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久了真是一点都闻不来酸臭味儿,江枫开口就是呛他想得美,“就凭那皇帝的遗诏吗?你当初把遗诏交给魏怜那个老妖婆的时候就那么肯定里面要登基的就是你?怎么就没考虑过江瑞和江兆?”
江枫只是大大咧咧缺心眼,但从来不傻。
这帮人同样是皇子,暂且不提目前还被蒙在鼓里给江栖牵着鼻子走的江兆,如今正在宫里身份堂堂正正的小瑞王显然更能服众,而不是来路不明甚至有过谋反罪名在身的江栖。
“遗诏是当着皇帝的面我亲手写的,伪造的让江珩登基的遗诏也是我写的,我交出去的东西我自然会拿回来。”
话至此,他倏地笑了,昏暗的房间呢烛火幽幽照亮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容,可江枫从来欣赏不来这种男人的柔美,只觉得这玩意儿今天性子阴晴不定的,又听他接了下半句,“你倒是提醒我了一件事,图谋皇位的不止我,倒是差点忘了,不过似乎忘了这事儿的不止我一个人。”
江枫听得又是一口气郁结在心口,破口大骂他丧天良。
虽然他恨透了皇帝和魏怜还有自己不负责任的父亲,但还不至于对着纯然无辜的一个小孩子下毒手,但却能咬死了一件事儿,就是江栖做事情从来没什么底线可言,所谓礼义道德不过是披着好看些,不然也不会勾引到无知的小姑娘。
“好好养伤,别让我失望。”
他又留下了些伤药,原本还想亲眼看一下伤口,可江枫要面子死活是不肯,江栖也没随便扒人衣服的喜好,便就此作罢。
“你还没找到遗诏对吗?”见他抬步就要出门,江枫冷不丁对着他的背影下了论断,一门心思地往坏里想,“说不定已经被毁了呢?”
江栖顿了足,轻描淡写留下一句,“那就只好逼宫了。”
这当然是玩笑话,他比谁都清楚魏怜不可能毁了那遗诏,皇帝虽然知晓一双子女不是自己的亲骨肉,但对魏怜还是有几分情分在,也是愧对江昼,给她留了一条生路,只是不大好过就是了。
至于对于那对儿女,皇帝就没那么软的心肠了,不过一切有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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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珏是被饿醒的,肚子里虚,身子更虚。
她是真没想到昨晚会发展成那般模样,原本只想着让江栖松口,哪知道把自己给搭了进去,如今还不知道江栖是同意了还不同意。
但无论如何,这已经敲定的事儿,实不实行由不得江栖,只看他配不配合了。
若是不配合,那左右也不过是缺个人手。
艰难抬胳膊翻了半个身,身上被擦试过还算清爽,可羞以启齿的地方还填塞着昨夜残留的玩意儿,随她的翻身流出一些沾湿了腿间,让江珏都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心下暗骂了一声牲口。
可离已经守在了她的床头,不敢来打扰她,只默默收拾了旁杂的东西,但看样子是已经明白了,低声问了江珏说热水已经叫人备下了,现在可要去沐浴。
江珏喉咙火燎得疼,只能点头。
抬手叫人都退下了,解开被子入了水,这才发觉自己身上像是故意一样被留了不少能让的印记,一夜过去青一块紫一块的,被毒打了一顿似的。
以往江栖虽然也会在她身上难免弄疼弄伤一些,但从来没有这么不加掩饰,像是要烙上去一般。
她也只能安慰自己,反正是冬天,穿厚点就行,反正没人看得见。
费了好大功夫才里里外外把自己洗干净了,床榻那边也收拾完了。
宫婢们都算见多识广,看见什么都只做不知道,至于回头会去报给谁江珏是一点都不想操心。
略微吃了些东西,正要回床上去睡一阵子,就听外面说来了人,是淑妃娘娘带着两个公主来看她。
几次多有照顾,江珏也没有叫人吃了闭门羹回去的道理,叫人请进来,两厢问了好。
虽说如今也算是宫里头的老人,淑妃不过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长了江珏二三岁,生了两个孩子后让身子有些发福,面盘圆了一圈,但妆容清丽一派温婉大方,免不了让人心生好感。
带来的两个小公主江珏出嫁前也才见过一个,如今直愣愣看着她,也不知有没有印象,第二个如今还得让奶娘抱着正睡,养得都是白白胖胖,一看就是好福气。
淑妃也不同她客气,坐下了先是仔细打量了江珏一番,盈盈笑道:“倒是许久不见公主了,气色比冬至那会儿入宫看着好了不少,这是——”
她忽地发觉了什么,转而又掩了话,“倒是养人。”
江珏循她先前的目光,照着远处的铜镜瞅了一眼,也就一个唇和耳垂,其余好像什么都没。
“咳,”淑妃压低了声音,“还有后颈上。”
是了,江珏这才想起来,她素来睚眦必报,如果不是江栖咬了她这一口,她也不会在江栖脖子上明晃晃也留下个印子。
江珏面不改色,“宫里的枕头睡得不如府里的习惯,大概是磕着了吧。”
哦,那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淑妃没那个权力来管自己小姑子的私生活,她隐约也听到了些风声,如今昭宓长公主的事儿已经不是一个妇人家能说道的了,她也不做多想。
拉回了正题,“这次来是有一事要和公主商议,这瑞王还没到出宫开府的年纪,他母妃也还健在,可祈太妃几番插手,不惜越权我们当今陛下宫妃的事儿,这问题就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般周三周四的小组作业,因为国庆放一天假,被提前了,差点今天的都没码完。
第43章 棺材
祈太妃就是江珞的母妃, 先帝在时是贵妃之尊,膝下原先有几个早夭的皇子,但后来终究只有江珞这一个女儿配在了身旁。宫里常有人说, 那几个孩子是魏怜弄死的,贵妃与皇后不和, 似乎也理所应当。
先帝驾崩后两人关系缓和了一些, 但彼时江珏出嫁在即, 也不曾关注过太多。
当了太妃之后理当不再插手后宫之事,竟不知前几日祈太妃竟生生夺了本该分给后宫各妃嫔的年节东西,惹得各宫忿忿。
这本该是如今代掌后宫的德妃该处理的事情, 淑妃一向不争不抢随和惯了, 可祈太妃把两个小公主的东西夺了给安排到自己女儿头上就是惹到了淑妃头上了。德妃尚且做不了主, 她又能如何,只得先行来找江珏, 看能不能商议出些什么,若是不得法, 吐出来也痛快。
为女则弱为母则刚, 或是有几分道理。
江珏一听也是奇了怪了, “祈太妃凭何若此?”
“呵, ”淑妃冷笑一声, 刻薄道:“还不是与瑞王相关, 瑞王母妃怕是要不好了,如今她是殷勤得很, 不晓得的还当她是要当皇帝的母妃呢。”
自觉失言,淑妃掩了口。
作为宫妃最是开不得皇位的玩笑,如今皇帝正值青壮年还好说,若是皇帝出了事儿, 一个不好怕是得被拉过去殉葬。
淑妃是不觉这其中有什么弯弯绕绕,但这话让江珏不得不多想。如今她与江珩二人的身份算是命门,一着不慎便是万劫不复,若是祈太妃手里握有什么把柄的话难保不会借此发难。
只是先帝驾崩时尚且不曾为此事声张,如今江珩皇位稳固,才德皆能服人,再提起此事想来可能不大。
否决了先前的想法,但江珏暂且留了个心眼,只说这后宫只之事,又涉及先帝的妃子,她会和太后说道一番,等太后做裁定。
淑妃此行也不过是借江珏的口耳让太后出面做主罢了,近段时间太后身子不适,是免了各宫宫妃的请安的,因而她只得让江珏代为传达。
目的达到,便把此事先搁置在了一旁,淑妃抱过在奶娘怀里哭起来的小公主哄了一阵子,与她说起了别的事儿。
江珏甚少见到这年岁的小孩子,得了淑妃的应允便小心翼翼地抱了过去,和已经长壮实的江瑞不同,小公主在怀里是真的轻。
止住眼泪的小公主从咿呀咿呀探了身子,一点都不见生,伸手就要去抓江珏垂下来的一缕发,抓到手了就想往嘴里塞。
江珏是完全不敢动一下的,怕伤了孩子,还是奶娘熟练地用小布娃娃换了头发出来。
淑妃见此情此景不由得笑了,打趣道:“还是公主身上香,讨小孩子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