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叹气,仰望被满月夺取光芒的星空。
“我当年看的时候,只觉得,秦山很帅。哈哈。”钟昕阳突然笑起来。
大家都笑:“秦山确实很帅啊,老前辈那时候正是小鲜肉的年纪。”
“唉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这里有一个人和秦山很像?”孟悦笑起来。
钟昕阳和费一鸣几乎同时把目光投向蒲栎。
蒲栎直起身子,指了指自己:“是我?”
另外三个人点头。
“哈?我?”蒲栎有些难以置信。
蒲娅南从新疆来,遗传基因强大,强大到蒲栎和她长着一模一样的深眼窝和高鼻梁,所以论起长相,蒲栎从来没觉得自己和秦山有什么相似之处。
不过,同时被三个人说长得像,蒲栎心里还真开始琢磨,毕竟,慕池家的老慕总也追着自己叫过“小山”。
蒲栎皱皱眉,脸上确实笑着,起身转了个圈,又问:“像吗,真的像吗?”
孟悦点头:“像啊,你除了眼睛比秦山大一点,鼻梁比他高一点,其他部分简直一模一样嘛。”
钟昕阳笑:“是,身材和走路的姿势也挺像。”
这个蒲栎就没什么发言权了,毕竟,秦山的新闻他很少刻意关注,秦山的电影他也只看过《大溪山》那一部。
晚上,钟昕阳和孟悦回家里睡觉,费一鸣留下来帮蒲栎收拾大张的行李。
两人在屋子里坐着,费一鸣突然开口:“栗子,刚才小悦姐那么一提,我才想起来。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咱们刚入行那时候,是有过传言,你是秦山的私生子来着?”
蒲栎凝眉,笑:“这么荒唐的传言,有过吗?”
“真有过,”费一鸣抓了抓头发,“就我们那一批的练习生,只有你一个被大铭挑走了,就有人说你其实和秦山什么乱七八糟的……唉,不说了,我觉得可能是那群人嫉妒你。”
蒲栎耸耸肩,觉得也有可能,毕竟,他还曾经被人传言爬过大铭老板的床呢。
蒲栎把换洗衣服装进包里,转身去取充电器,宿舍的门被敲响了。
费一鸣疑惑:“这会儿,谁来了?”
蒲栎说:“估计是昕阳吧。”
他去开门,因为潮湿,门板不好拉开,他使了好大的力气。刚想说“昕阳,你也不知道帮我推一下门”,结果就看见慕池背着一个双肩包,穿着休闲服,站在门口。
蒲栎整个人都傻了,随着门缝越敞越大,里面的费一鸣也傻眼了。
“啊……”费一鸣居然莫名变了公鸭嗓,“慕总来了呀。”
慕池站在门口,笑起来:“在等小钟?”
蒲栎愣了足有三秒才扑进慕池怀抱:“小池哥!”
“那什么……”费一鸣连忙丢了手里还在整理的东西,“我明天早点过来,唉,我明天就不过来了,栗子你自己收拾啊!”
费一鸣擦着蒲栎和慕池的胳膊夺门而逃。
前一段时间在医院的时候,费一鸣隐约听到孟悦和企划老师聊到蒲栎和慕池的关系。那时候他还不大相信。
身边的人里有钟昕阳一个gay,他就已经够了,没想到多年的好友居然也是一个隐藏着的gay,并且还和星河老总谈秘密恋爱。
简直突破他的想象力。
回去的路上,费一鸣一边被惊得浑身哆嗦,一边感叹,妈蛋,为什么gay都那么好命!然后反思自己在娱乐圈这些年,一直不温不火,难道和自己不是gay有关系?
什么乱七八糟的,费一鸣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转而走上一节青石台阶。
“喂!”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校园里,蒲栎还沉浸在慕池突然出现的喜悦中,一会儿端着茶杯让慕池喝水,一会儿又问慕池饿不饿可以去帮慕池煮一包泡面。
慕池只是笑,拉蒲栎坐进自己怀里,摸他的脸:“你是不是又瘦了。”
蒲栎咬慕池的手指,双手不老实地捧住慕池的脸:“我想你想的呀。”
“想我还和别的男生单独在屋子里面?”慕池问。
蒲栎推着慕池的脸,看那张清俊的面庞在自己手下变了型,颇有些得意:“他来帮我收拾屋子啊,这还有大张的一堆东西,明天一早就要出发,我怕我一个人收拾不过来嘛。”
“哦。”慕池笑着,佯装原谅了蒲栎。
“等一下……”蒲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翻出手机准备给大张打电话。
在省城检查一番又住了几天医院,大张已经先一步回Q市休养。
电话那头大张问蒲栎怎么了。
蒲栎几次欲言又止,最后问:“张哥,今晚能不能借你帐篷睡一下。”
“想看星星啊?”大张看出蒲栎的心思。
蒲栎笑:“行不?”
“那有什么行不行的,你用就好了。”
挂了电话,蒲栎就抱着大张的帐篷去了操场。像大张那样在山上露营蒲栎没那个胆量。他怕遇到个什么蜘蛛、蛇之类的。但是在操场上,他就想当然地以为不会遇到那些东西。
“睡帐篷啊?”慕池走过来,看蒲栎笨手笨脚的,从身后抱住了他。
“来帮我弄一下嘛,我可是眼馋了张哥的这个帐篷好久呢。”
慕池松开蒲栎,拿来帐篷包,很熟练的撑开,又给气垫充上气。
蒲栎在一旁看着,问慕池:“小池哥,你怎么什么都会。”
慕池有些得意地拉开帐篷让蒲栎进去感受一下,然后把他扑倒,笑着说:“毕竟比你多吃几年饭嘛。”
蒲栎揽住慕池地肩膀,送上自己早已迫不及待的唇……
第56章
那一夜的星星都躲在月亮后面。透明的帐篷顶上, 一轮明月,像一个好奇的偷窥者。
蒲栎被慕池压着哼哧带喘的时候,一种莫名的羞耻感让他宁愿这个帐篷顶上是不透明的。
慕池平日里很少背包, 就算是去国外, 也只是随身带一个尽可能小的皮箱。走到哪里缺什么现买。这一次背了双肩包来, 让蒲栎有些好奇。
但慕池并没有让他好奇多久, 里面的东西就全被蒲栎自己“享用”了,明确来说, 是两个人一起哼哧哼哧地“享用”了。
后半夜,冷起来,蒲栎钻进慕池怀里。慕池也醒着,抱紧了蒲栎。
“你想看星星,以后我们也买一个这样的帐篷好不好?”慕池的唇角擦过蒲栎的鬓角。
蒲栎笑:“是小池哥觉得在帐篷里玩更有意思吧。”
两个人一通笑, 搂得更紧了一些。
他们没有再睡,开始聊天, 东拉西扯,说什么都觉得有趣。一直到了东方泛起鱼肚白。
帐篷被重新收起来,慕池和蒲栎拖着行李去村寨口和大家集合。
魏校长又转变角色成了魏支书。早起的乡亲们都来送行。
鸡鸣狗吠间,清晨变得喧哗, 比往日多了些人气, 然而他们都知道,这一走,这里很快就会回到往日寂寥。
孟悦从家里出来,老阿妈追上她, 送了一大叠斗笠给她。
那斗笠是老阿妈的祖传手艺, 和她奶奶的奶奶编得一样精致细腻。这里多雨,山路湿滑, 分别的时候,为友人送上斗笠,既是关心又是祝福。
孟悦知道阿妈眼睛不大好,这样精致的斗笠一个星期也才编一个两个,并且工艺繁杂、材料难寻。老阿妈却执意相送。
一推一拉间,慕池看到了,走上前,让孟悦收下。
后来蒲栎想,或许就是在那一瞬间,慕池就已经做好了那个计划。
大家上车,顺着来时的路返回,颠簸的感觉不再让他们难受,反而觉得亲切。赶来送行的小学生就站在路边,车队没办法为他们一一停下,只好尽可能地放慢车速。
孩子们越聚越多,一边挥手告别,一边哭泣。
这短暂地相处,让这些父母常年在外的孩子们感受到了少有的关爱。让他们看到了大山外面的世界,也得到了山外人对山民的尊敬与喜爱。
蒲栎强忍着不掉眼泪,回头的时候却发现慕池的眼睛同样是湿润的。
从村寨到中心镇,大家买了点路上吃的零食,再从中心镇到省城。回到都市,一行人才发现原来他们才走了一半的路,却都已变得风尘仆仆。
蒲栎发现钟昕阳的行李少了,问他怎么回事儿。
钟昕阳笑着说,带来的那几双球鞋都送给孩子们了,幸亏自己的鞋码比较小,而那几个男孩子都长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