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愿意带她进宫见皇,那你怎么让她当侍卫啊?天天一口一个属下的,听着不生分啊?还是这么和她斗嘴有情趣?”季舒然拉着沈辞落了座,自己也坐在一旁对他说道。
沈辞看他一脸焦急的样子,道:“你听着不舒服?”
意思很明显了,季舒然一听就懂了,凑近坏笑道:“啧啧啧,你别给我乱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那种温柔似水的。也不是,她不是不温柔,就是一看到她和自己较量时的狠劲,我就什么心情都没了,你放心,我不喜欢她,别跟我吃醋了。”
听着季舒然说不喜欢她了,沈辞的脸色才稍微好一点儿,解释道:“突然说我心悦她,会吓着她的,而且她现在应该不想嫁给我。”
季舒然一听就笑了,“这是理由?怎么就吓着她了,她怎么就不想了?你看不出来她心里有你?再说了,她这样和你搞生分了,你自己不难受?”
沈辞没答话,垂着头若有所思。季舒然便继续说:“你知不知道她昨晚废了一个姑娘的胳膊?”
“谁惹她了?”说到这,沈辞才抬头问他。
“你怎么不觉得是她先欺负别人?不过她确实是因为倩儿说你病秧子才出手的,知心在袖香楼待了十四年,上来挑衅的姑娘也不少,她从来都视若无睹。只有这一次出了手,外面都传她是暴力仙子了,不都是为了你啊?”他碰了一下沈辞的肩,笑得肆意得很。
说实话,听到这个沈辞心里也是开心的,只是木已成舟,况且他知道苏知心现在唯一想要的只有还她爹娘一个清白,别的想都不要想,道:“就这样吧,慢慢来。”
“行呗,你愿意听知心一口一个属下的,我也不说什么,反正和我没关系。你喜欢她,以后对她好些就是咯。”季舒然挑眉,现在别说苏知心满嘴的属下刺激人了,他的话就已经够刺激人了。
于是沈辞非常成功地被他气到了,任季舒然怎么说都坚决不和他说话了。
“不理我没事,反正你晚上对知心温柔些就行!以前都不见你为了这些小问题发脾气,唯独此次动了怒,再这么下去小心她跑了,到时候苦的还不是你?”见沈辞怎么都不说话,季舒然也没辙了,最后再交代了这么几句。
沈辞起身往外走,说:“她不会跑的,你少说点话就行了,以前怎么不见你话这么多,和夏风一样了。”
得嘞,这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了,季舒然坐在后面翻了个白眼,悠悠闲闲地倒在了椅子上,他可是阅女无数的季公子,沈辞不听他的以后必定要后悔的。
哎,自由自在的日子过着可真舒适啊!
***
两个时辰过去了,梅苑里,苏知心正躺在床上歇着,才结束整理不久,她已经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弹了。
小荷已经去给她准备热水了,待会儿洗漱一番,再换身衣服就该去前厅赴宴了。
疲惫的时候泡泡热水最舒服,苏知心懒洋洋地躺在里面,甚至不想出来了。
“小姐,快些吧,不久就要走了。你要穿哪件衣裳?”小荷给她擦着身子问她,饶是苏知心再怎么不想动,也得出浴了。
她擦干了身子,把里衣穿好了才去挑衣服,看着满柜子五颜六色的衣裳,实在难以抉择,哪一件都好看。最后选不出来,还是选了白色的裙子,看上去素雅极了。
由于苏知心的底子好,皮肤吹弹可破,她上妆也快。往往描一下眉,上点儿胭脂和口脂就好了。
本身就是只有寥寥几人的乔迁宴,没必要太隆重,便只比平日里精致了几分。
夏日的太阳去的晚,现在夕阳正好洒进她的房里,整个房间都亮堂着。看看时间也是差不多了,苏知心便和小荷去了前厅。
其他人早就在那儿等着了,仆人们正在挨个儿上菜,已经端上来的就有十几道菜了,这乔迁宴还挺丰盛的。人也不多,就他们三个人,这十几个菜肯定是要剩很多的。
沈辞的脸色看上去要比下午的时候好很多,嘴角噙着几分笑意,和煦多了。季舒然看见她来了,立即迎上来,“知心来了啊,快坐快坐,饭菜刚好上齐了,咱们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那是不可能的,苏知心已经在沈辞面前醉过一次了,怎么会再醉第二次?顶多喝一点尽兴就是了。苏知心不好拂了季舒然的面子,点点头没说话,倒也符合平日的行事作风。
沈辞却是收敛起微笑,道:“要喝你一个人喝,醉了自己回国舅府。”
“怎么这样呢?醉了肯定是留宿在这儿啊,爹知道我在这肯定夸我都来不及!”季舒然自己倒了一杯酒,再倒给苏知心一杯。
这看得苏知心是心惊胆战的,她哪好意思让季舒然给她倒酒,这是折寿吧?
“知道你在这儿喝酒会夸你?难道不是和舅母一起打你?”沈辞反问一句,季青管教极严,更何况他还有个重视礼仪的母亲。
关于他的母亲,苏知心有所耳闻,季夫人出身书香世家,满腹诗书,是个典型的传统女子,最重视家教礼仪,讲究得很,所以她最喜欢的就是沈辞了,对自己的儿子可谓是百般嫌弃。
季舒然听不得他娘,一旦在她面前,他就得规矩起来,远不如在外面自在,因此也很少在国舅府住,自己买了个小院子,在瑾王府和自己的院子里来回住,生活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果不其然,他苦着脸道:“你别说我娘了,我真是怕了她了。”
沈辞不过就是开句玩笑,既然季舒然不让说了,他就开始吃菜,秉着食不言的原则,当真是一句话也不说了。
他的一举一动能影响到苏知心,可影响不了季舒然。
季舒然玩儿得兴致高涨,一直和苏知心说这说那的,来来往往都喝了很多酒。
看着这场面,沈辞自然是不悦,不断地给苏知心夹菜,恨不得每道菜都给她夹一遍。搞得季舒然也不说话了,揶揄的眼神盯得苏知心直发毛,碗里的菜就像有毒一样,怎么也下不了口,说要扔吧又不行,真是难受得要命。
她张张嘴想和沈辞说些什么,结果想着现在在吃饭,沈辞估计不会理她,便又把话咽了下去,挣扎了一下还是在这诡异的气氛中,把菜吃得干干净净。
一场饭局下来,苏知心是撑得快站不起来了,怀疑沈辞是爱上了给她投喂食物。幸好没喝多少酒,没出什么事。
季舒然喝了很多酒,或许是因为在瑾王府里才喝多了,至少苏知心以前是没见过他喝醉的,倒不知道他醉了是这模样。
“子安啊,子安,要不要哥哥带你出去玩?”他靠在椅子上,一脸贱笑道。
从季舒然喝醉开始,嘴里一直念叨着沈辞和皇上,笑得还极其猥琐,这关系,确实是深啊。沈辞不怎么管他,一直瞧着苏知心这边,搞不清楚是观察她还是关心她。
后来被季舒然吵得实在受不了了,他问:“要不要本王送你回去?”
“属下记得路,自己回去就好了。”她赶紧站起来,急急忙忙地回绝了他,自己就这么走了,而身后灼热的目光令她忽视不得。
然而她就是死撑地逃离出了沈辞的目光,吃撑的感觉更让她难受,得散步消消食。
她胡乱地到处走着,越发觉得疑惑,怎么都想不通,今日的前半段她都挺感动的,怎么自从进了瑾王府之后,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奇怪了呢?
事情还没想出个原委,她就又走回了前厅,那儿灯还亮着,怕碰见了沈辞,她转身就回梅苑休息了。
第 23 章
在瑾王府过了三天,苏知心闲得快发霉了,完全没有事干。
府里端茶送水有夏让,出门贴身保护有夏风,做饭有大厨做得比她好吃多了,苏知心觉得自己很多余。
就算她死皮赖脸非要贴身保护沈辞,可事实上沈辞根本就不出门。
所以,她觉得自己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多余。
无奈之下,她只能每天拽着小荷在府里闲逛,幸好王府够大,否则都不够她走的。不过也就是在闲逛之中,她发现了一座花园,在花园里发现了沈辞,原来他不出府的日子里就在这儿种花种草了。
很像在深山隐居,看破红尘的绝世高人,苏知心是这么觉得的。
这一日下午,她又在花园里看见了沈辞,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他:“王爷,属下能否也来侍弄侍弄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