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眼睛一亮,抓住了关键词。
“一个人?”沈清敏锐极了,问许意,“你不是结婚了?老公又死了?”
许意有的时候真的想把沈清的嘴堵上,别人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是一张仙女嘴里只会吐狗牙。
不过在这一点上,许意实在是误会沈清了。
她对于许意老公这四个字,以及拥有着这四个字身份的人,都实在是没有什么先天性的好感,反而还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对抗感和敌意。要她好好说话?这事儿不可能。
“丧偶式教育,没听过?”许意反问。
贺添城那个时候忙着谈恋爱,或者说追爱,许意也不好意思打扰他,自己就守着许小桃。等贺添城有的时候闲下来了,许意反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把许小桃交给别人照顾了。一个人承担一件事情久了,忽然有人告诉你,我能帮你分担。许意的第一反应不是大松一口气感谢那个人,而是会有些无所适从。
都走到这里了,我一个人也可以的啊。
许意把贺添城帮她收拾的内.衣拿出来,准备洗澡换洗用。
沈清光明正大地看了眼,沉默了会,又忍不住说,“不只力气变大了,别的地方也变大了。”
许意拎着手里C罩杯的内.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脑子也有一点断线,不知道怎么想的,回了一句,“自然发育的。”
奇怪。
真奇怪。
怎么忽然就被前女友调戏了呢?
怎么忽然被前女友调戏以后,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个解释,解释她变大的原因,是天然的。不是什么网上盛传的那一套,指法按摩出来的。
沈清也察觉出了这一点,她笑起来,朝着许意靠近,或者说逼近。她的呼吸一下就扑面而来,像三十七度的热风,叫许意焦灼不安。
沈清笑她,这笑里有一种明目张胆地挑逗,和一种志在必得的嚣张。
她说,“我有问你这个吗?你跟我解释。”
沈清拖长尾音,再次对着许意说,“许意,想什么呢你?”
那拖长的尾音是一种拉开战争的宣告。她抓住了许意这瞬间的弱点,她毫不犹豫地进攻了。沈清对外脸冷得没表情,对着许意,变成了没皮没脸。
沈清的手指勾起内.衣的一边肩带,黑色的蕾丝在她的指尖缠绕。
“还是说,你想体验人工的?”
她一眸的冰川早就化为春水,带着泄洪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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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几天更新可能会比较不定时,提前跟大家道歉一下。
第21章
沈清埋头收拾自己的行李,眼前是直接被塞进行李箱的一堆东西,凌乱繁琐。可她竟然完全不觉得不耐烦或者生气。
要知道沈清惯是会收纳的人,家里的东西都分门别类地堆放着,整整齐齐,挑不出任何毛病。以前高中跟许意谈恋爱同居的时候,她总是担当着那个教育许意的角色。许意是一星半点都不会整理,回家的时候鞋子七倒八歪地摔在门口,袜子如果幸运的话,还能够在鞋子里被找到。一双袜子总是要分开,这是许意的惯例。沈清像是从混乱家中出逃后拥有了后遗症,希望自己的家像自己的人生一样能够拥有崭新且整齐的开始。
过去的日子里,沈清唯一能够容忍的混乱就是跟许意做运动之后,满屋子散落的衣服。她校服的外套,许意色彩明艳的裙子,两个人歪歪扭扭丢在地上的棉质小内。衣,躺在地上劈叉的裤子,有的时候还有沾有奇怪物体的内。裤。
眼下,沈清却能够容忍这混乱的行李箱了。
来上节目实在是一个突然之举,沈清想要靠近许意,从而必须想到一个办法。参加节目就是她的办法。以沈清在娱乐圈积累下的人脉,获得一个参赛的机会并不困难。但实在是因为太过突然,导致节目组也需要反应和沟通。沈清接到能够上节目的电话是正式开始录制当天,她根本没有什么心情收拾行李,胡乱地塞了一些衣服和必需品就过来了。
沈清看着这行李箱,搁往常她定然会烦躁,现在却忍不住在嘴角流露出笑意。指尖上似乎还有许意内。衣的触感,肩带有一些硬,但是也还有着柔软的花边。
当她说出那种话的时候,许意是什么反应来着?
沈清绞尽脑汁地想了想,什么都有点记不清了。当时大脑被某种不可名状的东西给灼烧,带着久违的冲动和快乐。耳朵里只留下了许意摔门进卫生间的声音。
噢,她还抢走了她手里的内衣。
许意的反应让沈清吃惊又好笑。
一个已婚妇女为什么还这么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孩?就因为这一点情况就害羞到生气的家伙,要让她怎么相信许意跟她老公是恩爱如常的夫妻呢?沈清绝对不承认这所有的猜测都是为了给另外一件事找到合理性——眼下,许意是结了婚的人。她的身上背负着约定之下的责任。追求许意,或者说,夺回许意,是一件违背大多数人心中基本伦理道德的事情。沈清也是这大多数人之一。
只是许意,许意的存在是超越了一切规则和伦理的。爱本身就带有无比的跨跃性。怎么样都好,许意不爱她的老公更好。
多年前,大家都还是初出茅庐的小女孩的时候。许意会故意买成人款的内。衣,穿上后在沈清面前晃晃悠悠。带着一种刻意的,却青涩的勾。引。
十七八岁嚣张的少女,如今到了三十,别人眼中应该更为成熟的时刻,却呈现出了和年纪完全不同的反应。
沈清觉得好笑,也觉得可爱。
-
许意待在卫生间里,被她抢进来的内。衣挂在房间内的挂钩上,像一块巨大的却诱人的黑暗阴影,立在许意的背后,似乎要把她吞掉。
女人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镜面光滑,应该是工作人员认真打扫了卫生,玻璃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痕迹。太干净了,干净到许意能够看到自己面孔中所隐藏的一切。
她的脸有一点泛红,略微的那种红。
除此之外还有更多的,许意自己都不忍窥视的事物与过去。
她不能说自己这么多年都是后悔的,但是选择隐瞒自己的道路,对于许意而言,也不是一直都能够容忍的。
她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许意看着自己,也看到了遥远的答案,一种让她抓不住也捉不到的答案。
那背后的巨大的阴影所有的另外一个名字,也叫做沈清。
她依旧肆意,依旧不顾一切,她不存在于镜中,却存在于空气的每一个角落。
她是那巨大的阴影,也是照亮出阴影的那一片巨大的光亮。
许意深呼吸,拧开水龙头,任由水哗啦啦落下。冰凉的水珠滴落在许意的指尖,却一点也没办法去掉许意指尖的灼烧感。那是刚刚抢走内。衣的时候,两个人肌肤相互触碰到的位置。她的手指变成了一张枯燥的存放了百年的纸张,纤维的线条还在纸张中若隐若现。沈清的触碰,沈清的笑容,就是点燃纸张的那一点星火。从纸张的边缘开始烧起,以一种无可预估的态势向着更深更隐秘的地方蔓延。
许意想要熄灭这恼人的火焰,她知道火之后会发生颠覆一切的事情。
但这水不够冰凉,不够冷却。
许意捧起水往自己脸上扑去,她在一片泠冽的水雾里睁开眼,水落在眼珠上带着不适感,这不适感让许意终于清醒了片刻。
她拿起挂着的内。衣,转身出了门。
空荡白净的卫生间里什么都不剩了,又恢复了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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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关着灯,窗户略微开着,透出一点点的风。
两张床,许意和沈清分开睡着。
沈清在临窗的位置,她身上盖着薄被,即使开着空调,也没办法掩盖住她身上的燥热感。她觉得只要和许意待在一个空间里,她的皮肤下就像是种入了他人无法察觉的火源。那火源如病毒一般灼烧着她的血管,吞食着她的呼吸,叫她难以忍耐。
许意睡觉睡得很早,这是在养育了许小桃之后所诞生出的习惯。只要有人跟一无所知的婴儿一起睡一晚,就一定能够知道许意养成这样习惯的原因。婴孩是许意这一生里见过的最纯洁也最残忍的存在,有时候像是从天而降的天使,带着忽闪忽闪的小翅膀,扇走了许意心中所有不好的情绪。但同样的,婴孩也是拿着金色小叉的恶魔,却又带着上帝赋予的免死金牌。他们在夜晚哭闹,尖叫。自从把许小桃带在身边,在她会自己独立睡觉之前,许意就再也没有过安静完整的睡眠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