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他自己也有私心,他们也要炖鱼,要是知道了配料,煮出的鱼汤味道定然差不了,所以他也想着顺手给自己采点。
“野山姜,野蒜都要,要是有紫苏叶也可以采一点。”
“好的,我们这就去,保准给你找齐了。”
大家都不傻,宋雨桐煮的汤大家也都尝过,所以很相信她的厨艺,好多人抱着大壮一样的想法,顺便给自己采一点。
话音一落,水里蹭蹭蹿出几个溜光的小黑人,这下猝不及防撞进了宋雨桐的眼睛,“哎呀!”
宋雨桐又羞又气的跺了一下脚,红着脸跑回了营地,矿工们也不是有意,只能说一时疏忽,而且衣服都在对岸,他们想要上山,就只能赤条条的跑过去。
躺在石头上的谢玄宇不悦的皱皱眉,看着跑回营地的身影,他若有所思的支着脑袋。
三日后地面晒干,大伙帮着搭了一个窝棚,谢玄宇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的窝棚里,宋雨桐也有了一个干净的新帐篷。
天气越来越热,采摘回来的宋雨桐,见大家还在干活,没有人注意到她,于是趁着大家都不在,她偷偷去了河边,这里虽然离着矿场远,但中间没有遮挡,所以还是能看到忙碌的身影,
她顺着河边走,到了巨石的周围,小心的查看着周围,确定不会有人后,她脱下衣衫走进了水里,冰凉的河水很舒爽,宋雨桐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她将洗好的衣服铺在巨石上,然后慢慢解开发髻,洗了洗头发,好几天没有洗澡,她已经在崩溃的边缘,这会儿可算能好好洗洗,于是一时没有注意到时间。
晌午歇工的时候,谢玄宇回到营地,发现洗干净的野菜放在陶盆里,却不见宋雨桐的身影,怕对方出事,他沿着河边寻了过去。
走近巨石时,耳边传来拍水的声音,像是落水之人求生的挣扎,绝不是游泳的声音,因为那声音杂乱毫无章法,他眉心一跳,脚底的步子加快。
宋雨桐一时戏水开心,不停地蹬着小腿踩水,水面上翻涌起阵阵白色的浪花,临近午时的阳光分外耀眼,照射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像是洒下一把金箔荡在水面上。
水里的人更是白的透亮,乌黑的秀发湿哒哒的垂在肩上,一缕墨发伏在波涛汹涌之处,勾勒着诱人的弧度,粉色的珍珠点缀在白玉之上。
谢玄宇刚转过巨石,就被眼前白花花的光景晃了眼,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一般,他以为会看到溺水画面,却不想自己差点被这画面溺死。
等他回神发现自己贪婪的看着戏水画,羞恼慌乱的跃出数丈,直到看不见石后景象,而这一切发生在一瞬间,冷静下来的谢玄宇,想起刚才的画面,耳朵尖红的似要滴血。
毫不知情的宋雨桐,见石头上的衣物已经晒干,起身穿戴好后走了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谢玄宇。
一时间她紧张又害怕,小心的朝着对方走过去,在离谢玄宇三四步的地方,宋雨桐往自己身后的巨石看了看,发现这个角度根本看到不到石后的景象,确认对方站在这里看不到自己,她才松了一口气。
“谢玄宇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声音,谢玄宇眼神里闪过一丝紧张和慌乱,但很快就被掩盖的毫无踪迹,他从容的看着宋雨桐。
“看你不在营地,正来寻你。”
说话间再次看向宋雨桐,脑海里不自主的出现了刚才的画面,不堪一握的细腰上,腰窝深陷勾勒出好看的弧度,倒是显得其他地方更加的高耸,一双笔直的玉腿,纤细修长,这是谢玄宇活了十九年不曾见到的画面。
他下意识的活动了一下喉结,对于自己方才的思绪感到不耻,从十三岁到了军营,他的生活里都是粗犷的男人,哪里有见过这样艳美的画面,之所以总是去想,估计就是自己少见多怪惹得祸。
“我刚才在前面洗了洗头发,走吧,咱们回去吧。”
宋雨桐说完还没等谢玄宇回复,径直走去了营地,她现在有点后怕,还好自己及时出来了,要是继续戏水,恐怕这会儿就会被谢玄宇看个正着,以后她还是要小心一些,也不能再随意的玩水了。
而被丢在后面的谢玄宇,则在想申请房子这件事必须执行,以前没有多想,可今日的事要是以后在遇见,或者刚好被别人撞见,那对宋雨桐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接下来两三日,宋雨桐发现谢玄宇没有急着上工,每天上午都会离开一会儿,直到下午上工时才出现,谢玄宇没有说,她也不好问,只能将这些压在心里。
而这日却有点不同,谢玄宇回来后,没有直接去上工,他走到了宋雨桐的面前。
宋雨桐正在准备午饭,一道黑影遮下,抬头就看到逆光站在自己面前的谢玄宇,虽然身处乱世,虽然对方现在是个流放的犯人,虽然他每日都与那些不修边幅的糙汉子待在一起,但依旧像是谪仙。
第6章
她一时看的入神,眼睛里痴痴地都是贪恋,谢玄宇挑眉看着眼前懵懂的女子,难得语气温和了一次。
“走,跟我去看看咱们的新住处。”
被声音换回神志的宋雨桐,听懂对方的话后,惊讶的看着谢玄宇,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这几天去申请房子?”
“走吧,去看看。”
谢玄宇没有和她多说,抬脚朝前走去,其实他也是今天才拿到县衙里的房契,房子具体是什么样子他还没有见过,所以也没有想要和宋雨桐多说什么。
两人行进了近半个时辰,来到了这里的汶府县城,这下倒是让宋雨桐更加惊讶了,县令竟然分给了他们城里的房子?这可是想也不敢想的好事。
按照房契上的地址,两人终于找到了他们的新家,两间屋子还有一个小院子,虽然是个篱笆园,但看着就很温馨。
她推门走进去,看到了屋子里的全貌,顿时理解县令怎么会突发好心了,这屋子在外面看着还好,是个土胚房,屋顶也都是干草,这确确实实比窝棚好太多。
可进到屋里,她仰头看去,发现这屋顶晚上看星星一点儿没问题,不知多久没有住人除了一屋子的灰尘,两间屋子的顶上竟然大大小小七八个大窟窿,最大的能钻出去一个人。
而三个窗子竟然以后一个窗框都没了,更别说窗扇了,最东面的墙上裂开一条大口,刚好可以看到东边巷子里的光景。
谢玄宇自然也是看到了,他不满的盯着最大的洞,“我这就去县衙走一趟,你先等着。”
“唉唉,你别去了,这里挺好的,屋顶找点干草补补就好。”
他们初来乍到,要是因为这个事和官家生了龉龃,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而且谢玄宇的身份特殊,要是官家再给他们扣顶帽子,来个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她都不知道谢玄宇还有没有命留在这里,。
经历过人情冷暖的她,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天真,灈阳县被攻下时,县官早就带着家眷钱财逃往,百姓的命早就如同蝼蚁一般,这个世道百姓是最无助的,所以宋雨桐赶紧拉住谢玄宇,这间屋子他们可以自己收拾。
谢玄宇看出了她的顾虑,虽然自己不曾担心县衙敢给他穿小鞋,但这会儿看着眼前人哀求的眼神,谢玄宇还是收回了自己的冲动。
左右这日他请了一天的假,于是两人去到城外,找来一些干草,这会儿正是绿草茵茵的时候,能找到这点干草也是不易。
这里没有梯子,房间里也只有几个生锈的农具,可这难不倒谢玄宇,他将干草捆好随手扔到了屋顶,接着他往后退了两步,又快速的跑向屋子借着墙面他两步攀上了屋顶。
宋雨桐看的目瞪口呆,只觉得刚才的谢玄宇帅翻了,动作快的只剩一道残影,人就已经上到屋顶,曾经马上少年的光影再次闪现,宋雨桐只觉得恍如隔世。
修补屋顶不仅要用到干草,还有黄泥,和泥的任务就交到宋雨桐的手里,两人互相配合,虽然不是很默契,但也很快将几个洞修好。
东面的房间看着有些颤巍巍,墙面上还有一道一指宽的大口子,站在屋子里就能看到外面的景物,谢玄宇有取了一点泥,将那个也一起修补好,宋雨桐待在一边打下手。
没多久这间屋子看着像是个能住人的,屋里的东西不多宋雨桐检查了一下,发现房子里的锅灶倒是还能用,于是想打些水刷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