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
李天爱有点沮丧，她的小姑娘终究不会跟前世的她一样，会抱着自己撒娇，傻乎乎的过每一个节日，期待她的一句表扬、或是一个亲吻。
“你……”李天爱忽然止住话头，硬生生说：“压到我了。”
这么一说，宋满满快要哭了，她从李天爱身上爬起来，然后小声道歉，“对不起，你没有磕到头吧？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事。”疼痛对于她来说，早就习惯了。李天爱说：“背后有书包垫着，倒是你自己有没有受伤？”
宋满满摇头，说：“没有。”
李天爱双眸黯淡下来，然后说：“还去书店吗？”
“去！”宋满满走到她身边，主动伸出手说：“这次拽着你，你带我走。”
李天爱垂眸，视线落在泛着些许微红的白嫩掌心，仿佛有光透进眼眸，心尖有一点点的甜，只扫了一眼便移开视线。
宋满满没说话，好像笃定她不会拒绝。
过了会儿。
李天爱才攥住宋满满的小拇指，她说：“要这样牵着。”
“嗯。”宋满满弯了弯眼眸。
书店人声鼎沸，店又小，学生们都互相挤着，没有一点空余的缝隙，里面的空气不太好闻，苏星河站在秦奉身边，看她左挑挑又挑挑，翻开看了几眼又放下，他实在摸不清楚女孩子的心理历程，忍不住说道：“卷子不是都一样吗，买什么的都行。”
反正他用不到。
潜台词已经很明显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尖子生啊。”秦奉听他这话就来气，一股子好学生高高在上的炫耀感和得意感。
“那你成绩也不差。”苏星河似笑非笑，视线一扫她，“来书店买卷子干什么，还是看最基础的综合卷子。”
“买来送给新同学的。”秦奉合上卷子，又拿起一本说。
……
从小一起长到大的苏星河都没有收到过秦奉的礼物，一个转学生就让秦奉示好了，苏星河很是吃味，但是他不表现出现，只是随口叹了气，说：“丫头长大不中留啊。”
“你胡说什么啊。”秦奉白了他一眼，“我这不是…”
她一扭头就看见宋满满跟李天爱手拉手进门，顿时呆住了。
“不是什么啊？”苏星河不依不饶，“说话啊？”
“嘘！闭嘴！”秦奉扯了下苏星河衣袖，小声说：“大李来了。”
“嗯？”苏星河扭头，第一眼就看见宋满满跟李天爱牵着的手，他聪明的脑袋瓜子微微一转，跟秦奉一样小声说：“你有没有发现，李天爱对新来的同学不一样？”
“不是发现，就是不一样。”秦奉纠正他，然后转口说：“算了，我们走吧，有大李在也不需要我示好。”
说着便放下卷子，拉着苏星河一同走出书店。
秦奉和苏星河走出去时，宋满满已经在书架前认真地挑卷子，根本没有注意到两位书店来过两位同学。
店里学生太多，七嘴八舌的好不热闹。
柜台前站着的老板都在书架间穿梭，就怕有人买了卷子不给钱。
李天爱站在宋满满身后，看她挑了几本卷子，她的视线不知不觉往上一看，落在书架第四个层上。
挑好卷子的宋满满转身，刚好碰到李天爱拿书的手臂，她嗅到了李天爱衣服上柠檬的酸甜香气儿。
宋满满：“……”
白炽灯的光打下来，将李天爱精致五官映衬的更加鲜明，有一种病态白的感觉。一双眼淡薄无痕，整个人都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书店里很吵，灯管下时不时发出嗡嗡的响，好像有小飞虫在寻找着光芒，奋不顾身的朝着光芒撞去，即便是受伤也毫不在乎。
宋满满背靠在书架，呼吸都变得极其缓慢。
书架和书架之间的空地很狭窄，刚好是两个人的空隙。
李天爱跟宋满满就在这没有人在的空间里对视，彼此眼中都倒映出对方的模样，外面说了什么，她们已经听不到了。
心跳在加速。
听力在削弱。
李天爱微微低头将宋满满半圈在怀中，让她没有地方可以逃跑。
嗡——
宋满满脸瞬间爆红，低着头不知所措。
“那个…”
“我结账。”
两人同时开口。
李天爱的声音跟她的长相一样，有点冷，还有点沙哑。
“那我……”宋满满结巴的说：“先…先去柜台了。”
说着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跑了。
李天爱瞧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手抵在胸前，她感觉心跳的太快，像条脱水的鱼，被烈火炙烤。
她们之间总是十分收敛，保留着不熟不冷的距离，恰到好处的分寸。
“唉，我的天啊。”宋满满松了口气，把卷子往桌子上一放，说：“老板，结账！”
“来啦，美女！”出来的是有着脂粉气的老板，浓妆艳抹，分外迷人，她把卷子一一算了账，说道：“一共一百二，要拿袋子装起来吗？”
“装！”宋满满抽出钱包，拿了张红票拍在桌子上，说：“要大袋。”
“好嘞~”
李天爱过来时，宋满满提着袋子说：“你来啦。”
“嗯。”李天爱把那本书摔在桌子上，说：“结账。”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如果不加班，那就明天更新物理老师被打脸的章节，如果明天加班，那就后天更新。
☆、Chapter 40
嚣张。
李天爱不说话，插兜站在柜台前，冷到掉冰碴的脸写着嚣张两个字。
看样子，心情相当不好。
宋满满没说话，抱着塑料袋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的书包抢回来，但是结账的老板娘瞥了眼被砸在柜面上的《百年孤独》，夹着烟的手指抖了抖，美艳的脸勾出一抹嘲讽，她红唇微张吐出一口灰白烟圈儿，轻声说：“小屁孩，看的明白？”
“结账。”李天爱说。
不知道为什么，宋满满瞅着老板娘，觉得老板娘长相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揉揉眼睛，想要睁大点看清老板娘长相，但是眼睛好像蒙上一层水雾，不管怎么使劲眨眼睛就是看不清。
再次睁开眼，所有的场景全都变了。
一间四面白墙的屋子里飘着难闻的腥味儿，五步远的衣柜旁有个女人被摁在地上，宋满满注意到那女人纤细的手腕上有两道刺眼的褐色疤痕，颜色很深，一看就是用利器割的，而真正吸引宋满满视线的是一个女人的背影。
宽肩、窄腰、长发。
即便是穿着西装不看正脸，也会下意识认为是一个非常好看的女人，宋满满一步步走到西装女人身边，听到她们的对话。
“你他妈疯了？快放开我！”
“你不对我动手，我就不对你动手。”
这句话是西装女说的。
宋满满愣了两秒，浑身血液在倒流，脸色瞬间煞白跟地板一个颜色。
这声音，她不会忘记！
李天爱。
是李天爱的声音。
心脏怦怦跳着，更让她熟悉的是被压在地上女人的声音，比林志玲还要娇软的声音……
是她自己的。
这是怎么回事？
宋满满下意识垂眼，往后一跳跌在地上，她猛然叫出声却没有吸引到房间里正在上演狗血剧的两个女人，她看着被压在地上的女人，穿着红艳的长裙，白到刺眼的皮肤，处处留着紫癜痕迹。
女人眼尾泛红，深栗长卷发披散开，她的手被领带捆住，动弹不得，但是她没有示弱，反而像撒泼的奶猫，稍微撸一撸皮毛就会乖顺下来。
这明明……
宋满满捂住嘴不可置信，这明明就是长大后的自己，是二十五岁的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
做梦吗？
宋满满头晕目眩搞不清楚状况，然而下一秒，李天爱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往卫生间里拉扯。
被领带捆住双手的女人，被李天爱硬生生的拉进了卫生间里，劈头盖脸被水浇了一身。
李天爱站在卫生间门口，手里捏着莲蓬头，语气冷淡，她说：“不是警告过你，再喝酒就揍你，把我话当耳旁风？”
这个样子的李天爱实在是少见。
宋满满知道的李天爱，从来不会主动关心人，而且还会警告谁谁谁别喝酒？
怕不是在做梦。
宋满满深深叹气，明白了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