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和王爷搭上关系的重要性(113)

容溪看着房门,哑着嗓子说:“但愿如此。”

两人在门外等了很久,越久便越说明苏知心的情况不乐观,脸色越来越沉。

白日还是风和日丽,夜晚却是暗沉无星,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面前的房门嘎吱一响,大夫脸色很差,额头上布满了汗水。眼前两个人看上去是在门口守了很久,又是大名鼎鼎的季公子,便也和他们说了一下情况。

简而言之,苏知心中的是毒箭,似乎是一种慢性毒,目前只是肺腑隐隐有衰竭之象。可惜这种毒也无人见过,大夫没法解毒,唯有看着苏知心昏睡,假以时日还是会丧命。

治疗时,沈辞就一直在旁边看着,任谁都能意识到,这位姑娘对他而言非常重要。

偏偏他治不好,大夫生怕沈辞会找他问罪,话说完就溜了。

季舒然下意识去看容溪,她突然就开始哭,“知心太苦了,那些国仇家恨,她记了十四年。她这十四年,没有一日是为她自己活着的。好不容易事情都有了结果,怎么又中毒了呢?眠蛊都没有全解好,又来了个解不了的毒,上天对她太不公了!”

“好了,我们先进去看看她。”季舒然也难过,捏了捏容溪的手,带着她进了房。

沈辞就坐在床边,已经替苏知心换了一身衣服,季舒然看了看他,还是之前那副平淡的模样,平静地看着苏知心,对于进来的季舒然和容溪恍若未闻。

“你别忍着,有什么就说出来。我们尽快回京,再叫顾前辈来看看,说不定就有办法了。”季舒然没坐得太近,和沈辞之间有两步的距离。

“沈傅席呢?我去审问他。你记着要让徐大人去江霖,还要搜查端王府。”

沈辞起身就往外走,路过季舒然旁边,被他拉住了,“沈傅席应该不会说的……”

沈傅席现在连死都不怕,唯一的目的就是让苏知心在沈辞的面前慢慢地失去生机,怎么可能把解药给沈辞?

绝对不可能。

“哪怕是一线生机,我也应该抓住,不是吗?你写信给顾前辈,待我审问完,即刻启程启程回京。”说完,沈辞想走,又被拉住了。

季舒然说:“太晚了,你先休息,这些事都交给我。”

这么一句话不可能改变沈辞的想法,季舒然也很清楚,便又加上一句,“你陪着知心,她现在身体不好,最好有人在身边看着,避免她出事。”

“没错,你陪知心,我和季舒然去审问沈傅席就好。”容溪不停地擦眼泪,还不忘提醒沈辞,“我们出去以后,你可以像我这样哭一场,没人看见的。”

后半句对着沈辞说会给人一种很荒谬的感觉,不过季舒然没反对,这话是事实,至于沈辞愿不愿意哭出来,他们不会知道,也管不了。

两人不指望沈辞回话,只在出门的那一刹那听见他“嗯”了一声,声音很轻,好像还有点哽咽。

他们很有默契,都装作没听见,直接出了门,没看见身后的沈辞眼角滑下了一滴泪水。

怎么越来越脆弱了呢?

沈辞如是想着。

大概是因为苏知心微弱的呼吸,苏知心在他面前倒下的画面,大夫的话……最重要的是,他害怕苏知心离开他,害怕她像十四年前那样,再次离开他。

泪水源源不断地淌下,这一刻,他才真实地再一次体会到十四年前眼睁睁看着苏府被烧的那种痛彻心扉的悲伤。

或许,比那一次还要更痛苦一些。

沈傅席一被送回来,就叫了大夫医治他。

苏知心记得要留他一命,下手很轻,沈傅席晚上就醒过来了。

将士轮流看守着他,见到季舒然就把沈傅席拎到了他面前。儒雅的端王已经不复存在,眼前的沈傅席身上脏兮兮的,气质变得很阴沉,把骨子里的坏都透露出来了。

也是,都到了这般境地了,没必要再和任何人装儒雅了,说不准对沈傅席来说还是件好事。

看见季舒然,沈傅席邪邪的笑,“让本王猜猜,你是来帮苏知心要解药的?沈辞呢?莫不是伤心到痛哭流涕了?”

这话不好听,季舒然皱了皱眉,嘴上还是不饶人,“啧啧啧,说到底你还不是忌惮子安?从眠蛊到中箭,分明是你没办法对付子安,这才从知心身上入手。”

“那又如何?现在你不一样得求着本王给解药吗?”看得出沈傅席现在很得意,格外地招人恨,想杀之而后快。

季舒然不会在他面前着急,尽力保持着什么都不在意的状态,“谁说我是求了?我是光明正大地找你要。这毒也出自苗疆吧?你说说,知心还能活多久?”

苏知心还没死,沈傅席由此便能晓得,季舒然知道之前是苗疆失传的眠蛊。

这毒是不是苗疆的不重要,说了也无妨,沈傅席反问道:“没错,出自苗疆。你们有法子解眠蛊,想必也能解七日飘香,何必来问本王?”

七日飘香,顾名思义,中毒后,身体会散发香味。随着生机流逝,一日会比一日更香,到第七日,便是香消玉损之日。

通过名字,季舒然大致能想到七日飘香的特性,应当和眠蛊一样棘手,问他:“也没有解药?你身上还有没有?”

“自然无解。都是苗疆最珍贵的毒物,哪里有多的?若是本王还有,你们都该下地狱了。”

“啧,用在我或是子安身上不好?偏要用在知心身上,一时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季舒然嗤笑,“你现在落在我们手里,可要惨了。”

沈傅席笑而不语,他可不怕死,只想折磨一番沈辞罢了。

“既然无解,我们先谈些别的。比如,西楚苏丞相叛国一案,是你陷害的,对吗?还有商阳木匠窃取蜡油一事,也是你做的,是吗?”

坦荡的人会承认罪名,而沈傅席只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可以说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理直气壮地说:“不是。”

容溪不像季舒然,完全沉不住气,哭着指责他,“你怎么可以这样?!许丞相都说了,你偷偷摸摸地和先帝商量过陷害苏伯父的计谋,黔阳开战前你就去了那里,在此之前你就去过西楚,篡改传记也是很你干的!证据确凿!你凭什么不认罪?!”

之前她都躲在季舒然身后,穿得也不似以往红红火火的,朴素的不得了,没让沈傅席注意到。这一看,就会把她和那个毁了水利的人联系起来。

“是你啊,没死在江霖实在太可惜了。”

容溪意识到他是在说在江霖被困的事,哪怕心里气死了,嘴上也非得数落他几句,“对啊对啊,太可惜了!我还以为你的手下多能打呢,还不是跪在你姑奶奶的脚底下?!难怪会败呢,都是一群废人嘛,你不输谁输啊?”

“哎哟你这人真的太讨厌了,被你害得伤口还痒痒呢,看你姑奶奶非得把你踹一脚!”话一放出来,容溪二话不说一脚踹了上去。

用了点小心思,得着沈傅席的伤口踹的。力度控制了一下,没把人一脚踹残,就是一下子倒在了地上,爬不起来而已。

说不气恼都是假的,沈傅席也不忍着,破口大骂:“尔等粗鄙之人断然不会被季夫人接受!此生绝无男子敢心仪于你!”

前半生好歹是个王爷,不曾过多接触真正的粗鄙之人,骂人的伎俩也不过如此。

普通的女子听到这话会怒火中烧,委屈到痛哭,但此处是容溪,对此毫无感触,还附赠沈傅席一个冷笑。

季舒然把容溪拉到身后,护犊子似的,“给我把嘴放干净点!本公子的家事用不着你评头论足!看来你是什么都不会说了,本公子便不客气了。”

他转头拍了拍容溪的背,柔声道:“你不是生气吗?只管打他,好好出口气留口气就行。”

这是好事儿,容溪眼睛一亮,立刻又踹了沈傅席一脚。把对苏知心的心疼和很多其他的不快都发泄在了沈傅席身上,嘴里还念念有词,“我让你欺负知心!知心有多痛,姑奶奶就让你有多痛!我痛死你我!”

沈傅席这辈子哪被人这么打过,痛得他感觉骨头都要断了。

正巧他听见季舒然说:“只要你承认那些事都是你做的,我就让溪溪不打你了。”

“是!都是本王做的!”沈傅席特别没骨气地大喊道。

季舒然点点头,笑眯眯地和容溪说:“溪溪,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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