
目光静静的落在她玉面之上,阮亭道:“是。”
如今甄玉棠彻底放下了,前世的那些事情再也影响不了她,如同面对一个关系不算亲密的朋友,她道:“阮亭,你以后可以多来甄府或者甄家学堂看一看,学堂里那些同窗,也都很想念你。”
墨眸半垂,学堂里的同窗想念他,那甄玉棠呢,会想起他吗?
收敛心中思绪,阮亭面色依旧,“好。”
出去甄府,阮亭又回头看了一眼,终是大步离去。
第二日上午,他乘船去府学。
湖面澄净,阮亭长身玉立,注视着不远处泛着涟漪的水面。
李石也在船上,“阮亭,你是不是心里有事?”
“是有些事。” 阮亭道了一句。
李石粗声道:“ 难得啊,平日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很少见你有特别的反应,你可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喜欢吗?无论多么复杂的算学和策论,阮亭总是胸有成竹,可这会儿,他琢磨不清心里的想法。
“李石,你常往来泰和县和苏州府,若是甄家除了什么事情,劳烦你来府学告知我一声。”
李石应了一声好,“你怎么突然关心甄家的事情了?”
阮亭只是道:“我在甄家学堂读过书。”
李石不再多问,“好嘞,如果甄家遇到了什么事情,我肯定告诉你。”
*
听闻甄玉棠打算招个上门女婿,韩晚给她出着主意,“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啊?”
甄玉棠道:“ 找个读书人吧,家境贫寒一点也无妨,为人要踏实上进,性格要和善。”
韩晚捏着一块糕点吃着,“你的要求倒是不高,但许多读书人心高气傲,可不愿当上门女婿。”
看着她嘴角的碎屑,甄玉棠好笑的道:“ 你说说,说话的这一会儿你吃了多少糕点了?你不是想要瘦一点儿吗?”
韩晚咧着嘴笑起来,“ 严良说了,他不会嫌弃我胖的。”
甄玉棠反问道:“他这么说,你就相信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要真是胖了,八成他会嫌弃的。”
韩晚如今一颗心扑到严良身上,觉得严良处处都好,“他不是这样的人。”
甄玉棠无奈的叹了口气,“韩晚,我知道你喜欢严良,我也不是在离间你们二人的感情,但男子多薄情,你要用心感受他是不是真心待你的,而不是听些花言巧语。”
“我知道啦。”韩晚继续刚才那个话题,“ 读书人可都想着要考取功名呢,没几个愿意当上门女婿。”
甄玉棠不在意,“没有就算了。”
韩晚开着玩笑,“我爹只有我一个女儿,若是我有个哥哥或者弟弟,我一定让他当你们甄家的上门女婿。”
甄玉棠噗嗤笑出来,“那你爹怕是不会再让你和我来往了。”
韩晚嘿嘿笑起来,“看来长得太好看也挺危险的,像我这样的,不管是去花神庙还是去哪里,都挺安全的。”
她又接着道:“对了,玉棠,我可好久没见到严良了。这几天谢夫子家里有事,学堂放假,我想趁着这段时间去府学找严良。”
甄玉棠眸子瞪圆了些,“你一个人去苏州可不行。你若实在想见他,在码头等着,托一个去苏州府的人,给严良捎个口信,让他回来就是了。”
韩晚嘴角耷拉着,“严良去府学有一年时间了,刚开始他每个月都会回来,最近这半年来,他只回来过一次,我托人给他送了信,他也不常回复。玉棠,我有些担心。”
“府学离泰和县这么远,我不去亲自看一眼,放心不下的。严良脑子聪明,他要是想欺瞒我,我是发现不了的。所以,我必须要去府学一趟。”
她拉着甄玉棠的胳膊晃了晃,“玉棠,你陪我一起去府学,好不好?你若是不与我一起,我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去了。”
唐苒去了府学之后,甄玉棠与韩晚关系亲近起来,之前甄家生意遇到难关,韩家也曾出手帮忙过。
甄玉棠也不方便拒绝,“韩晚,你确定要去吗?”
韩晚重重点头,“我要去。玉棠,求求你了,你就陪我去一趟吧。”
甄玉棠只得应下,“那好,我陪着你去,恰好这几日我大伯父要去苏州谈生意。”
除了陪着韩晚,甄玉棠还有其他打算,唐苒也有三四个月没有回来了,她打算去看看她。还有,张县令在泰和县只手遮天,作威作福,只有府城的官员才能压他一头,总要想法子让荀学政等人知道张县令的恶行。
将阿芙托给徐氏照顾,甄玉棠和韩晚行水路去苏州。
甄远山叮嘱道:“玉棠,韩晚,我还要去和几位掌柜应酬,不能陪着你们,这几日你们在苏州府要注意安全,晚上早点回客栈。”
甄玉棠道:“伯父,有侍女和小厮跟着我们,您放心吧。”
苏州繁华热闹,算上上一世,她好久没有来苏州了。
安置好住宿的客栈,第二日,她和韩晚一道去府学。
府学环境幽静,门口立着孔圣人的石像,外来人不得随意进去。
门口过来一人,穿着灰色爱上书屋子?”
韩晚回道:“我们要找严良。”
“严良?” 那人翻开手中的登记簿看了几眼,“你们来迟了,他刚才出去了。”
“出去了?” 韩晚一脸困惑,“我们正是赶着授课的时候来府学,严良不在府学,会去哪儿呢?”
那人把簿子递过来,“你看这簿子上,他登记的次数可不少,我都记下他的名字了,严良常常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