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沈辞过来,也不过就是和他说一下目前的情况,他说的那些齐贤帝都想过,叹息道:“算了算了,事情都交给我,天塌了我担着,你别为这些事烦心了。”
“商阳遇刺也好,改传记也好,你不认为他都是冲着我来的吗?不如让我来处理。”
沈辞一直有心入仕,苦于齐贤帝总觉得他身体不好,不该操劳政事。如今难得看到了可以帮助齐贤帝的机会,他理当抓住。
齐贤帝都习惯于把事情都担着了,还是习惯性地拒绝沈辞,“不必,我来就好。”
“那你现在可以做什么,你想怎么处理端王余党?”
“我知道这朝堂之上有众多端王余党,我现在是做不了什么,但是我不会让你踏进这滩浑水的。”齐贤帝才登基五个月,根基不稳,又是个光明磊落不愿耍小手段的人,无论做什么都如同背着枷锁一样,施展不开手脚。
那些人就像泥鳅似的总不让人抓住把柄,不仅看着让人烦还总给齐贤帝使绊子,也难怪他如此痛恨沈傅席了。
沈辞很理解他的心情,也真心想替他分担,“皇兄!你可以同意我去商阳,为何不能同意我调查沈傅席?”
“这不一样,不必多说了,我绝对不会同意的。”齐贤帝心意已决,在这件事上是怎么都说不动的,缓了缓脸色,好声好气地说:“行了,沈傅席就是烦人了些,不会让我太费心。今日我还想问问别的事,你觉得把徐思静许配给靖威侯的世子李穆如何?”
徐思静这桩婚事,齐贤帝琢磨了有一个月了,前阵子刚想好,又在忙天禄阁的事儿。耽搁了这么久,总算能把这事拿出来好好商量商量了。
在这朝廷里,近一半的人都是沈傅席的,在真心效忠齐贤帝的人里面找个家世不错,官位不高不低,人有前途,品性又温和谦卑的,是难之又难。
李穆如今年有二十,他的祖父和许丞相的嫡子一样,都死在了攻打西楚的战场上。先帝体恤李将军,就给他追封为了靖威侯。
如今的靖威侯,也就是李穆的父亲没什么能力,这辈子唯一做的好事就是养了个好儿子,李穆的品性是整个京城闻名的。
他是个将军,十四年来大齐并无大战,便一直镇守边疆,也取得了不错的功勋。
可惜的就是他是庶长子,本身是与世子之位无缘的。齐贤帝登基后,看他品行出众,能力卓越,首先就把他调回了京城。靖威侯的嫡子又是个纨绔子弟,这才赐予李穆世子之位。
这桩婚事嘛,从家世门第来看,算是徐思静高攀了。要不是季舒然说非得找个温柔体贴的男子,齐贤帝还真想不到李穆头上去。
殿门这时候被敲响,估摸着是玉欣端茶过来了,齐贤帝就喊了声,“进”。
看着她上好茶又出去了,沈辞才开口,“没问题,按你的意思来。”
他心底还气着齐贤帝还把他当花瓶似的护着,也不在乎徐思静嫁给谁,横竖嫁出去就行了,反正齐贤帝选人,他是放心得很。
最初是没想过要插手徐思静婚事的,给她赐婚,还是因为沈辞,就这么解决了人家姑娘的婚事,齐贤帝心里也过意不去,特意给她留了退路,“中秋宴就让他们两个好好处一处,若实在处不来,我再想想别人吧。对了,知心也会来参加中秋宴吧?你们最近怎么样了?”
“你何必管她愿不愿意,你是皇上,你赐给她这么好的婚事已经是仁慈了。”沈辞肚子里憋着气,说话都有些咄咄逼人,更不想搭理齐贤帝了。
齐贤帝一听就觉得好笑,“门第上是不错,我们见过父皇和后宫妃子有多么貌合神离,就应该知道门第不是唯一的条件,否则你怎么会喜欢上知心?哎,你不就是气我不让你接触政事吗?说到底我们不就是相互体恤?”
一个体恤齐贤帝政事繁忙,一个体恤沈辞身体不适,实际上两人都没错。
沈辞哪还能生什么气,要气也是气齐贤帝对他太好了,只得冷着脸道:“我和知心能有什么,还不是和之前一样。中秋宴她会来的,还是以侍卫的身份。”
“你们最近是不见面?怎么会这么多天一点进展都没有?”沈辞不进宫,齐贤帝也不清楚他这些天都干了什么,一脸的不可置信,差点就一巴掌拍在桌上了。
见面是见得少了,不过也不是一点进展都没有,比如昨晚那个拥抱,沈辞还是比较满意的,“她前些日子出了些事,最近在养伤。进展,是有一些的。”
他就不信,一个拥抱不能扰乱苏知心的心弦。
听到了满意的答案,齐贤帝紧绷的脸色舒展开来,“这样我就安心了。”
“我不安心,你都二十又六了,宫里连皇后都没有,妃子都是登基后才纳了两个,孩子也没有。”这么多年了,齐贤帝就晓得操心沈辞,一点都不知道操心一下自己。
历代以来,有几个皇帝会像他一样,后宫见不着人影的。
就算先帝是三十二岁才有孩子,他二十六的年纪就已经有三千佳丽了。若齐贤帝一点也不忧心子嗣问题,沈辞也得替他忧心了。
谈到这个问题,他摆了摆手,“你又不是没见过母妃夜夜苦等父皇的样子,最后还是抑郁而终了,我就不让那些好好的姑娘家进宫受苦了。孩子就更别着急了,慌什么。”
“那我和知心也不用慌,我们才认识两个月不到,没必要着急。”沈辞嗤笑一声,顺其自然地接下去,实则心里是格外的着急。
“两个月怎么了?你们的两个月有那么多经历,与他人的一年没什么区别。”
沈辞也就是性子别扭,不乐意让人觉得他很急着要拥美人入怀,非得找着借口来搪塞。齐贤帝再清楚不过,轻轻松松地击破了理由。
说完了,他再找个台阶,拍了拍沈辞的肩,道:“差点忘了,你怎么又染了风寒?”
“没什么,就是着了凉,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要是说他为了救苏知心还下了水,齐贤帝怕是又要担心了。想了想沈辞还是没说出实情,而耳朵,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他一直自诩是正人君子,想起落水这事儿,却不禁还想起了抱苏知心的手感。和苏知心喝醉的那一次不一样,落了水以后,那衣服都贴在了身上。这丫头平日乍一看瘦得都快飘起来了,上了手才恍然发现,她该有肉的地方都有,凹凸有致的。
那日的情景重映在眼前,竟是有些手痒了起来。
“啧啧啧,你耳朵都红了,看来确实是有进展啊?不说就算了,我一点也不好奇。”齐贤帝眼尖地发现了沈辞耳朵上的薄红,便忍不住出言调侃他。
这都是齐贤帝的老毛病了,就喜欢取笑他。沈辞没当回事,就干咳了两声,什么话都不说,还是齐贤帝先开口:“得得得,快喝口茶润润嗓,我不笑你了。马上就要变天了,你多穿几件衣服,注意身体。”
“我又不是三岁孩子了,会照顾好自己的。”沈辞好笑地摇了摇头,把茶盏拿起来,吹了吹。看茶已经不烫了,就喝了两口。
学苏知心的口味有几天了,他以往是喝不惯这甘甜味的,现在都已经习惯了。和齐贤帝又东拉西扯地聊了些别的事,到晚上才回了瑾王府。
殿门一直关得死死的,玉欣玉湘两人守了一下午也没什么事。等到齐贤帝晚上熄灯休息了,玉湘又跳出来叽叽喳喳地问玉欣今天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近日玉湘问得多了些,玉欣不免就有点烦躁,不耐烦道:“这些日子皇上都关着门鲜少让人进去,你问我我问谁啊!”
玉欣向来是个脾气好的,忽然被这么一惊,玉湘吓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可心里一直装着心上人的嘱咐,绝对不能弄坏了和玉欣的关系。
连忙认错说:“姐姐你别气,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好奇。”
“我也只敢和你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眼瞧着皇上这两日脸色不好,阿奇这事恐怕不是小事。为了咱的小命,你还是少问些好。”
看在好姐妹的份上,玉欣听了道歉,气没一会儿就消了,还好心好意地和玉湘讲道理。
也不晓得玉湘听没听进心里,更不晓得她是不是当做了耳旁风,大半夜的又写了一封信送出去。
第 40 章
八月十五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苏知心为了这场中秋宴,硬是被迫下午就开始梳妆打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