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不是理由,至少不足以让沈辞相信他是完全无辜的,毫无感情的双眸紧盯着许烨铭的眼睛,厉声道:“这是三条人命!本王认为你是故意快速行驶,为的就是图刺激。你说,是还是不是。”
第 34 章
事实就是如此,许烨铭也没胆子在他面前说谎话,只想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哭喊着:“确实是这样,可是本公子不是有意的啊!本公子从来没有想过要伤人性命啊!”
这也是实话,可不是他逃避责任的理由。
如果放过所有这么解释的犯事者,那就太对不起受害者们了。
这里的姑娘们伤的伤,晕的晕,沈辞没时间和他浪费,只说了一句:“现在本王不想与你多费口舌,过后会亲自去丞相府找许相谈谈。请立即离开本王的视线范围内。”
许烨铭很清楚沈辞就是个说一不二的,再怎么挣扎都没有用了,便愤恨地瞪了他一眼,踏着重重的步伐离开了。
“夏风,你去把我们的马车驶过来,再租一辆雇个车夫,先去最近的医馆。”沈辞皱眉向夏风下达命令。
已经等不了回府请太医了,必须抓紧时间就近医治。
夏风在小荷边上坐着,闻言就把她移到了旁边的石头上坐着,怕她后背疼,胳膊疼,不敢让她躺地上,磕着碰着又要伤上加伤了。
安置好了小荷,他立刻用着轻功,半跑半飞跃地往租船的地方赶去,那儿是落雁湖的入口,他们的马车就停在那,也有地方租马车。
一来一回都是用的最快的速度,不出一会儿他就驾着车回来了。
“怀桐,我和知心坐这辆,你和容溪坐那一辆。”沈辞自然是坐瑾王府的马车,对这两辆马车各指了一下。
刚刚才拒绝了容溪,就算才救过人家,季舒然也不能容忍和她坐同一辆车,刚要拒绝,听到沈辞发话了,“你别说话浪费时间。”
说完就把苏知心抱上了车,根本不留季舒然一点点拒绝的机会。
再看着夏风把小荷扶到了另一辆马车里,走回沈辞那辆,自觉地拿起缰绳准备启程,季舒然只好认命地站起来走向那辆马车。
刚跨出去一步,衣角就被拉住,容溪苦着脸说:“你扶我一下啊,我还看不清呢。”
这时候是不该纠结于之前那点儿女情长,带着人赶快去就医才是最重要的。他转身把容溪扶起来,再扶着上了马车。
见人都已经上了马车,两辆车快速地冲了出去。
小荷一见到容溪,大眼瞪小眼了看了看,就垮着脸要坐到马车外面去,省得打扰了他们。
“小荷你干什么呢!”容溪一把拉住小荷不让她走。
刚刚才被拒绝,就算刚才季舒然还救了她的命,也不能这么快就又独处吧?她相信季舒然也不可以!
小荷挣脱了一下,面露难色地看着容溪,眼神又往季舒然那边瞟。意思传达得很明确,容溪也一看就懂了,讪笑道:“你背上伤那么重,出去吓到人多不好啊,就坐里面呗。”
“你坐里面,别顾忌那么多,本公子不是那么迂腐的人。”季舒然斜靠着座位上说,抱着和容溪差不多的心思。
他说完就嫌恶地拧着衣服上的水,很快地上就有了一小滩水渍,看着也很不舒服,便不再拧了。不耐烦地扯了扯衣服,湿衣服穿着太不舒服了!
他和容溪好不容易达成了共识,小荷还是不接受,用力把手一抽,找了个借口,“这路上人少,不担心被人看到,而且小荷想吹吹风。”
不等他们说什么,小荷就忍着痛坐外面了。在容溪的眼里,就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蹿出去了。
马车行驶得很快,带来的风有点大,一点也不舒服,吹得伤口特别疼,小荷就咬着下唇忍了下来,静静看着旁边那辆马车上赶车的少年车夫。
白白嫩嫩的脸庞,还有着婴儿肥,他认真地时候会把嘴抿得很紧,连眉毛都在用力,哪里像个侍卫,根本就是个孩子吧?
不过他最吸引人的是,他的眼睛里有光,很耀眼。感受到小荷的目光,夏风稍微分神看了看她,眼神忽然就交织在一起了。
小荷没觉得有什么,冲他笑了一下,然后挤眉弄眼地示意他好好驾车。夏风也看懂了,挥手表示没事,然而还是重新目视前方,好好驾车了。
一系列小动作没有人发现,小荷也无所谓地到处看,借此分散一下注意力,缓解疼痛。
马车里,容溪时不时看一眼季舒然,自以为偷偷摸摸的没被发现。实则引人注目,季舒然已经忍了千万遍。
直到再也忍无可忍,他才无奈道:“你到底在看什么?”
突然出声吓了容溪一跳,随后羞得低下头,眼神到处游移,回道:“看你好看啊。”
“眼睛好了?能看清了?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季舒然翻了个白眼,呵斥了容溪几句,掩饰内心被夸的那点儿不自在。
活了十八年,就是陆怜一也不会这么说她,容溪哪能忍得住,硬着脖子和他嚷嚷:“我想看什么就看什么不行啊!看不清就不能看吗!朦胧美你不懂吗!没文化!”
“眼睛没好就别乱看费眼睛不知道?你看的是我,我有权利不让你看!”季舒然怒火给激起来了,也坐直了和容溪吵。
没什么好怕的,他就不信吵架能输!
“我想看就看你凭什么管我啊!我说你好看干嘛还要骂我!欺负我!我都受伤了!”容溪虚假地哭了两声,卖力地表演她很痛苦的戏码。
痛是真的,哭是假的。
练武十五年什么苦没吃过,真因为受了伤就哭了的话,她也太废物了吧?
得,苦肉计都使出来了,季舒然还能怎么样,不忍看她拙劣的演技,抽着嘴角无奈道:“行,你看,随你看。”
接着就掀开车帘看外面,不理容溪了。
有了这么一桩事,容溪也没好意思继续看他,朝季舒然做了个鬼脸就开始闭目养神。而外头的小荷一字不漏地听完了整段对话,感觉里面两个人更像不断闹腾的孩子。
落雁湖地处偏僻,尽管马车行驶得飞快,等找到医馆的时候已经都过了快两刻钟。
沈辞小心翼翼地把苏知心抱下来,她还双眼紧闭着,依旧是昏迷状态。几个人快步走进医馆,只有一位老伯在药柜前守着,一见有人来了,就迎接了上去。
“大夫,这三位姑娘都是受了伤再溺水的,你快给她们看看吧。”夏风扶着小荷走上前来,把她背后的伤口给老伯瞧了一眼。
老伯依次都看了看,把了脉,说道:“请三位姑娘到内屋清洗伤口并包扎一下,再买些干净衣服换上。这位昏迷的姑娘是溺水时间太久,索性肺部积水已经排除,晚一些会醒的。”
“敢问大夫,不知这附近哪里有成衣店?”刚才夏风四处看过,这儿都没什么店家,能找着这家医馆都是万幸了。
这位老伯年纪有些大了,摸着胡须回忆良久才答道:“向东走过两条街,再往北走一条街就是了。”
“多谢。”夏风道过谢就赶紧往成衣店去了。
尺码都不需要担心,他帮苏知心送过那么多次衣服,对她的尺码清楚得很,连带着小荷的也知道。而容溪看上去身材应该与苏知心差不多的,和苏知心买一样的就行。
至于沈辞和季舒然的尺码,他要是不知道就可以收拾收拾离开瑾王府了。
沈辞抱着苏知心跟老伯进到内室,把苏知心放下就出去等着了。
小荷的伤都在背部,得把衣服先脱下来才能处理伤口。老伯就把她交给了自家夫人,自己先去处理容溪和苏知心的伤。
“大夫,为何我后脑勺破了眼睛会看不清啊?”容溪见大夫到这边来了就连忙问他是怎么回事。
先前的把脉就是看看大概状况怎么样,没有什么大问题。听到这个问题,他就撑开容溪的眼皮检查瞳孔,完后说道:“大概是有血块挤压眼部,过些时候血块散去就好了。”
“啊?那要多久才行啊?”
“这个不太能确定,你现在是否有比之前看得清楚一点?”脑部的问题谁也说不清楚的,那变化可是多了去了,老伯可不敢乱说。
容溪努力看了看,迟疑道:“好像是清楚了一点点,变化不大。”
“也许明日就好了。”老伯拆下容溪的发簪,轻轻摸了摸,又说:“还好,头骨没有损伤,只是皮肉伤,多养一段时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