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助理一顿,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而后谨遵命令:“不敢,薄总。”
他退出密室,里面的薄谨面无表情,话既说出口,就不会改动半分,如果康助理真的违背,那这将是他任职的最后一天。
康助理大步往外走,即刻拨出电话。
一如以往,几乎是瞬间接通。
对面的声音懒懒的:“康助理,希望你这次不是让我去治什么发烧感冒的病人。”
“林医生。”康助理喉咙滚动,声音里竟隐约含有一丝惊慌失措,“薄总他失控了。”
“什么?怎么会?”
林杰为瞬间正色。
“他不是很久都不发病了吗?他接触了什么人?听到了什么话?”
“只是薄家家宴而已,有人闹事,但并未掀起什么风浪。薄总是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毫无预兆。”
林杰为眉头紧皱,知事情不妙,赶紧道:“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他拿起医药箱,飞快的跑出医院。
乔瑰很开心,今天是出道数年以来,第一次和粉丝如此面对面畅快地互动。
她不求粉丝数量多么庞大,或是要为自己尽心尽力地做什么,只要能给小玫瑰们的生活带去一点正能量,陪伴他们生活,她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车子突然晃动,乔瑰被甩得差点栽倒在一旁。
司机连忙询问:“不好意思乔小姐,有人突然超车,您没事吧?”
“没关系。”
乔瑰下意识往窗外望去,只见前方一辆全黑的车子飞驰而过。
她微微皱眉,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她注意到车子的方向与自己相同,而他们已经进入别墅区,这里全部是相距甚远独门独户的别墅。
不知为何,她突然心跳加速,有些慌乱起来。
“师傅,麻烦您开快点,最好能跟上那辆车。”
“啊?哦哦,好!”
司机先是诧异,而后连忙应下来。
周培给乔瑰找的是经验丰富的老司机,即使不能与不要命的小年轻飙车,但在无人的私人街道上加快速度紧紧跟上,不让目标车辆脱离视线还是可以做到的。
果然,黑车也在自家别墅门口停下,里面跳下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林医生!
待车子停下,乔瑰顾不得和司机师傅打招呼,也连忙跑出来,追着林杰为而去。
她拼命地奔跑,却还是跟不上男人的速度。
当乔瑰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身在一个从来没有到过的树林之中。
即使已经是三月份,树林却还是光秃秃的,地面上满是陈年落叶,踩上去会有清脆的的碎裂声。
树林中寂静无比,偶有几只黑漆漆的鸟飞来飞去,停在萧索的树杈上,发出几声嘶哑的鸣叫,回荡在林间,久久不散。
乔瑰凭着对林医生路线的印象硬着头皮往前走,只觉得周身寒冷又恐怖。
良久,她面前终于出现了一撞似是被遗弃的别墅。
别墅好像已经被这个世间遗忘,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四周荒无人烟。
她抬脚走进门。
一片漆黑中,乔瑰一个踩空,连忙扒扶住四周的墙壁,她这才发现,面前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向下倾斜的阶梯走廊。
她吞咽唾沫,还是摸索着坚定地向下走去。
不知走了过久,她终于触到了平地。
又是一道长长的走廊,四周挂有昏暗模糊的夜灯。
远处仿佛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乔瑰寻声往前走。
又转过几道弯,她终于看到走廊尽头两个压低声音急切商量什么的人。
同时,她也听到了他们的讨论争辩。
“病发”、“失控”、“杀”等字眼一个个冲击到耳膜。
焦急的两人也终于发现走廊另一头,满目担忧的美丽的女人。
密室中,拆开的酒箱和酒瓶一个个扔在一边。
男人没有喊停,黑衣人持续将一瓶瓶酒精往已经无力呼喊的钱总口里灌。
尽管他已经饱和到再也喝不下一滴。
地上满上留下来的酒液,混合着腥味的红色血液、失禁的尿液在空气中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男人终于开口制止手下,两人立刻恭敬地站到一旁。
薄谨随手捡起一个空瓶,在坚硬的地面猛地一摔。
一声巨响,玻璃瓶在中间断裂。
门被突然推开,三人冲进密室。
“薄谨!”
乔瑰惊声尖叫,看到地上毫无反抗之力血肉模糊的男人,她双手紧紧捂住嘴巴。
薄谨缓缓转身,鲜红的血液顺着指尖流下,却像毫无所觉,手中依然抓着已经可以当做凶器的酒瓶。
似是对三人的出现毫不意外,他含笑望向女人。
“来,小玫瑰,我教你怎么报复回去,怎么,让伤害你的人流血,付出代价。”
乔瑰极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她颤抖地紧紧握着左手里的东西,不着痕迹地向后藏了藏。
她双腿僵硬着迈步向前,来到男人身边。
薄谨忽视女人的恐惧,站到她身后,贴上她柔软曼妙的身躯。
他持起乔瑰的右手,将酒瓶放到她手中,鲜血粘到女人白皙的手指,将其染得愈发禁忌美丽,如同荆棘中盛开的玫瑰,妖冶危险。
他薄唇微启,口中吐出冰冷的气息吹在女人耳边。
“你只要稳稳的抬起,然后再用力刺下,就可以让他流失你当初几倍的血。”
“嗯?”
“扎下去,然后,你就会赢得整个世界。”
明明温柔无比,乔瑰却浑身汗毛倒立。
脚下的烂肉仿佛也意识到生死存亡的恐惧,他艰难地蠕动,口中□□,却无力逃离。
男人渐渐松开了手,只留乔瑰一个人在空中举着断裂的酒瓶。
他一双大掌落在女人不盈一握的腰上,仿佛随手就会折断。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有小可爱问过何时掉马,九六回复说最多还有三章有一个人会掉,结果发现判断失误,三章写不到那了(捂脸jpg.)
So凹rry~~
不过也很快啦!
怂得不敢再做出从保证……
☆、第 16 章
乔瑰浑身僵住。
身后明明是人类的身体,却让她感到阴寒无比。
“薄谨。”
她闭上眼睛,孤注一掷地开口:“如果我做不到,你也会杀了我吗?”
乔瑰能感觉到腰上的大手在收紧,上面湿漉漉的血浸透了她的衣裙,贴在皮肤上凉飕飕的。
片刻,她听到耳边的薄唇沉声说:“你觉得呢,小玫瑰?你的花茎太脆弱了,只需稍稍用力,就可以折下来。”
阴寒的冷气吐在耳边,像是一只毒蛇伸着长长的信子在舔舐乔瑰的脖颈。
她缓缓回答,将如浮萍一般的命运赌给身后的男人。
那个强大、护她周全、世上绝无仅有的男人。
“我不信,薄谨。”
“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吧?”
“即使你心里有其他人,只把我当作替身,你,真的离得开我吗?”
纤细的腰肢被捏得生疼,乔瑰觉得掌下的皮肤一定已经红肿淤青。
但她还是继续说下去。
“你还记得我们有二十五岁的约定吧?”
乔瑰看不到的是,男人垂在她肩上的脸,两腮咬紧,漆黑的双眸深处开始徐徐颤动。
“实际上,我哪里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二十五岁。你查过的吧?我是个没有家的人。”
“我从小就被卖到深山里,后来,养我的人也死了。”
“我身份证上的生日,不过是被收入福利院的日子而已,甚至乔这个姓氏,也是随着院长的姓氏有的,我叫乔瑰,只因为送到福利院的那天,恰好花坛的玫瑰盛开罢了。”
“所以,我今年的确会满二十五岁,但至于具体日期是哪天,根本就一无所知,或许,早就过了也说不定。”
“而知晓这一切的你,为什么任由我这个生身不详的人留到现在呢?”
康助理和林杰为复杂地看着平静地吐出真相的乔瑰,他们从来不知道,看起来大大咧咧乐观到有些盲目的女人,竟然一直什么都明白知晓。
而她内心装着这一切,还能依旧保持本心,没有被最浮华的名利场污染。
乔瑰此刻无比清醒,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男人身上,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成败在此一举。
她柔声说,努力抚平男人的狂躁。
“薄谨,你能一直保护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