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加点儿班。”
又一次站在门口谁也没动。
“年轻人都这么道别吗?”
“她咧嘴笑了:“不是,我们都拥抱然后告别,那你们呢?同志你好,同志再见?”
我摇摇头:“不,我们不告别,直接留宿。”
她一边作势要进来,一边念叨着:“入乡随俗,入乡随俗吧。”
喔伸手抓住她:“老年人的东西,老年人用,你就乖乖回去吧。
她本无意留下,大笑了几声儿。
““下次就不能拒绝我了姐姐。”然后默默的看着我。
“憋送了姐姐,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她有些不舍,或许她说的是真心话吧,再或者,她是真的想进来吗。
一起度过了11月的最后一个周末,掐指一算,可真是够快的,认识5个月了。
从陌生到熟悉,现在或许称得上是亲密了。未来怎样,我也不知道,但我感觉得到她对我的好,我也不受控制的想对她好。
下周该去孤儿院。不是不想回家,只是最近家里总问我要不要相亲,是在是推辞的累了。所幸少回去一些,也少一些冲突。
不过,天不遂人愿,接到了母上大人的电话,头皮一紧,怕是要说些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你来看
第16章 落花自有意,流水亦有情
果然不出所料,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周末必须回去,我不愿惹他们生气,只好答应下来。
周三一起去五棵松看了首钢,回来的地铁上,我们带着耳机子听着一首歌儿,看着镜子里的人影,两个人挨得很近。
“姐姐,我想拍个照片儿。-*”
“拍啊。”
她拿出手机,对着车玻璃拍了一张,自己拿着手机看了半天。像极了讨到了糖吃的孩子。
她轻轻的拉住我的手,依旧是沉默,我突然感觉,她也在煎熬着什么,想要靠近又不敢。
周五到家,果不其然在饭桌上又说起了相亲的事儿。
我拒绝了,好几次“我喜欢女生”的话就要破口而出,但又忍住了。跑到卫生间擦干眼泪又回到饭桌上。
这两天我岔开了无数次话题,但我能感觉到父母的焦急。毕竟快30的人了,还是孤身一人。但是我,实在没办法啊,我改不了。
我知道这些话说出来就等于破釜沉舟,我还想在多贪恋一下家里的感觉。
我也为自己的取向害怕过、委屈过,甚至恨过自己,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是这样的。
我也记不得多少次,自己躲在被窝里哭,多少次被问到男朋友问题时的心惊胆战。
那几年我过的很混沌,觉得自己为什么是这个样的人,因为无法面对自己,甚至想过死。
但我还是改变不了,但凡有丁点儿办法,谁也不愿意这样对自己。
现在的淡定从容是我花了很多年才得到的,我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跟自己和解,去接受自己,才有了现在的自己。
我接受了自己,却还不知道如何让父母接受这样的我,一个对他们来说极其陌生的女儿,他们真正的女儿。
外界的一切评论我都可以不在乎,却唯独这两个人,我不想伤他们半分。
我该怎么对他们,我时常想这个问题想到崩溃。
周一。
她带着从家里带的吃的和一瓶红酒过来找我。
吃过饭,在电视的背景音里,她犹豫着开口了:“姐姐?是不是有什么事儿,酒差不多都让你喝了……”
我应了一声儿:“没事儿,怕你喝多了。”
她凑了过来,悄悄的说:“姐姐,想说时候就和我说说,我什么时候都有空儿。”
我转头看着她,温柔,眼里都是温柔的。
一瞬间觉得特别的委屈,一直忍着的情绪好像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我信任她。
“岁数大了,家里有点儿着急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了:“催你了?”
“嗯,让我去相亲。”
她没了声响儿。我转过头直视着她。
她看了我一会儿:“那你去了吗?”
“你想我去吗?”我依旧看着她的眼睛,反问道。冲动混合着理智让我想知道她的想法,或者是态度。
我很想知道她的心是怎么样的,是不是只有我在受折磨。酒壮怂人胆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了。
“不想。”她的表情复杂,皱着眉,抓折我的手也添了几分力气,我好想能感受到了她的焦急。
但这却似乎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她在乎。
“我都推了。”
她喜上眉梢。又一下子暗了下来:“那叔叔阿姨生你气了吧,说没说你?”
“没事儿,意料之中的生气,只是我,实在没办法。”
她听完轻轻地抱住了我,拍着我的后背。
我听到她轻轻地叹气,却重重的叹在我心上。
张焱,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对你啊。明明近在眼前,却想要更多。
“姐姐,用不用我陪你睡?”顿了一下:“免费的,过了这村儿就得等下一店了。”
我推开她:“想得美着呢。”
她见我笑了,也跟着笑起来:“那你去洗澡,等你上床我再走。”
洗完澡,她还在,在看电视,见我出来,跑到厨房拿出杯牛奶。
“不烫了,正好儿喝。”
我仰起头都喝完了,她才转身出门了。
如果现在有人问我有什么可以说的忠告的话,我会说:不要观察一个人太久,很有可能会喜欢上那个人。
自食其果就是这个意思。
题外话,自从知道了她的围脖儿就喜欢过去看看,无论是朋友圈还是这儿,她都很少更,但是我发现,孙燕姿的每条儿状态她都会转发,pifuzhiyong转发了这条儿,又转发了那条儿。
围脖儿是一个很私密的地方,我是这么认为的,朋友圈没办法,但这里谁也不认识谁,我可以放肆的傻吊,吐槽,骂老板。最最不为人知的一面就在这里了。
周三约好了周五晚上去五棵松看球儿,下了班就急急忙忙的出来了,不嫌累似的跑到北航那边儿去吃了高兴火锅儿,肚儿圆圆的跑去看球了。
内行看门道儿,外行看热闹儿。
我特别佩服她能一遍遍的跟我解释为什么犯规,这样的人太少了,耐心和细心都给了领导和工作,留给身边的人就没有那么多了。
“你以前打篮球吗,还是学过规则?”
她有点儿不好意思:“说不上打,小时候就跟着伙伴儿玩,大学考了个裁判证,没啥用,那种上了课就能过的,基本就是花钱买了个证儿。”
“但你没白花。”我捏了捏她的脸。
“钱都花了,不学白不学,而且老师是cba的现役裁判,学校外聘的,我还报了他的篮球课,嘿嘿。”
乐起来的傻样儿。
回去的地铁上,基本上和上次一样的时间点儿,这次我拍了张照片儿,捧着照片儿看了很久,我大概能明白她上次傻笑什么了,第一张两个人的合照,捧在手里有种莫名的欢喜,喜欢得不得了。
“姐姐,是你太好看还是我太好看啊,看这么半天?”
“哼!”
她咧嘴笑了笑:“姐姐,说明天下雪,要是下雪去地坛玩吧?”
“人家下雪都赶着去故宫,你咋想去地坛溜达。”
“故宫人太多啦,地坛人少清净,而且树多,我还没去过地坛呢,好不姐姐?”她撒娇的时候我是真没法拒绝她,这么“冷酷“的一个人在你面前撒娇,而你却觉得一点也不违和,大概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选择性失明吧。
到家收到她发来的微信,是上次她拍的照片儿,我左看右看还是觉得我拍的好,感觉更亲近一些。
早上起床,天是阴的,但还没开始下。
不过我们还是出来了,下不下雪都是次要的,能一起出来玩儿就好。
地坛以前是皇家祭祀用的,跟天坛相对,古人认为天圆地方,所以天坛以圆形为基础,地坛就是一个个的方形堆叠。
除了天地,还有日坛和月坛,东边的就是日坛,意味日出东方,相对的西边就是月坛了。
一进门她说到:“以前上课的时候,就特好奇地坛到底长什么样,文章没读懂多少,倒是想来看看这儿是什么构造?”
“你语文是不特别好?”
她哈哈大笑几声儿:“我语文就别提了,150满分儿。大家都能考110,120,我就70.80,阅读理解我怎么都写不对,我读出来的东西跟答案基本不沾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