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笑惊动了在场所有人,倩儿和月儿看着他们姿态亲昵,又是一脸愤恨地看着她。
苏知心瞧了瞧她们一脸嫉妒的脸颊,心情无端好了一些,嘴角微微扬起,又伸手拂去贴在耳边的发丝,故意气这两人。
看到这副场景,朱邱则是满面春光,带着一丝讨好地对沈辞说:“王爷美人在怀,又看过舞蹈了,是否尽兴?不知草民的事儿瑾王可否帮衬帮衬?”
以朱邱商贾世家的身份,面对沈辞还真是只能自称草民。在外是朱公子,在官家和皇家面前,商人身份什么都不是。
就他这个身份,能直接找上沈辞也是稀奇了。
沈辞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和苏知心挽着的手臂上,问:“你哪里看到美人在怀了?”
两个人不过就是离得近一些,怎么都算不上美人在怀,朱邱晓得自己说错话了,只会一个劲地赔罪。
苏知心见这情况,算是了然了。朱老爷子一心盼着朱邱入仕,必定是朱邱见新帝登基,沈辞与齐宣帝关系亲厚,想要他说好话,为他谋个一官半职。
不过看沈辞的态度,应该是想要耍耍他吧?
苏知心不知道沈辞还想做什么,就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一个劲地小口抿酒,绝不喝多,省得喝醉了真倒进沈辞怀里了。
朱邱是个不清醒的,以为只要让苏知心主动进了沈辞的怀里,自己的愿望就有希望达成了。
看着沈辞的意思是想要苏知心投怀送抱,于是又开始和苏知心说好话,夸沈辞如何如何好,恨不得哭着求着让她从了沈辞。
“久寒姑娘,你瞧王爷容貌多好啊,这偌大的京城里哪有人比得上啊。”
“哎,王爷对姑娘真是好得没话说,有谁不羡慕啊!”
这话说得倩儿和月儿吹鼻子瞪眼的,恨不得当场掀了桌,指着苏知心鼻子骂一声贱、人。
苏知心也是无奈得紧,这哪是她的问题,分明是沈辞不愿意帮他,搞不好还有别的阴谋呢,劝她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沈辞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一口一口喝着清水,把朱邱给急疯了。
苏知心受不了这奇怪的气氛,拿起酒壶试了试,发现酒也差不多快见底了,便说:“久寒去给各位斟壶酒。”
没有人拦着她,她一个人走过去,拿出一包药粉洒在酒里。她晃了晃酒壶,让药粉融化得更快。
自己又拿出一颗药丸吞下,她的神色无异,动作非常得熟练,一看就是做过很多次了。
回到厢房,恰好看到倩儿和月儿一边一个黏在沈辞身边。
当然,不难发现沈辞脸上的不耐烦。
朱邱看着他越来越沉的脸色,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一手拉一个把她们拉回来了。
“酒来了。”苏知心不忍看朱邱可怜兮兮的脸庞,实在是太油腻了,有点儿恶心。
她添了酒,给每个人都倒上一杯,道:“不管各位想做什么,先喝杯酒吧。”
说完,她率先一口干完这杯酒。
青楼里的人,不存在不爱酒这回事,大家不疑有他,一口饮下
不过片刻,众人齐刷刷倒下一片,除了沈辞。
第 4 章
情形让苏知心非常满意,她长吁一口气,拍拍手准备站起来,不料被一只手拉住。
“久寒姑娘这是做什么?”
苏知心心里咯噔一下,身体有些僵硬地坐下去,道:“他们醉倒了,久寒扶他们上床歇着。”
说完,她掩饰性地笑了笑,却遮掩不住脸色的苍白。她低着头,看到了沈辞脚边的一滩酒渍……
在袖香楼里,她从来没遇到过不喝酒的人,所以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她的手心开始不停地冒汗,连动都不敢动,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她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人参、雪莲、当归、石斛、白术……都是名贵药草,还有些本王没闻出来。”沈辞端起酒杯,凑在鼻尖闻了闻,又说:“这酒是做什么的?”
一滴汗,从苏知心的额头滑下。她咬咬唇,道:“补身体的,王爷不如尝尝?”
这话她没有说谎,确实是补身体的,反而解药是伤身体的。
一阵□□声从醉倒的三人嘴中发出,沈辞不是一无所知之人,自然分辨得出普通的□□声和情动的□□声。
这三人的声音持续不断,沈辞的目光炽热,苏知心几乎就要坚持不住了。
“你若是不说,本王马上就可以提你入狱。”沈辞笑着对她说,眼神凉凉的,差点让苏知心打了哆嗦。
袖子下的手捏着衣服,挣扎了一遍又一遍,她终于说话了,声音有一点颤抖,“会死吗?”
“会。”他说得果断,断定苏知心会害怕,会把一切告诉他。
接下来的厢房很安静,甚至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苏知心在疯狂地思考,是不是真的要把一切都告诉他。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做出了决定,她说:“药是可以让人昏迷的,在梦中会与他所希望的人交合,是过去碰到的一位老翁赠与的。久寒不想糊涂地把身子交给别人……”
这算是青楼女子的梦吧,谁愿意出卖自己,可往往都是身不由己。苏知心知道半真半假的话最能忽悠人,可不知是否能骗过沈辞。
“你会武功吧?”
当担心已久的事情真的发生了,苏知心突然觉得对于他发现自己会武功这件事情,她比想象中冷静,她假装无所谓地笑笑,说:“那位老翁见久寒可怜,教了些武功防身。”
“是吗?那老翁已经和你没联系了吧?有这么好的东西在手里,姑娘还是处子?我们喝的都是同一杯酒,你却没有晕倒,是手里有解药吧?”
沈辞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偏偏每一句说得都极其肯定,料定苏知心无法反驳。
他说得每一句,苏知心的确无法辩驳,但是她不可以就这么落了下风,她冷笑道:“是,那王爷呢?先帝驾崩两个多月就来袖香楼,不怕百官弹劾吗?”
她不觉得她能拿捏住沈辞,可至少能让他慌乱一下,却不想,他竟是毫不在意。
“本王难道会毫无准备地来吗?久寒姑娘未免太小看本王了,你且看着他的下场吧。”沈辞冷冷撇了朱邱一眼,转头又对她说:“得亏本王不可饮酒,否则久寒姑娘可想过本王真的在袖香楼过了一夜,会有什么后果?”
苏知心一愣,她都没想那么多,“久寒原本只是想打发了朱公子,服药之人若是心里没有那等心思,便只会睡上一觉,久寒会带王爷去别的房间歇息的。”
“你怎知本王一定没有那等心思?你该庆幸本王不饮酒,否则在此留宿一夜可是要出事端的。说到底都是你这些年都做得太顺利,欠考虑了。”沈辞挑眉笑了笑,惊到了苏知心。
她的所作所为要是成功了,是真的会给沈辞带来很大的困扰,沈辞若是不好,她也不会得到任何好处,甚至只会给自己带来祸害,她却一直没有想到。
她垂下头,很是自责,“久寒知错,还请王爷责罚。”
沈辞看着她,没接她的话,“那么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苏知心以为沈辞会责罚她,一句一句地拆穿她,但他都没有。
深知沈辞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她,料想他是要放长线钓大鱼,当下就做好了和他长期较量的准备。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脱了他们的衣服,在身上掐出些淤青,最后撒些酒在床上和身上。”顿了顿,她补充道:“王爷放心,虽然梦里会和所期待的人交合,但是醒来后看见枕边人,他们会明白一切都是自己妄想,不敢外传。王爷不用担心毁了清誉。”
说完,她就先动手把人拖上床。
苏知心是个女子,尽管身材高挑,又习了武,还是颇为吃力。倩儿和月儿还好说,慢慢来总能搞定的。可朱邱是的肥头大耳的,苏知心使劲拖了半天也没什么进展。
再看看沈辞,悠悠闲闲坐在椅子上,冷眼看她一个人忙活。
苏知心没办法要求他帮她做什么,只能任劳任怨地独自努力,额头上的汗一滴一滴往下掉,胳膊都酸软得使不上力了,愣是搬不动朱邱。
看她是真的没力气了,沈辞才张张嘴,“夏风,进来。”
苏知心晓得他这是要侍卫来帮她了,疲惫一下子全涌了上来,正打算瘫倒在地,又觉得不太雅观,就只是坐在地上,头重重压在膝盖上,蜷缩成了一小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