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以后别乱喝酒了。”
“好,没什么事的话知心回去了?”她乖巧地答应了,心里在暗暗叫苦,万万没想到这商阳的酒后劲会这么大啊,而且自己一喝竟然完全停不下来。
幸亏沈辞没什么事,否则她就算有十个脑袋也赔不起。
听他“嗯”了一声,苏知心终于放松地出去了,满心欢喜地打算再睡一天,反正她是不敢再去见沈辞了。
“知心!”
苏知心下意识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又是季舒然,似乎每次都是从沈辞房间出来后遇到他的,而且都是晚上。今日能够白日见到他,应该是事情都差不多快要结束了吧?
想想也是,他这段时间为了沈辞忙得脚不沾地,着实辛苦了。至于他会喊知心这个名字,应该是听到沈辞说的吧。
“你真名叫知心?这名字和你原来的气质还真挺不搭的。”他摇着扇子向她走来,像极了花花公子。
苏知心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便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很莫名其妙地绕着她走了一圈,像是在打量她,看完了说:“在这待了这么多天,本公子算是确定了,你真的变了很多啊,再怎么装也掩饰不了清冷的仙子走下神坛,变得会哭会笑的事实。”
说起来,在这之前,他们有四五个月没见面了。人们常说,越是亲近的人越是看不出对方的变化,而长期不见的人最容易看出对方的变化。
本来,苏知心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当被人说出的时候,仔细回味一番才发现的确如此。
她会哭会闹了,就像昨天那样,会笑了,常常控制不住力度,变成开怀大笑。这一切的变化,是从五月底开始的,在认识了沈辞之后。
她不敢再往下想,尽力保持着淡然的态度说:“多谢季公子提醒,知心会注意的。”
“啧啧啧,看来你知道为什么了,本公子也不是说你什么,这样挺好的,保持下去也很好,压抑着自己多难受啊。”哪怕苏知心的神色没什么变化,季舒然也能想到她在想些什么,随便劝她两句,希望她能想开。
苏知心也不说破,颇为恭敬地说:“谢过季公子开导,知心有些累,告辞了。”
她是真的累了,一点都不愿意再想这些事情了,无论怎样她都改变不了她是个妓子的身份了,也不敢保证他们之间是否有血海深仇,想了也是白想。
这一趟回去,苏知心什么也不做了,不给沈辞做饭,也不散步,硬是把自己在屋子里锁了四日。无论是为了哪一桩事,她都暂时不想见到沈辞了。
到了第四日,她出门是为了回京。
和来时不一样,回京的队伍声势浩大,除了本身就是从京城过来的工部管事郎中,还带着有功劳的人,以及犯事的人,如徐毅守和那个木匠。
苏知心骑着马跟在队伍的最后面,马车里的是沈辞和季舒然。其实过了四日,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她已经不是那么介意了,但还是默默地保持了距离,告诉自己绝不能想那些不该想的事情。
或许是为了证明真的是她多想了,沈辞也没有找她,一次都没有。
“子安啊,是不是很久没见着知心了啊?”季舒然靠坐在马车上,那姿势叫个潇洒,和一旁坐姿端正的沈辞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沈辞瞥了他一眼,道:“她可能想起了那晚干了什么,不好意思见我。”
“是吗?可能还有别的事?”季舒然隐晦地提醒一下,觉得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说苏知心变了很多。
“嗯?你和她说了什么?”对于沈辞来说,季舒然提醒地太明显了,很难不让沈辞不怀疑他做了些什么不该做的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
想到这个,看着季舒然的眼神骤然冷了起来。季舒然被他瞪得差点打了个哆嗦,讪笑道:“没什么没什么,你别这么看我。”
但凡是季舒然决定不说的事情,那就没有人能让他说出来。沈辞深知这个道理,也明白了他这是要他亲自去问苏知心。
落在脸上的冰冷目光缓缓移开,季舒然方才放松的叹息一声。
另一边的苏知心也有很努力地回忆那天醉酒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她也以为在回到京城之前,她和沈辞不会再说一句话,没想到最后一日,季舒然和她说让她上沈辞的马车。
很显然,是沈辞要找她。这时候苏知心已经平静了很多,至少可以坦然的面对他。
她上到车上,沈辞只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还是她首先开了口,“王爷找知心有事吗?”
“你可愿意做本王的侍卫?”
这句话在苏知心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她完全不记得她曾恳求过沈辞带她回瑾王府,沈辞没有理由非要她去做侍卫,因此苏知心更是疑惑,“为何?”
沈辞听了,算是确定她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便说:“把你拴在身边,日日夜夜盯着,便不用担心你偷偷做什么了。”
话听上去似乎有些暧昧,在苏知心的耳朵里又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另一层意思了,以为是怕她私自做些小动作,刚好也和了她的意。
昨日季舒然的话还回荡在沈辞的耳边,不是不想知道他对苏知心说了什么,让她躲了自己近十天,只是下意识认为季舒然说得不是什么好话,若是问了只怕会更尴尬。
于是话题到了嘴边,硬生生忍住了。
“今晚便去瑾王府吗?”苏知心没发现他的欲言又止,自己暗自点头,没想到她做做饭,照顾一下沈辞居然还真能如愿以偿的进入王府。
沈辞摇摇头,道:“明日再去,今晚才到达京城,没时间让下人给你收拾出一间屋子。但是晚上要陪本王进宫面圣。”
苏知心本身是想进宫的,就是没料到机会来得这么早,瞪大了眼睛问道:“不都是夏风随同的吗?”
“别忘了你是来做侍卫的。”
侍卫就是要听从主上的每一个吩咐并认真执行,在主上有危险时挺身而出,宁可死也不能让主上受到一点伤害。
苏知心一听,很是识相地说:“属下明白了。”
本以为自己这么识相,沈辞肯定会很欣慰,结果一抬头,看到他的眼神不太友善。
苏知心一慌,连忙思考她是自称属下错了,还是说明白了错了,又或是动作不对。可是一整套动作下来,她觉得都没什么问题啊?
她又开始偷瞟沈辞的脸色,又见他恢复如常了,好像是想通了什么,说:“你就待在马车上,贴身保护。”
苏知心连忙点头,决定从今日开始做一个优秀的侍卫,一定要成为是沈辞最信赖的侍卫!
于是从这一刻开始,苏知心坐姿也更端正了,面色冷得就像只要有谁过来对沈辞不利,她必定要杀个片甲不留。
这样的坐姿一直持续到晚上到达皇宫,她的腰早就承受不起了,一起来就疼得站也站不直了,但她还是坚持扶着沈辞下马车了。
在刚刚进入京城的时候,一行队伍就分道扬镳了。
来迎接的官兵的没几个,该回家的回家,该去官驿的去了官驿,该进牢里的也被来迎接的官兵送进了牢房。
小荷那边有夏让去传话,所以苏知心尚未有机会和她面对面说上几句,就被马车直接送去了皇宫。
第 21 章
此时已是深夜,皇宫里巡逻的士兵一列一列的从他们身边走过,仿佛有人盯着自己的一言一行。
苏知心自然是什么都不敢做的,只能乖乖地跟着沈辞走。
她一直都知道皇宫里守备森严,现在她是侍卫的身份,无法做出什么胆大包天的事情,只不过是近距离的真实感受到了皇宫里压抑的气息。
养心殿内灯火通明,苏知心看着面前长长的台阶就为沈辞揪心,生怕他喘不过气来。
夏风率先跑了上去,她就自觉过去扶着沈辞。走到台阶最上面,一位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正守在那里,一见到沈辞就和煦的笑了起来。忙问他现在身体怎么样。
想必这就是齐贤帝了,苏知心行了礼便悄悄打量他,肤色要比沈辞稍微黑一些,看起来很健康。面容与沈辞相差无几,也是差不多的身高,但明显更加健壮,要更英气一些。
感受到齐贤帝看了她几眼,她便赶紧低下头,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