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沚小心翼翼解开袖子上的扣子，准备把袖子卷起来。
“这不会是被开水烫了吧？”林亦墨有点惊讶，林亦墨靠近顾沚说道。
顾沚看了一下林亦墨，停顿了一下回答到：“嗯。”
“有拿凉水冲一会吗？有去医务室吗？”林亦墨看着那片泛红的手背眉头也紧皱着，似乎看出了痛觉。
“没有，没有去医务室。”顾沚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这方面的常识他没有，他不懂。
林亦墨： “先拿水冲一下吧。”
林亦墨将顾沚推出了教室，他们的教室是一层楼中里厕所最近的，从后门走出去，走两步，一个拐角便到了厕所。
到厕所林亦墨打开水龙头将顾沚的手放在缓缓的水流中，动作很轻，语气也很轻：“先拿冷水冲一会吧，等我一下，我去医务室看看。”
林亦墨太清楚学校医务室的性子，好像想开就开，不想开就不开，根本拿捏不准医务室什么时候开门，而且好像学生需要的东西，他们也没几个有的。
林亦墨是跑着下去的，果然医务室没有开门，刚好刚才刷的门禁卡还放在口袋里，他没有回去，继续向校门口跑着出去。
林亦墨明白学校附近药店的位置，他速度很快，穿梭在人群之中。
他再一次回到学校时，晚自习铃声已经响了起来，他第一时间是从后门看去，看到顾沚回到了位子上，林亦墨也回到位置上，他抽出刚才的外套和顾沚眼前的课本，他再一次将顾沚拉了出教室，在大家的晚读声中，两个人从后面走了出去，好像光明正大，却又悄无声息。
林亦墨先把袋子和课本放在厕所外走廊尽头那堵墙上。
“你先把衣服给换了吧，衣服湿漉漉的也挺不好受的，我把我的给你，我穿外套。”林亦墨示意要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顾沚穿，说话时已经有要脱衣服的意思了，两手撑着衣服的下沿。
“什么？”顾沚面对林亦墨这些操作有点懵了。
“什么什么，这很难懂吗，放心吧，我下午刚洗完的澡。”林亦墨停顿了一下，继续一边讲话一边脱下了衣服。
“不是……”
林亦墨也没给顾沚什么拒绝的机会，林亦墨动作很快，等顾沚想说些什么时，衣服已经脱了下来，光着上半身。
顾沚面对这样的林亦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开始解下衣服的扣子，脱袖子的时候有点吃力，林亦墨看到顾沚和顾沚和袖子做斗争，伸手帮了个忙，旁边小心扯着顾沚的衣服，以防碰到烫伤的地方。
两个人体型半斤八两，林亦墨松垮的衣服顾沚穿着也刚好，虽然说顾沚的衣服平时风格都比较新潮，但是林亦墨很多衣服也是方林凡搭配的，风格也算不错，搭在顾沚身上也没有什么违和感。
林亦墨穿起了外套，也凑巧方林凡拿了一件拉链的外套，而不是常穿的西装外套，林亦墨直接将拉链拉到了锁骨处，别人也看不出林亦墨里面没有穿衣服。
顾沚将脱下的衣服叠得整齐，顾沚将林亦墨的衣服套下身子时，透出的是淡淡洗衣粉味和沐浴露味，顾沚并没有因此得到怪异感。
第11章 交谈
他们在走廊尽头，有一堵墙，这堵墙的高度刚刚好，站着可以刚好把书放上，可以把手臂放上，读书刚好，聊天也刚好。
“你要自己来吗？”林亦墨一面打开药膏一面说着话。
“我自己…”
“算了，还是我来吧，你看书。”林亦墨再一次注意了顾沚被烫伤的地方，一些地方的确不太好处理。
林亦墨总是没有给顾沚回话的机会。
林亦墨轻轻将顾沚的手牵到面前，棉签滚着药膏，轻轻敷在赤红的手背上。
顾沚一开始看着林亦墨的动作，他有点不知道如何回应，好像有点蒙…
烫到的面积也不小，棉签这种东西太细小了，林亦墨需要耐着性子慢慢涂抹着。
顾沚慢慢将视线移到书上，可是好像也看不下什么东西。
他又抬起头，目视前方是辽辽长空，太阳渐渐隐没到云层里去，淡淡的紫色渲染天空，有稀薄的云层呈现粉色映衬淡紫色，一望无际，这片天空如幻如梦，美的不可方物。
林亦墨微微抬起了头注意了一下顾沚，顾沚的下颚线很明显，鼻梁很挺，五官也真的很精致，还真是不知是风景给顾沚衬托的更加让人眼前一亮，还是顾沚给风景增添了一丝色彩。
“这个地方，好像最漂亮的就是这片天空了。”林亦墨又低下了头抹着药膏说话，语气很自然，很轻松。
“啊？” 顾沚扭过了头，有些许没反应过来，“嗯，我以前在其他地方没有看到过。”
顾沚看着眼前的天空看的入神，在这美不胜收的自然的面前，顾沚的神态显得从容自若，防备都被一点一点卸了下来。
“以后会经常看到的。”林亦墨依旧低着头。
“嗯。”
顾沚在来到这个小地方后，他有时候很迷茫，无所事事，他经常抬头仰望着天空，有时候一抬头就是一场惊艳，一切繁杂，好像都被眼前的美丽给冲走了。
“唉，这个地方变化了很多，不管是物还是人，唯独这片天空没变，一直很漂亮，好像都看不腻。”
林亦墨这个人习惯语言语句中带着感叹，林亦墨说出这话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对，顾沚听到这话扭过头看着林亦墨。
变化了很多？物？人？
顾沚听这话好像听出了林亦墨经历过些什么似的，明明看着感觉像个傻白甜。
“怎么了？”林亦墨也抬起了头，两人面面相觑。
被顾沚这么近距离看着，林亦墨还有点感觉不好意思。
“你不读书吗？课本都给你带出来了。”林亦墨说着。
“你不读吗？在这浪费时间。”顾沚反问。
“我平时不读书，我经常把这三十分钟的时间拿来发呆，或者做题目。”
林亦墨说的坦诚。
“而且这不叫浪费时间吧，这被烫到很难受吧，其实我之前也有被烫到过，之前还起了泡，我姐着急的要死，立马跑出去买药膏。”
“但是…”顾沚卡着要说的话，没有说出口。
林亦墨没有听到后续，抬着头注视着顾沚，等着顾沚说。
“但是你没有必要。”
这一瞬间让林亦墨有点语塞。
“浪费时间”，“没有必要”这些字眼充斥着顾沚式的冷漠和无情，林亦墨听着有些许不爽。
“这是同学之间的相互关爱，还有什么有没有必要？”林亦墨带着开玩笑的调子，好像故意套近乎似的。
顾沚没有回答，顾沚好像又找回了那种拘谨的感觉，将自己框了起来。
夜色也慢慢拉了下来，风都透着凉意，林亦墨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不过他还是没有抬头。
“顾沚，很多事情值不值得你说的准吗？”林亦墨的语气转变的严肃。
顾沚有点怔住了，面对林亦墨这么严肃的样子。
“但至少我觉得你这样，是挺没必要的。”顾沚过了一会才回答。
“哪样？”
“你觉得是哪样？”
“又为什么没必要。”
林亦墨点语气越发严肃，他心里越发的不爽，他明白自己有点生气，他搞不懂自己现在在恼火什么。
顾沚： “……”
顾沚好像到现在是真的说不出话了。
“顾沚，你能放松一点吗？”林亦墨不再低着头，他直视着顾沚。
“交个朋友吗？”林亦墨好像一直在攻击顾沚，顾沚从来不带攻击属性，因为他觉得他从不需要，他只是站在防御盾后面，也没想到有人会来攻击。
“你在害怕吗？你害怕什么。”
“不是，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你没必要。”
顾沚被逼退的有点不敢直视林亦墨，他不害怕，但是他不敢面对，原来这份冷漠后面藏的不是硬气。
“你觉得吗？”林亦墨挑着语气。
“我这个人对友谊……”顾沚停顿了一下，“对人总是过分要求，吹毛求疵，况且我习惯独来独往。”
“谁说你吹毛求疵了。”
的确没有人说顾沚吹毛求疵，这是顾沚对自己的理解。
“而你的独来独往是发至内心，还是被逼的。”
林亦墨一字一句直戳顾沚的心，这样的林亦墨直接颠覆了顾沚对林亦墨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