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玛拉(43)

这个地方和“秋韵公馆”与于楼珈住处的玫瑰园互为镜像的玻璃建筑物一样诡异……

它们像是无底的黑洞,把人吸进异次元空间里,让他们永远在一个地方打转,找不到回去的路。

于楼珈从不曾仔细留意过它,因为她的眼里只有“寻找罗枫”。

设计它们的人心存不良,他并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他和费泽成一样来自未来世界。从未来世界来到过去隐姓埋名生活的人不在少数,他们出于好奇来到这里,零散地散布世界各地,由于遵守《时间定律法》没有捅出篓子,大家也就相安无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也有人怀着种种不为人知的目的回到过去,他们伪装自己掩盖自己的野心,在别人眼底他们是最真诚的朋友,没有人会怀疑他们。

于楼珈记得云骥的家住在六单元B座楼,她几乎是用跑的速度逼近住宅楼。

此时的于楼珈已经失去来时对此地的探究,她像一阵旋风袭击了别墅,她有太多的话想向“教授”云骥问个究竟,他们素不相识,他为什么要带走罗枫?

看门人说“绿嘴莺山庄”没有云骥这个人。洛钰是黑市里无所不能的塞努诺斯,他绝不会砸自己招牌给她假情报。为什么看门人要说谎?难道他被人收买后,又被收买他的人灭口了吗?看门人的存在就像是一个悖论,时时戳到她的思维。

大约老天爷觉得于楼珈的经历还不够刺激,给她一个意外“惊喜”。令她惊讶的是房门大开,像是一早知道她来,向她做出的欢迎,屋内传来隐约的风吼声……不正常的状态暗示于楼珈,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躲藏一头等待狩猎的凶兽……

于楼珈別到门拐探了一个头,弯下身子手持次声波仪悄声走进屋内。她的腰上别的是自动光效探照灯,在无光的时候会模拟热等离子体,将光感效果传输到探测器上并打开启动程序。平时它是一条古旧的黑色腰封,这是她今天晚上特意找出来的老旧物,也是英哥丢给她的唯一遗物……

于楼珈不敢疏忽,她料想故意打开房门“迎接”自己的人大概也是杀害看门人的那个家伙。他给自己设了一个陷阱等着她跳进去。

她可以逃走,但逃走的结局是对方同样可以压制住自己……

不,她一定能制胜对方。

屋内的陈设单调,仅在客厅中央摆放一张长条形红色木桌,桌上有一只插满金穗的淡蓝珐琅彩花瓶,麦穗颗粒饱满象征着丰收也或者是大地之母,土壤上生息不断的作物的母亲,它也是力量的象征。

它们是这栋房子里最生动的色彩。

除了三基色以外墙壁是白色、房门也是白色……空旷的室内看着生冷且不寒而栗。

牵强的搭配三基色没有佐以其他饰物达到平缓过渡的效果,它在白墙围绕下强行冲击来者的视神经,令于楼珈感到有些恶心。屋主像是个苦行者,没有多少可供娱乐的家电。

于楼珈灯光所到之处能照见墙壁上几列豌豆点大小的阴影,都是些类似于哲学的语句,最引人瞩目的两段话写在墙壁中间,像是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

“与死亡最接近的是赞美的洗礼,用永暗结束丑陋,让思潮鼓噪卑劣的灵魂,无休止地在三途河悲鸣。”

“快点觉醒,将你的身形交给提丰,让野兽吞食你的身躯,你将给对方巨大的意志,你将为此不朽,获得永生。”

于楼珈仿佛曾经阅读过这两段话,看门人的死、敞开宅门的别墅让她此刻神经绷紧。她猜出敌人埋伏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欢快地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自己闯入了敌人的视线里,她在明处对方在暗处。她无法判断出监视他的人方位和计划。有一点肯定这幢别墅没有生活的烟火气,看门人骗了她。

“6单元B座居住的是养狗的小夫妻。”

彻头彻尾的谎言!它是看门人敷衍自己的随口之词。

恐怕它也是看门人惨遭毒手的原因。

那个人不想让人知道是谁指使他,可又让她看见了看门人的尸体,杀人者的目标一开始锁定的是自己。

这栋别墅楼层有三层高,她小心踏上楼梯,第二层楼像是休息室,除了几个运动器材和三角形黑色灯罩的吊灯没有其他的物件,房间空荡荡的。她想起下午吃饭的酒馆,天花板上悬挂的灯具和这只像极了。

三楼是一间卧室,横在房子中间的是一张乳白色双人床,床上有两只摆放整齐的白色双人太空枕,压在太空枕下的白色床单平整地铺在床上,于楼珈的目光顺着白色双人床攀爬,停留在双人床上方的三层原木书柜中,中间隔层上站立一只染了红漆的白色小鸟,它的怀中抱有一个身穿舞裙的小女孩。

这个场景和她的梦境一模一样……如果要指出不同便是这只染红漆的小鸟,于楼珈“梦里”的小鸟全身雪白,和刀哥的床头柜上怀抱娃娃的小鸟一个样子。

它身上的红漆未干,不断地从收缩的羽毛上滴淌,像是身受重伤不断流血……

刀哥是被弃的棋子,他是落棋者引诱入局者走向毁灭的一个道具……涂漆的人想让“小鸟”感受到死亡传递的恐惧感。

风依旧呼呼地吹来,像是铁板被风掀起的声音。于楼珈警觉地侧起双耳辨别风声发出的方位,风声随着她脚步的挪动逼近,风带着尖锐的哨音逗引于楼珈的目光射向厨房与楼梯口之间,她忽然想起自己仿佛不久之前检查过这间屋子,那时她敲打墙壁触发机关,打开了地下室通道。

她从靴子里拔出瑞士军刀,蹑手蹑脚靠近楼道口,在她的眼角下方有个地下室通着风口,它的出入口被人钉上两块交叉的木板,流动的风从深处涌出朝于楼珈袭来,她双膝跪在出风口处,系在她腰上的探照灯灯线企图从缝隙照入,她一只手握住军刀……

“您还好吗?在这里见到您真是荣幸之至。我的大作家,您又在更新您的新作吗?”陌生的声音响彻整间屋子,传来阵阵回音。

目标出现了,她以为TA还能再沉住一会儿气……

于楼珈正面朝向声源移步,那里什么都没有。

她大声喝问:“你是谁?!”

“我是您的信徒。我送给您的礼物您喜欢吗?”

“人是你杀的吗?”于楼珈再一次逼问,一道黑影从她的身后闪过。

“您是指哪一个?树上挂着的老头?他已经老了,与其等到老得走不动路讨人嫌,不如早点了断提前去往极乐。”

“我是根据您的指示,您忘了您写的小说吗?您在第十一本小说《轨道狂想曲》说‘死亡洗净游荡荒原的不洁之物,清剿人定星稀时的恶念。’难道它传递的不是您真实的想法?”

“啊……我可真讨厌你们这些人随意揣测我的心思。”于楼珈发出长长地感叹继续说,“有一波这样的人群,主观臆断别人的想法,总以为能从别人的话里扒出点话题,总以为别人和TA一样面目可憎,喜欢算计,总以为处处是嫉妒和斗法。誓死捍卫TA们的想象是他们的职责,没有办法,因为他们的心眼实在太小,生活太无聊……”

第 40 章

“您真的忘记了,我来帮您回忆回忆,新的信息将代替旧世界,守旧者终将被淘汰。”

于楼珈的第十一本小说《轨道狂想曲》写的是被新世界的淘汰庄思顿年轻时是名列车员,他和他的列车成为旧时期的古董不被大众需要。

人们出行只需要乘坐蜗式磁悬车可以代步到达任意想去的地方,它比列车速度更快,更便捷。令庄思顿更为沮丧的是时代发展地过/于/迅/速无法适应新世界的生存模式。

新文明讲究人机合一,简化了人与人的接触,缩短时间,增强了时间效率。庄思顿希望能回到过去并将自己的希望付诸行动,他成为不欢迎的人,被人群嘲成为他的常态。他的妻子不理解他认为他疯了,他的孩子也远离了他。

一天早晨老列车员从废弃的铁轨上走过,远处飞来成群的黑鸦遮蔽浮云里的彤红色夕阳,他似乎听到夕阳下的悲歌……不久人们发现他的脖子上挂有一条绳索,死在了荒凉的轨道旁。

“您在您的小说给了主人公新的希望,死亡是新生的开始……”

“你曲解人的本领倒是可以。”于楼珈一边辨认声源一边敷衍对方,屋内每一个角落里似乎都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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