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晋年礼貌一笑，便离开了大会堂。
教室里，庄天成和林子越正好留下来值日。
“怎么样？还顺吗！”大庄自然是八卦第一名。
“还行吧。”
何晋年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庄天成解释自己最后上不了台的事情，打算干脆交给严老师，她之后重新选人的时候应该会放在班里说明。
“你准备怎么办？”林子越倒是直接问出口，他正坐在班级最后一排，拿了个扫把装大爷。
“你站起来！我们都是国家的青年，青年干活你别坐着！”庄天成愤愤不平，朝他扔粉笔，“我都擦完窗户了！”
“我刚扫了地啊。”大爷理所应当的反驳。
“你真的...我靠...”庄天成气不过，直接架着胳膊冲过去，“你还好意思说，你就扫了自己的书桌底下！”
“......”林子越说不过他，只好站起来，看着何晋年再次开口，“刚刚问你话呢。”
被问话的人正靠着墙角，低头在玩自己的手。
“你不都在课上问过我了？”
“什么？”林子越不解地蹙眉。
“啊...”何晋年佯装惊讶地抬眉，“那给我写纸条的是谁？”
庄天成终于有机会刷存在感了，他连忙抢答：“这题我知道，秦允菲啊！”
何晋年：“？”
林子越：“？”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她给你写纸条？”林子越完全不敢相信，“她问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啊。”庄天成耸耸肩，“也许是...关心一下？”
教室里此时站着三个人，交谈着却是两个频道。
何晋年和林子越在思索秦允菲有没有可能知道了社恐的事情。
而庄天成还在严重怀疑秦允菲喜欢何晋年。
当然了，他向来情商比较低，不注意话语间内涵的故事。所以他还没看出来，其他人是完全，一点也不惊讶。
“小学弟？你还没走！”唐欣妍趴在窗户口叫他。
“你来找他干嘛？”庄天成面对喜欢的女生就会立马警觉，情商猛然高出一倍。
“我路过啊。”她随口答。
呵呵，又开始撒谎了。
“你路过了另一个教学楼。”林子越站在一边淡淡提醒。
“啊？”唐欣妍歪着头，似是在思考。
片刻后，她蹦出一句：
“那好巧噢。”
“......”
全程何晋年都一句话没说，唐欣妍不想跟着这两个不相关人士浪费时间，于是她再度开了口：“小学弟，放学了，你要回家吗。”
“这不是废话吗，谁放学了不回家啊，你......”林子越翻个白眼，刚想嘲笑她俗套的搭讪，声音却被完全挡住了。
“他看稿子呢，我要回家。”庄天成蹿到唐欣妍面前嘻嘻笑，意图明显。
何晋年眯着眼睛，也没配合着庄天成的说法拿起稿子，他就这么站着，还在玩自己的手指。
“学姐跟大庄先走吧，我晚点。”
“那我等你......”
“学姐，他早着呢。”
几人僵持不下，庄天成就想让唐欣妍跟自己顺一段儿，起码给自己一个表白的时间。
当面表白这事儿，他想很久了。他明白唐欣妍不看情书。所以本来是打算上次生日会就郑重表达心意的，但也一直没敢。
他承认自己是有点儿怂，怕自己被拒绝了，之后的生日都没心情过。
但庄天成也是真喜欢，眼看着唐欣妍没一年就要毕业，这哪儿还等得及啊！他就想着如果成功的话就先谈个小一年，起码培养下感情，万一之后异地恋还有回忆支撑下去...
然而。
“不行。”林子越竟毫无预兆地提出了异议，“大庄你卫生还没做完，那么多，你要留我一个人吗？”
“你做啥了？”庄天成粗着脖子反驳，他有点儿着急，“刚刚几乎都是我在做卫生！”
“那也......”林子越眼看还是不想放他走。
“大庄走吧，学姐也别耗，天儿晚了不安全。”何晋年终于还是开口打断，走到林子越身边拿过他手里的扫把，“我跟你一起，还要扫哪？”
林子越见他本人都不以为意，干脆也不去再管，他低头随便指了几个地方：“这儿，还有这儿......”
“行，兄弟我记着了。”庄天成激动地敬了个礼，“那我们就先走了。”
唐欣妍：“......”我还没答应呢。
她基本猜到庄天成要干什么，两人沉默着走了两步，唐欣妍便停下脚步。
“想说什么的话，就这儿吧，我俩不顺路。”
“没事，我......”
“就这儿吧。”她又重复一遍。
“行。”庄天成挠挠头，“我吧...其实也笨头笨脑的，但是做事就莫名轴，就喜欢你这个事儿...我也坚持了挺久。”
教学楼的灯还亮着，天色就要暗下。唐欣妍站定，也没急着插话，就默默听，只是心里着急。
“以前偶然在你们教学楼的榜单上见过你，第一名嘛...反正就...怪厉害的，然后之后就也稍微了解了一点，也挺崇拜的，就挺喜欢的，然后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我反正...”
“抱歉。”就在庄天成语无伦次之时，唐欣妍打断了他。
“啊？”被拒绝的人还没反应过来。
“我有喜欢的人了，对不起，但是也谢谢你。”唐欣妍想拍拍他的肩，但是还没来得及，庄天成就猛退了一步。
“什么意思？你喜欢谁？没听说过啊。”
唐欣妍暗笑，那还能被你知道？
“何晋年。”她大方道。
“啊？”庄天成瞳孔地震，“为什么...他才转学来不久的...你...”
“他来这边上学之前我就认识他了。”唐欣妍笑着，“还挺有缘的。”
“不不不。”
他不死心，拼命摇头：“我知道我的脸肯定是比不过教室里的那两个，但是他...我...他都不喜欢你吧？”
情急之下，他只好那么说，其实自己也不确定...庄天成仔细搜刮自己脑子里仅存的回忆，也还是没能想通。
“他的确不喜欢我。”唐欣妍没遮没掩，“但我喜欢他。”
“他刚刚都主动...给我们机会了...让我们先走。”
“这小学弟怪变扭的，不过可爱，超级好逗。”
“可爱......好逗......你真的了解何晋年吗？”庄天成灵魂发问，眼眶已经红了。
“我觉着还行。”
唐欣妍走近一步，这次真的拍了拍他的肩，然后笑着转身。她大步往回走，没有再回头。
她去找自己喜欢的人了。
☆、任你摆布
教室里只剩何晋年和林子越的这期间，两人对视一眼，突然有点儿不知从何说起。
他们不管是在北京还是在上海，永远都是一个频道，对方底线摸得清楚，最近事儿多，两人依旧一个眼神就心知肚明，还是忒默契的。
何晋年不爱多讲话，但偏就在林子越面前也有挺混挺懒散的一面，林子越亦是如此。
都还是青春正当年，大好时光谁都不算乖孩子。
林子越先啧了一声：“你女朋友跟人跑了，没反应？”
“应该什么反应？”何晋年心不在焉的，不答反问。
林子越：“......”
“啊...”他沉吟着回神，“什么女朋友？”
“呵呵，我都已经懒得看你演。”
别，他还真没演，只是心里装着事儿。倒也不全是唐欣妍和大庄这件儿。关于林子越的，还有件大事他必须要趁着现在赶紧说。
“跟你说个正经的。”他胡乱扫着地，语气不太自然，“我昨儿个跟你打了个电话不是，就回家的时候看见了......”
“嗯。”话音未落，林子越就应一声，“知道。”
“知道什么？”
“我爸妈昨晚儿上吵了一架，估计现在婚都离完了。”
何晋年清清嗓子，又叹了一口气，随后认真地道：“抱歉了。”
“少来吧，跟你什么关系啊？陈芊跟我爸职场上认识的，她的歉你别跟我道，我只要她亲自跟我妈说句抱歉。”
何晋年没再答，他望着窗边，外头夕阳脉脉，那么好的景，怎么就没什么好事儿呢，生活尽是扫兴来了。
他记得当时楚储被亲戚缠着的时候，林子越也是这么说的。说和楚储没关系，不是他的本义，硬是怎么劝都不愿意放弃来着。
.......
“行了。”林子越手一挥，“爷去洗个拖把，你琢磨琢磨秦允菲给你写纸条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