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灵(15)

作者:夜若三郎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柔光]写道:用文字去想念一个人就是一种传奇,那一定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令你如此想像,这是否就叫痴心?

[牡蛎一家]写道:我顺利开完刀回来了,读了你的心情故事,我想那些故事是不是意味着最近生活中有许多开心和值得期待的事呢?我也是呢!

[多得]写道:这种怪力乱神的网路流言真要不得,我也看过绿绣眼撞到玻璃死掉,而且还是三隻一起,怎麽就没有什麽黑衣人出现?

[蜗牛]写道:描写得那麽真切,真想让人相信,你应该随身带着数位摄像机,有机会把那个鸟仙的样子录下来,再放到网路上!

[三五云深]写道:我听过太多校园鬼怪了,所以也就顺便研究了一下蒲松龄的「聊斋誌异」,也许你其实想的跟蒲松龄一样,感觉世界是个充满不公平和不正义的地方,因此把心中的不满和失望都写成鬼怪,再把最令你愤恨的事曲扭成让人醉心的爱恋,这其实是一种不错的自我催眠。总之,我觉得你写得很有趣,我很喜欢看,继续写,加油!

[没有人]写道:疯了!这世界疯了!竟然有人真的相信有鸟精呢!

[陆原]写道:网路讲求证据,有影片上传再说啦!

[苏芹]写道:这些是梦吗?现在都流行写梦吗?也好!生活有什麽好写的?如果真的是梦,不揭穿也罢!

[劲达人]写道:很抒情,很娱乐,看你的文章成了我下班后一个人喝啤酒的下酒菜,谢啦!

[辜美]写道:真想见见你的人,我喜欢敢作梦的人。

[楚天心]写道:因为有爱心似传奇文字留情处处有心

[婉婷]写道:我会继续读,因为关心,所以继续……

[紫归名探]写道: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从来没有透露他是什麽身分,有没有可能他其实和鸟类一点关係都没有,收集死去的绿绣眼或许别有用心呢?

[鹿鸣]写道:传奇总在口耳相传间,慢慢增添许多色彩。我所好奇的是,如果真有爱恋,该如何在传奇中实现?或说,该如何透过传奇实现爱情?还是一切空口白说,甚或,只是抄袭别人类似的点子罢了!

――“三梅!三梅!”起身踱步的于文文朝静悄悄的黑绒布后面轻喊。

没有回应。

她提高音量再唤,声音与期待,共同消失在湿冷空气中。

手机震动,一则来自温哥华的留言。阖上笔电,打开留言信箱,父亲愉快的语调响满耳中。

“阿文啊!妳猜怎麽?我不是跟妳说过那棵枫香快枯死了吗,它倒是又活过来了!我还真停止浇水施肥几天,深秋旱季的温哥华突然下场大雨,雨后三天,整棵枫香像是脱胎换骨一样,枝叶昂扬饱满,所有叶子朝天生长,像是要补足过去几天没有进展的生命。

我放心了,也就吃得下饭。我回到市集去找老人,一直找不到,我想起买下枫香那日,先是在市集来回閒逛,我其实曾经注意到那个看起来非常苍老却有着婴儿般肌肤的老人,老人抽着一根黑色短烟斗,很客气地和隔壁摊子卖葡萄酒的商人閒聊。

如今想来,我觉得老人或许不是那处市集的固定摊贩,固定摊贩的老闆们都有一种帮派一样的交情,一开口都是你儿子我女儿的。我上网搜寻这附近所有农场市集,一一去寻找那位老人家。因为我突然很想知道,老人想送什麽礼物给太太!

记得老人说过,卖树是为了要给太太一个特别的礼物。也许日子就是太閒了,才这麽想知道一些本来不必去知道的事。我想知道他想给太太送上什麽。早晚添件衣服不会错,妳总是爱闪神,门户要小心,饭要记得吃,上课有不懂就问老师,请他们给妳多指点。唉,想妳啊!女儿。”

于文文眼眶湿红许久,她發简讯给父亲:“大地有神,知道有雨,或许透过土壤告知枫香,等待那场雨!土与树之间一定能互通,就如父母和子女。”

她问好,寄上想念。

关上手机,于文文又叫了声:“三梅!”

没有回应。

起身踱步,房间裡静悄悄不像有另外一个人在。

走到房门口才發现一张便利贴贴在白色门上,不知道已经多久。上头写道――

一个叫屈俊平的人说捡到妳的白毛衣,10月17下午两点在大榕树下归还。三梅

10月17,便是明天啊!

第 26 章 偷拍

校园裡,草原中央,三百年老榕下,于文文静静出神。

出神若算是种梦,这梦清晰、细腻,掠过许多思考中曲折不明的地带。

这梦让于文文不由自主回顾许多人、事件、对话,许许多多对话。许多看得见的人和看不见的网友都说了许多话。

屈俊平说:“……妳是一道教人难忘的背影……”

说:“……该从拥有细腻感受的人身上去找适切的思考方向……”

又说:“人和大自然亲密互动时……轻盈回身,点头举手,抬头侧腰……风一样轻鬆……”

他问:“妳能听懂鸟说的话吗?……鸟所担心的事,妳能听见吗?”

他说:“我承认这是一种偷拍,也不认同可以在没有对方允许的情况下,拍摄人独处的私密。但是请容我辩解,我无意间路过妳所在的樟树林,原本可以走图书馆后方的小径到我办公室,不知道为什麽,我一闪神,走进樟林,就看见妳。妳一直站在最雄伟的那棵樟树底下,我思考许久,决定将妳拍下。妳实在太特别了,好像樟树因妳而存在,也因为妳,我第一次注意到树上那些金绿色的小鸟,牠们身上的保护色让人不容易看见牠们,若不是因为妳的注视,我或许不会發现牠们。牠们群聚着好像讨论什麽,好像有什麽任务。我想也许是妳让那些小鸟产生好奇,这样一想,就觉得不得不认识妳,听妳说说话。我诚心为偷拍的事道歉,希望妳原谅。能和妳说上几句,我其实是开心的。”

于文文定定神,觉得喉头有些疼痛,感觉已经在这棵榕树下站了许多时后。许多世纪。

她将挂着白毛衣的右手揹到身后,揉揉背嵴,那裡正隐隐發热,整颗心却像是被埋入地底,阴凉没有透光。

疲惫地嚥着口水,她气力消沉地问:“那天,我一直站在樟树下?”

屈俊平答:“是啊!妳就像刚才一样出神好长一段时间,当时飘着毛毛雨,并不是使用摄像机的最佳状态,我虽然对妳好奇,但其中一个想法是,我怕妳是不舒服,所以一直拍到妳走回女生宿舍。妳像是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妳进女舍时,有个女同学向妳打招呼,妳像是完全没有听见。我问那位女同学,她说是妳的室友,她正拿着大包小包像是搬家一样,我请她留个字条给妳,目的是希望能见妳一面。”

于文文感觉头昏脑胀,右脚像针扎一样,身体轻飘飘的。

她想将自己埋葬,或许那种根深蒂固的感觉能阻止心中盲乱飘移,她并不想飘移,她想定下来好好想些事。

她又重複一次:“我一直站在那棵樟树下没有半点移动吗?”

屈俊平摇摇头,说:“除了最后回女舍,那时天都暗了!我以为妳在树下想些重要的事,或人,或者……”他的声调转为极低沉,“我以为,妳是在和鸟说话。”

她望着屈俊平依然温暖真诚的双眼,感到深深迷惑。

现在的她暱称是什麽?[芬妮]?[千千结]?还是[小雏菊]?

暱称没确定,无法决定该怎麽说话。

身旁空气若是无边际的网路,是否只稍移动两步,就可以进入别人的故事,不必再为自己费神?

皱眉,叹气,她想起油粮店老婆婆的眼神,那道时空迥异的枯老身影究竟期待着什麽?她那双大手又能掌握什麽?那天过午,樟树林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那天,不过是三天前吧!

记忆难道会骗人?难道想像骗了记忆?于文文认真检视自己。

无奈时而飘忽的思绪,彷如街市废气,流窜,飞散。一种汙染。

想起济慈的诗《夜莺颂》。

诗人希望化成夜莺,在夜莺的歌声中令生命臻至永恆,这样的狂想落成文字,便成永恆的诗。

而她,多麽不希望提醒自己关于自己的事。迷茫的自己遑论永恆!

但自己是否因为孤寂,编织着那名和绿绣眼看似有莫大关係的男子?是否因为理智作祟,那神秘男子的面容始终未成具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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