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夫妇探案日常(16)

花涴心满意足地闭眼睡去。

却也没能睡多久,她是被阵阵嘈杂声吵醒的,睁开眼睛,便见越千城紧锁着眉头,一脸的愁绪郁结。

雨已经停了,只有大伞遮挡之下的土地焦干,其余地方皆湿漉漉的,空气里有浓重的泥土气息。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问道:“又有人死了吧,这次是谁?”

越千城低下头,眼底的凝重浓得几乎要溢出来,他吐出三个字,“木清泉。”

残存的睡意瞬间跑的无影无踪,花涴猛地站起身,不可置信道:“怎么会是他!我们昨夜明明一直守在这里的,寸步不曾离开过,夜月根本没有可乘之机!”

越千城表现得较为平静,在花涴醒来之前,他已经提前震惊过了,“是的,我们昨夜的确守在这里寸步不曾离开过,可……”瞳仁猛缩,他吐出一个让花涴更为惊讶的消息,“可夜月不是在木府杀死的木清泉,是在郊外的大道之上!”

双眼继续瞪大,花涴被惊着了,她一时无法消化这个信息。

木家少爷怎么会被杀死在郊外的大道上呢?

木夫人昨日明明将他唤回府中,并叮嘱他近日不要远行,她也一直守在木府的门口,没见木家少爷出来过,他若是死在府中还说得过去,可……可他怎么会死在木府外面?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幕画面,花涴从震惊中走出来,灵光一闪道:“灯笼!”

越千城不解望向她,“嗯?”

“我知道了!”花涴捏紧拳头,“昨儿个夜里,有两个小厮打扮的人从木府里出来,我听他们抱怨着,说是要出去买灯笼,还说早去早回,可我昨夜一直没有见到他们回来。其中有个人说话的声音很沙哑,我原以为他是着了风寒之类的,现在再想,那人八成就是乔装打扮的木少爷。”

越千城作释然状,“那便有法子解释了。方才你没醒,我一直在琢磨木清泉是怎么到城外去的。”

木清泉到城外的办法是找到了,可花涴总有些哭笑不得,她揉揉惺忪的睡眼,颇为困惑道:“木清泉怎么想的,他以为这样便能骗过夜月的眼睛吗,夜月是做杀手出身,如果要杀的人稍微乔装打扮一下他便认不出来,那他还如何做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头号杀手?”

花涴揉眼睛的动作太可爱了,越千城简直想捏一捏她的脸蛋儿。强忍住这种冲动,他将罪恶的双手藏在衣袖下,“这足可以证明一件事——”他拉长声音道:“木清泉他就该死。”

花涴表示认同。

也是,木清泉昨夜要是留在府中,不想歪点子逃出去,木府外面有她和越千城守着,也许夜月根本没机会杀他。

人定胜天,这话一点不假,真真儿的。

说完木清泉的死讯,越千城又向花涴通报了另一个人的死讯,“我刚刚听过路的人说,除了木清泉,昨晚还有一个人也死了。他死亡的时间是下半夜,也是被人一刀割喉。”

花涴的心又提了起来,“谁?”

越千城道:“王府当家的。”

作者有话要说:呦嘿!我换作者专栏封面图片了,新封面超级好看(重口),大嘎不去看看嘛?

☆、第十五章

沉吟稍许,花涴问越千城,“他和木府的老爷有关系吗?”

越千城这次倒很快点了头,“有,他们俩差点儿成了亲家,要是没发生那件事儿,也许他们现在就是真正的亲家了。”

“亲家?”花涴不解重复,“王家的小姐要嫁给木家的公子?”

越千城解释道:“不,是木家的小姐要嫁给王家的公子。”

花涴懵了,“可是木府并没有小姐啊,我去了木府两趟,没有听人说木府还有小姐,木老爷被杀死的当天,木小姐也没出来。”

神色一瞬间变得有些哀婉,越千城叹息一声,“死了。一个月前死的,她的坟埋在叵阳坡,估摸现在坟头也该长草了。”

用越千城他爹的话来说,越千城这孩子从心到肝到肺都是凉的,别人的良心都拿去喂了狗,他的良心被自个儿吃了。

家里的亲戚死去,越千城都没有表示过伤心,可木小姐死去那日,他是真心觉得难过。

可以这样说,木小姐是凌云城里最漂亮的姑娘,她谦卑温和懂礼娴静,走到哪里都有人捧着,可她却一点儿都不骄傲,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就连街角脏兮兮的乞丐,她亦能和颜悦色的与他交谈。

若不是心里早就搁了人,越千城没准也会和城里的其他男人一样,把木家小姐当做自己的梦中情人。

但情之一字讲究先来后到,他自诩是个痴情的种子,种子早就萌了芽,将一颗心占的满满的,再也无法栽种第二棵花。

有句话说的好啊,天妒红颜,八成老天也嫉妒木小姐的完美,一场肺痨来势汹汹,木小姐不过两个月没出门,等到她再次出现在公众的视线中,已是具躺在檀木棺材中的红颜枯骨。

城中的男人一夜之间失了魂,与木家早有婚约的王府全员到场,为这位没能过门的媳妇儿吊唁,也算是尽足了本分。

据说葬礼上,木老爷几度哭到昏厥,他是个文化人,所以还写了一首长长的吊唁诗,以表达对爱女的挽怀。那首诗用词讲究,情真意切,把到场的人都听哭了。

然,再动情的诗篇也换不回木小姐的性命,那场感动整城人的葬礼结束后,木小姐的棺椁落入泥土中,她的十八载人生彻底宣告结束。

花涴在越千城的话里嗅到了线索的味道,她站在大伞下,冷静分析道:“第一个死的是卖苦力的周升,他看似和木家没什么关系,但他偶尔会受雇于木家,为木家做些苦力活儿。第二个死的是木家的家主,也就是木老爷,第三个是木少爷,第四个是与木家有着婚约的王家家主……”

越千城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夜月不是随心所欲的在杀人,他杀的都是与木家有关系的人,亦或者说……”他抬眸与花涴对视,“他杀的,都是与木小姐有关的人。”

花涴终于理清了头绪,她把堆在脖颈两侧的黑发撩到身后,迎着湿润的晨风走出伞下,“走。”她望着沐浴在晨光下的木府门楣道:“咱们闯进去,木夫人不说实话咱们就来硬的,今儿个我非要找到夜月的下落。”

他们这次十分顺利的见到了木夫人,没有人出面阻拦,也没人有这个心情。

家里一连死了两个人,再算上一个月前得了肺痨死掉的木小姐,该是三个人,木府彻底绝了后。

木夫人在这一重一重的打击下已流不出眼泪,她的脸上浮现着死人一般的苍白颜色,眼神空洞洞的,失去了所有焦距。

花涴没与木夫人客套,也不再劝她节哀顺变,毕竟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明明了解个中缘由,木夫人却隐晦不言,到头来所有的苦果她都必须吞下。

但她还是尽量用温和的强调与木夫人交流,“夫人,是时候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了。”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道:“只因昨天你没说实话,一夜之间,凌云城里有两个人惨死,他们一个是你的准亲家,一个是你的亲生儿子,如果不抓到夜月,下一个死的是谁我也不知道,但我想,应该也是与木家有关系,抑或说与木小姐的死因有关系的人。”

木夫人原本端坐在椅子上,在听到“木小姐”三个字时,她的神情陡然产生变化,像是在忍受着诛心般的疼痛,连身子都坐不直了,干涸的眼眶中重新凝满泪水。

越千城趁热打铁道:“夫人,容晚辈冒昧问一句,木小姐……究竟是怎么死的?”

连日来的哀恸和亲生儿子的惨死终于将木夫人的心理防线击溃,她弯腰扑倒在椅子把手上,失声痛哭道:“造孽啊!造孽啊!我早说了随便婉儿做什么,不要逼她不要逼她,他们非不听,现在倒好,我的婉儿死了,他们也死了,这都是造孽啊!”

在这个明明阳光明媚,周遭却弥漫着散不去愁云的清晨,花涴与越千城从木夫人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当听完那些事情后,他们皆陷入长久的震惊中,久久不能释怀。

难怪木夫人再三缄口不言,那些事情若是传出去,只怕木府再也无法在凌云城立足。

木小姐不幸生了肺痨,抵不过病情汹涌,她很快丧命于此病。这是外面人所知晓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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