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老大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她想了半天，虽然掉马这事儿非常令人想死，但是好处也不是没有，比如说这会儿，她就可以直接问了。
时间还早，南书仪决定还是微信留言。
不知道从哪儿问起，最后选了个最保险的问题：“你手没事儿吧？”
吕修齐迅速回过来：“以前有事儿，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就没它事儿了。”
还附带了一个色气满满的表情包。
南书仪：……
草。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人居然还有心思开带色儿的玩笑，当我是看不懂吗？
南书仪觉得有些人在犯罪的边缘使劲儿试探。
来自学霸的重击
其实如果吕修齐不开那句玩笑，南书仪还会觉得没事儿，但他说了，反而让她心里不安。
吕修齐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一直都是，这种程度的玩笑，以目前的阶段，最多也就心里想想，说出来，只能说明是为了掩饰更加不能说出口的东西。
南书仪有点头疼，她突然发现，哪怕自己和吕修齐已经有了名义上的恋人关系，他们距离彼此敞开心扉还差得很远。
而现在，她没有时间去等着他们慢慢了解了。
她想了解他，她想帮他。
凌霄的电话是上午打过来的，南书仪心里咯噔了一下，自己脱单这个事儿，凌霄应该还不知道。
凌霄声音有点哑，不知道是压根没睡还是刚睡醒。
“书仪，你和吕修齐是什么关系？”凌霄开门见山。
南书仪沉默了一下：“恋爱关系。”
凌霄那边沉默得更久，半晌才若有若无地笑了一声：“色丨诱到手了？”
南书仪：……
我说是他色丨诱我的你信么？
凌霄没等她回答，继续道：“还挺高效。不过昨晚上通宵盯一个培养皿，我闲得无聊就上了上网，发现了关于你家二哈的一些事儿。”
“二哈？”
凌霄顿了顿：“你不觉得他蠢得有点跟哈士奇异曲同工吗？”
南书仪：“敢情我们俩人在你眼里距离直立行走都还差得远是吗？”
凌霄笑了笑：“别激动别激动，我不是来跟你告他状的，只是我感觉这事儿你可能需要知道一下，毕竟我听说谈恋爱大家总得对过去好好交代完才行，我看他这过去的问题很大啊！”
南书仪耐着性子：“凌博士，您一个三十岁的大龄未婚男青年，能不能不要跟我这上恋爱教学课？”
凌霄反驳：“别打岔，你听我继续说。而且我天蝎座的，生日晚，我虚两岁，现年方28，成年人了，大家算算周岁不行么？听起来网上那些你也知道了，你怎么个想法？”
“没想法，你的恋爱教学课里，难道没有喜欢一个人，就要接受他的所有过去这种理论吗？”南书仪口不对心，其实她想说她心里可有想法了，想法多得跟嗷嗷叫的小怪兽似得快要跳出来了。
“行吧，没想法就没想法，我只告诉你一声，社交网络上的东西，都是被放大的情绪产物，就算是无缘无故对着你骂脏话的喷子，可能现实生活中也不过是个与人为善的普通人，没必要拿自己的情绪去和他们硬碰硬。”
南书仪无语半晌，没想到凌霄会跟她说这些话，幽幽道：“谨遵霄妈教诲。”
凌霄失笑：“闭嘴，我还没说完呢。前几天我去了一趟高中母校，偶然得知了一件事情。”
“嗯？”南书仪心想这跳跃有点大。
“我们那高中比较变态，会把历届的第一名拍照留档，我被我班主任拉着强行去观摩了一下历届状元，包括我自己举着录取通知书的沙雕照片。然后在我后面隔了三四届，我看见了吕修齐。”
南书仪：？？？？？
吕修齐一个无业游民居然曾经是个学霸？天理何在？
“不是，你等等，你到底怎么认识吕修齐的？你不会盯我梢吧？”南书仪终于想明白从一开始就不太对的地方了，凌霄按理说不应该知道吕修齐这个人。
凌霄被噎了一把，心想这闺女不傻啊！自己还真是盯梢她的时候遇到吕修齐的，但是这话不能说。
“就偶然在你公司楼下遇到的，我和你说话被他看见了，他冲过来问我是不是你朋友，然后就认识了。这不重要，主要是，他不仅是那年我们学校的第一，他还是本市的高考状元。”
南书仪：……
凌霄笑：“我也是我们那届的市高考状元，怎么样，你一个高考都没参加的学渣，有没有感受到来自学霸的碾压？”
南书仪：……
“本来我那天瞥了一眼，结果正好昨晚上看见了网上的八卦，我就发现吧，你这小男友好像真挺有故事的，你真的不考虑去深入了解一下这些？”
高考状元去打电竞，打了半年销声匿迹，六年后成为了一名无业游民兼职橘猫饲养员。
岂止是有故事，简直跌宕起伏好吗？
而这些故事，除了橘猫，自己啥都没参与过。
南书仪酸溜溜地想。
凌霄八卦完毕，听着南书仪半天没说话，不知道怎么的心情居然有点好：“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剩下的你自己考虑要不要去问，我去补个觉了。”
南书仪：……
你这存心来给我添堵的呢吧！
南书仪挂完电话一个人瞎琢磨了半天，愣是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又忍不住上微博看了看战况。
好家伙，吕修齐那个陈年微博号已经快十万粉了，评论区铺天盖地的谩骂，全是甜面酱小姐的粉丝，游戏老粉也骂人，但是大多是攻击当初比赛的事儿，不像甜面酱的粉丝，全是毫无逻辑的人身攻击。
南书仪对喷子无感，凌霄说得对，社交网络就是一个放大情绪、纸片化人物标签的地方，每个人都只会带着最纯粹的情绪来上网，友好的时候全世界都是小仙女，不友好的时候走哪儿都是刀山火海，可关掉网络，这些ID背后的人，其实也都是一个个有血有肉、有复杂的感情和理智的普通人而已。
但甜面酱不一样。
这个女人是在蓄意引战，在那条长文之后，她又一连发了几条看似为吕修齐辩解，却无疑给粉丝火上浇油的微博。
其中一种微博是这么说的：“等闲变却故人心，我们都应该接受彼此的改变，只有我忘不了当初并肩作战的热情，不愿意接受而已。”
教养良好的南书仪都快控制不住自己的白眼儿了。
妈的，你拿来恶意炒作的过去，我是遗憾未能参与的岁月啊！
欠收拾的娘们儿。
南书仪给她发了私信，挑明身份，约了时间地点。
既然这事儿对吕修齐来说太过难以启齿，那她就只能忍着恶心从源头上解决问题了。
消息已读之后又等了足足一个小时，甜面酱才回了一句：“好，下午见。”
南书仪长舒一口气，决定出门给头发做个护理，毕竟要见男朋友的女性故人，怎么着自己也该拾掇拾掇，这是当女朋友的基本职业道德。
吕修齐中午的时候打来电话约她下午看电影，被斗志昂扬的南姑娘一口回绝。
十分受伤的吕先生觉得闲着也是闲着，干脆登录上他那个陈年旧号，大概浏览了一番收到的几千条谩骂和私信里快要爆炸的人身攻击，冷笑了一声，发了一条微博：
田女士，当年的比赛失败是我的责任，但战队的解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还有，我当年跟你没说过几句话，你这么暧昧不清的几条博，容易引人误解，希望注意措辞。
发完博，无视疯狂上涨的评论，直接把手机丢开。
他情不自禁地又盯着自己的右手看，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逃脱不了那个暴风雨的夜晚，但在南书仪开口问他的手伤之后，他似乎觉得有一道闪电，划开了夜幕。
他似乎看见了离开的道路。
因为我闲啊
南书仪和甜面酱约的地方是间茶室，环境相当清雅。
甜面酱还没到，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十分钟，南书仪讨厌不守时的人，但也不介意等人，毕竟在工作中，企图用这种拖延时间的小花招来故意摆谱的客户或者领导不在少数。
而这种行为在一向守时的南书仪眼里，基本等同于虚张声势，毕竟对正常人来说，越是缺少什么，就越在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