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呢,我等着姐姐一起。” 阿芙进屋,也不提阮亭,说着一些她在学堂里的趣味,逗甄玉棠高兴。
甄玉棠弯了弯眸子,还是自个的妹妹最好,比阮亭那样的狗男人好多了。妹妹不会惹她生气,阮亭却总是让她不高兴。
甄玉棠理了理耳边的头发,“是不是樱桃让你来逗我高兴的?”
“是。”阿芙点点头,“樱桃说姐姐你不高兴,姐姐,你是和姐夫闹矛盾了吗?”
甄玉棠笑眯眯的道:“是呀,不过不是大事情,你别担心。”
正说着话,韩晚与唐苒过来了。
“你们怎么一大早过来了?”甄玉棠吃惊的望着她们俩,赶紧下榻。
她去到屏风后面更衣前,对着樱桃吩咐,“早上的空气刺骨,樱桃,给苒苒和晚晚拿一个手炉来。”
“ 温如蕴在宴席上给你下毒的事情,今个一大早就传开了。李远去书肆买书,遇到了一位好友,从他嘴里听说了这些事情,他赶紧回来告诉了我。”韩晚解释道:“我和苒苒放心不下你,想着过来看看你。”
甄玉棠从屏风后出来,“我猜着你们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让你们担心了。不过你们别着急,她的计谋没有成功,我好好的。”
她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韩晚猛一拍在案桌上,气呼呼的嚷嚷着,“实在是太险了,否则,性命攸关的人是你。枉她还是大家闺秀,我都没见过哪家的大家闺秀这么的心机歹毒!她祸害了王娘子还不够,又要对你动手,真是死不足惜!”
甄玉棠抱着茶盏在手里,接着道:“阮亭把毒酒送了过去,温尚书应该不会留下温如蕴的命。”
韩晚愣了愣,这才觉得解气了,“温尚书一杯毒酒灌在温如蕴嘴里,那也是温家人的选择,温如蕴落得这样的下场,是她活该!”
唐苒点点头,长呼出一口气,“ 是呀,玉棠,你不知道,听说温如蕴在酒里面下了毒,我和苒苒可是急坏了,生怕你有危险。好在,你安然无恙,我们也就放心了。”
望着面前的两位好姐妹,又望着一旁的阿芙,甄玉棠两颊露出盈盈的笑,她的亲人和好友都陪着她,那些作恶多端的人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这一世,终是和前世不一样。
送走两位好友,甄玉棠去了铺子一趟,赶在天色沉下来的时候,她回到府里。
寒冬腊月里,一天比一天冷凉,夜风呼啸的吹着,甄玉棠懒洋洋的靠在贵妃榻上,不想动弹。
樱桃拿着一碟点心进来,边走边道:“ 夫人,大人下值回来了。”
甄玉棠微微鼓唇,“哦”了一声,她准备再晾阮亭一两日,这样才能让阮亭深刻认识到错误。
“把那边放着的话本子给我拿……”,甄玉棠直起身子,口中的话还没有说完,小腹突然传来一阵疼痛,她眉头蹙了蹙,赶紧捂着肚子。
“夫人,您怎么了?”樱桃急匆匆过来,蹲下身子。
甄玉棠捂着肚子站起来,脸色有些苍白,“我来癸水了,把月事带拿过来。”
来癸水的头两日,她照例会疼上一段时间,可这一次,要比以往更难受些。
甄玉棠去屏风后更换了月事带,这才慢吞吞躺到贵妃榻上。
樱桃拿过来一个暖炉,递给甄玉棠,“夫人,我去给您煮一碗红糖姜茶,您先等着。”
甄玉棠虚弱的摆摆手,“去吧。”
她把暖炉放在肚子上,暖着肚子,可这次的反应,要比之前严重许多。
腹部难受,连带着双腿和腰都不太舒服,又酸又疼,使不上力气。甄玉棠脸色越来越白,来癸水之前她没有乱吃东西啊,怎么会反应这般大?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原因,肯定是这两日她的情绪不大稳定,造成了影响。
甄玉棠小脸耷拉下来,“都是阮亭这个狗男人的错,害得我肚子这么疼。”
不巧,阮亭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这句话。
狗男人?甄玉棠私下里就是这么称呼他的?
第170章 大结局(下)
小腹一阵阵的疼, 又是在寒冬,连带着手脚冰冰凉凉,让人浑身都不舒服。
樱桃不在屋里, 甄玉棠身子不爽利,懒得费力气唤其他丫鬟进来,她慢吞吞直起身子, 准备拿一个脚炉过来暖脚。
一手搁在贵妃榻上, 甄玉棠撑着身子坐起来,还没来得及下榻,余光便看到门口立着的那人。
两人四目相对,阮亭着一身湛蓝色锦袍, 玉冠束发,长身立在门口,即便在书房里睡了一夜,看起来一如既往的俊朗精神。
阮亭仪表堂堂,不见一丝疲态, 自己倒是被葵水弄得浑身都难受, 凭什么呀!
瞧着阮亭那张脸,甄玉棠心里不太平衡, 又低声嘟囔了一句“狗男人”。
阮亭虽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可也不难猜出来,肯定不是让人听了心里舒服的话, 指不定又在心里偷偷骂他呢。
想到这儿, 阮亭唇角勾了勾, 不过是被骂一句“狗男人”,应该的。
甄玉棠这样的表现,说明她的气已经消了大半。如果甄玉棠一见到他, 拉着一张脸不和他说话,看都不看他一眼,这才是真的生气了。
甄玉棠本想拿一个脚炉过来,然一看到阮亭,她心里窝着的气儿又出来了。
她轻哼了一声,收回视线,继续躺在贵妃榻上,把身子盖着的毯子往上拉了拉,侧着身子,用背对着阮亭。
阮亭摇头笑了笑,甄玉棠不想和他说话,他也不勉强。
他去到一旁拿了手炉和暖炉,走到甄玉棠身旁,蹲下身子,把暖脚的暖炉放在她的脚下,然后压了压毯子,把她的脚捂得严严实实。
脚底传来一阵阵的热意,驱走了方才的冷凉,默默翻过身子,望着阮亭半垂的眼眸。
她右手轻轻揪着一小片毯子,咬了下唇,“你怎么知道我要脚炉?”
阮亭又把暖炉放到她手里,在贵妃榻上坐下,“我算着时间,今个是你来月事的日子,每次来月事,你都会疼上几日,所以我过来看一看。我瞧着你不大舒服,脸色也有些苍白,想着你应该是要拿一些取暖的东西。”
这也是他为何过来的原因,下值回府,阮亭想起今个是甄玉棠来葵水的日子,明知道甄玉棠还在生气,可他还是过来了。
甄玉棠瞪圆了眼睛,“ 我什么时候来月事,你都记着呢?”
近来阮亭公务缠身,忙得不着地,她不过是来一次葵水,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没想到阮亭竟然还记着。
“ 你夏季的时候喜欢吃冰,吃了凉食,赶到来月事的时候,总要疼上一会儿。所以我就记着了,好赶在你来月事前,注意着你的饮食。”
听着阮亭的解释,甄玉棠握紧手里小巧的暖炉,那股子暖意,从手里流淌到了心头。阮亭记着这些琐碎小事,说明是真的把她放在了心上。
*
没有人出声,两人间的气氛又静了下来。
这时,樱桃端着瓷碗进了屋,“夫人,红糖姜茶好了,您这会儿可要喝上一碗?”
甄玉棠还没回答,只见阮亭走过去,接过瓷碗,“我来伺候,你下去吧。”
“是。” 樱桃望了望阮亭,又望了望自家夫人,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夫人和大人闹了矛盾,她当然不会耽误他们俩相处的时间,希望夫人和大人可以早日和好。
氤氲的热气升腾,阮亭拿着瓷碗,挨着甄玉棠坐下,吹了吹,“温度正是合适,喝些红糖姜茶,肚子会好受些。”
“你是故意的吧?故意和樱桃抢活干。” 甄玉棠抬着小下巴,表示并不领情,“红糖姜茶我自己会喝,我还没有原谅你呢,你可以回去了。”
甄玉棠不是大家闺秀那般温婉可人又贤淑的姑娘,可她这般娇憨的模样,哪怕是要把他赶出去,阮亭也生不出一丝不满,满心都是怜爱。
他低笑一声,拍了拍她的脑袋,温声道:“乖,你来了月事,身子虚弱,我来喂你,这样你也可以省些力气。”
听到那一个“乖”字,就像充满气的皮球,突然被扎了一下,漏出了气似的,甄玉棠心里窝着的火气,瞬间消散大半。
她的耳珠染上一点殷红,怪只怪阮亭的声音太好听,又低又沉,还拍了她的脑袋,动作间透着宠溺,实在是很难让人抗拒。
甄玉棠嘴硬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你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