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要说的了。”季舒然才摇完头,又连忙开口放狠话,“对了,我有话说,你不要得意,今日你害我嘴肿了,明日我必定害你下不了床。”
四周忽然静默了一小会儿,容溪无情地说:“你看我信吗?”
“我知道你不信,今日是我让着你,所以你别后悔。”季舒然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一幅纯情无害的模样。
然而容溪抖了抖,竟然有点相信他,不过嘴上依旧不饶人,“我才不信你,你尽管来!”
季舒然满意地点点头,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顶着一张红肿的嘴做这个动作有点滑稽,容溪却笑不出来,这不就是在吓唬她吗!
可是,万一是真的怎么办啊?!
“没事,不信就不信,早晚有一天让你信,让你在床上哭着喊你错了。”
容溪硬着头皮,“你做梦,绝对不可能!我走了!”
这一次她没有再给季舒然让她回头的机会,一溜烟就跑不见了。季舒然躺回自己的床上,忽然闻到了容溪身上的味道,不自觉揪起被子闻了闻。
在做出这个动作的一刹那,他僵住了。
这和容溪有什么区别!他才不会闻呢!有人在闻什么被子啊!脑子不清醒!
第 70 章
与想象中完全不同,一天的时间都没到,顾生就已经查出了这几名刺客中的是什么毒。和沈辞想法无差,确实是苗疆来的毒。
哪怕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血肉已经腐化得差不多了。通过这副骨架上的紫黑色,以及其他的一些特点,他都能确定,这是苗疆的毒。
亏得他之前还担心时间来不及,怎么也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解决了。
想到要给沈辞送消息,他索性去找苏知心,看她有没有什么东西想要一起送去的。
往常没事的时候,苏知心都待在她房间里,今日也不例外。顾生推开房门,“知心,你有没有东西要给沈辞?我一起寄给他。”
“你等一会儿,我现在就写信。”苏知心眨了眨眼,连忙跑到书桌前摊开信纸。
顾生怕时间来不及,有点着急,“你快点,他要我八日之内把结果送过去。”
苏知心一愣,忽然笑起来,道:“他和你开玩笑呢,他好像有特殊渠道,送东西可快了,大致五六日就能送到了,不用着急。”
“当真?!他居然耍我?!”顾生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说起来也好笑,沈辞平时不是会开玩笑的人,开一次玩笑让人挺惊喜的。
苏知心笑道:“真的,你看我这不是每天都能收到他的信吗?要不是有渠道,我哪能这么快就收到信?他就是开个玩笑嘛,算不上耍你。再说了,王爷的时间也很紧迫啊,就是想让你快一点把结果交给他嘛!你一天不到就把毒验出来了,这不是好事吗?”
“是大齐的仵作和太医没能力,一扯上苗疆就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我见多识广,还有谁能验毒?!”
“对对对,都是他们的错,顾叔你最厉害了!”苏知心比出一个大拇指。
被夸之后,顾生心情好了不少,一会儿就听见苏知心说:“我写好了!”
接过信件,饶是顾生不打算偷看她的信也没办法,信封都没套上,上面没几句话:五日前已醒,一切如常。望君安康,事事顺遂,待君归来。
“你就写这么点?信封也不套?”
苏知心耸耸鼻子,茫然道:“这里没有信封啊,而且你的答案不也是一张纸吗?放一起就行。写多了也不好,王爷要是见着字想起我,彻夜无法入眠,日日夜夜思念我,那我的罪过不就大了吗?”
顾生嗤笑道:“你以为你是祸国殃民的妖姬?想你干嘛?我以为你会有很多话想和他说,以前小一写给我的信件满满当当能有五张纸。”
“这话就是你不对了,不想我为何日日给我写信?我才不做什么祸国殃民的妖姬,惑王爷一人就好了。”苏知心一挥手,道:“唉,你别谈我的事了,我想和你谈关于姨母的事。”
一说到陆怜一,顾生就认真起来了,“你说,什么事?”
苏知心得意一笑,“姨母和我想的一样,在等你主动找她呢。她早就放下当年的事了,只是不愿意自己主动和好罢了,所以只要你主动找她,修成正果指日可待。”
“姨母还说了,当初的事你也没错,不必要自责。”
顾生愣了愣,许久之后低声笑了笑,“不曾想事实当真如你所想,多谢了。”
这点小事哪里谈得上谢字,苏知心摆摆手,“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啊!我倒是要准备准备改口了,是不是啊?姨父?”
“小一知道要说你胳膊肘往外拐了。”
“哪能啊,我还是往自家拐的,你也是自家的。”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总归还是要点时间才行的。”
“所以要抓紧时间啊,快去找姨母去!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见顾生没动作,苏知心就亲自上手,把他给推了出去,在门口说:“抓紧时间啊!快去快去!”
顾生还想说些什么,结果苏知心把门一关,门锁一拉,他是怎么都进不去了。
门口的脚步声慢慢远去,还没清净一会儿,房门又被敲响了。
苏知心生无可恋地从床上坐起来,“又是谁啊?”
敲门声停了下来,季初泠回答道:“我是初泠,知心姐快开门啊,我来告别的!”
一听是来告别的,苏知心也不磨蹭了,连忙跑去开门。门口的小姑娘穿得严严实实的,包裹都背在身上了,显然是打算现在就走。
“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苏知心关上房门,跟着季初泠一起下了楼。
小姑娘伸手抱了抱苏知心,“才决定的。昨日还想多留两天来着,后来你不是说早点回去安全一些吗?我就一直在思考,刚刚做好决定的。”
苏知心在她后背拍了拍,“你带够银两没?有什么问题就和师兄说,师兄肯定会尽力为你解决的。回了京城要写信来报平安,师兄一定会把你平安送回京城的。”
“银两带够了,其他的你也放心吧!知心姐,你也一定会没事的,小表哥他们一定会回来的!李大哥还在外面等我呢!我走啦!”
“要不我送你吧?有点舍不得你了呢。”
“嘻嘻,不用啦,要记得想我噢,我也会想你的!”
最终,苏知心只走到了院门口,和顾生、陆怜一、小荷一起目送他们离开。
余光能瞟到顾生牵起了陆怜一的手,陆怜一也没有挣脱,料想他们和好如初的日子不远了。这个时候,苏知心不免又思念沈辞了,这是他们分开最久的一次了。
摸到腰间的玉坠,苏知心轻轻笑了一下。虽然见不到他,但想起彼此都在为他们的以后而努力,总会觉得很满足,就好像沈辞一直在她身边一样。
刚来的时候,叶子只是泛黄,如今已经掉落干净了。季初泠跟在李尧顺的身后,发现自己离开京城快四个月了。别说是京城,她都没有离开过国舅府这么长时间。
李尧顺生得高大,季初泠便只有小小的一团。在这冬日里,这也是个好处,至少站在他身后,季初泠吹不到一点冷风。
至于坏处,那就是李尧顺每一步走得太远了,季初泠正常的步伐根本就跟不上他。跑久了便气喘吁吁的,更追不上他了。
“你走慢点!我跟不上了!”
这是出门以后,季初泠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她的性格有那么一点点怕生,不过也就一点点,对陌生人习惯用高傲的态度面对。
而对于只认识了一天的李尧顺,自然还属于没陌生人的范畴,不会和他多说。长得再好,性格再好都没得谈,她就是不会多说。
也就是因为这些习惯,人们都以为她是目中无人的性格。
季初泠知道这些传言,但懒得改变习惯。非要说的话,她是真的不太看得起别人,毕竟她家世那么好,凭什么要和那些随随便便的人打好关系?完全没必要啊,反正她也出不了几次门,随便别人怎么看待她,她都不在乎。
不过,不和陌生人说话的习惯还在,偏见已经消失了一些。面对苏知心身边的人,她都不会看不起了,就是心里记恨李尧顺说话太实诚,不愿意和他说话。
听了季初泠的话,李尧顺的确放慢了脚步,让季初泠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