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握住世安的手臂,含情脉脉道:“安安,我就知道你也是在乎我的。”
世安无语的使劲儿缩回自己的手臂,板着脸说:“我没有,你别瞎说!”
就在此时,小怪物的满嘴獠牙已然到达世安跟前。
美男子不慌不忙地温柔凝视着世安,瞧也不瞧小怪物一眼,却如闪电般出手掰断了……它的上下几颗大门牙。
……这就是绝对实力吗?!
小怪物嘴中流出不少鲜血滴在地上,将脚下的淡白色薄雾也染得有了别样的诡异色彩。
它被痛得怒吼不已,嘴中含糊不清的叫着什么,眼神中尽是恶毒与仇恨。
但奇怪的是,它好像还有些奇怪的、癫狂的样子……
见状,世安不免有些担忧。
她可不想不明不白得死在这幻境之中。她还想着回去找小和尚他们呢!
世安刚准备唤声淮宁,就听那小怪物怪笑了几声,屋内的怪异薄雾都迅速地涌入了它体内,它表皮上那些艳丽诡异的色彩宛如有了生命般,在它身上肆意游走着。
很快的,它缩小成了个刺猬般的模样,冲着两人急速滚了过来。
它的身上还飞出一根根闪着寒芒的彩色毒针,借助着剩下那些缥缈的雾气遮掩,悄无声息的接近着他们。
那些彩色毒针将墙壁射穿,出现了许多小洞。更多的薄雾争先恐后的从那些小洞里涌进来,又汇入它体内,不多时就又形成了更多、更坚硬的毒针……
美男子召出的金盾居然也被那些毒针给扎得千疮百孔的,有几根甚至直直朝他二人飞去。
他这才慢慢地肃了脸色,轻轻地把世安揽在自己身后,扔出去了一片赤色鳞片模样的法宝。
赤色鳞片与彩色毒针在空中相碰,居然激烈地迸溅出了火花!
与此同时,一团比之前更盛烈璀璨的金色光芒猛然出现在眼前,耀得那些毒针无处遁形。
世安这才看到,眼前那些毒针不知何时竟悄然变成了近乎透明的颜色,铺天盖地的、密密麻麻的犹如暗器般飞来了!
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往后缩了缩,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从墙壁上小洞透进来的晨光弱了几分,似乎是屋外来了些不速之客的缘故。
果不其然,淮宁急切地冲着这边喊道:“殿下,殿下!他们……也来了!”
“他们”是谁?
一股即将有一场恶战的紧张感悄然而至,令世安绷紧了心弦。
有几道不同的彩色光芒交织而至,在整个山顶布下天罗地网。
脚下的薄雾越来越薄,似乎也在为此而退缩。
在空中如陀螺般旋转着的花老邪猛然发出了癫狂的笑声:“哈哈哈,是那老匹夫来了吗?!”
自然无人应答他。
美男子神情桀骜的冷了脸,命令道:“淮宁,凡有敢闯入篱笆小院者,杀无赦!”
……难道他爹来了,也要杀无赦的意思吗?好绝。
不过他的动作依然十分潇洒从容,不停地与那化成刺猬状的花老邪缠斗着。
倒是很养眼。
“是!”
淮宁发出了几道尖利的清鸣声,振翅飞起。
空中盘桓着不少身穿银色盔甲的白衣将士,他们或手持法宝、或手持各式冷兵刃,神情严肃的好似活化石。
淮宁展开巨大的洁白羽翼,隐羽在清鸣声和白云的掩护下化出无数分.身,攻向四面八方。
激烈的交战声从空中传来,加上各色光芒……犹如电闪雷鸣,降落在这渺神山的山顶之上。
趴在墙壁上小洞口观看屋外战况的世安不禁摸着下巴想:啧啧,如此激烈的大场面真是平生从未见过。
该不会是美男子的其他仇家也追过来了吧?
此时,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等奉天帝之令,前来捉拿堕神锦安,无关人等速速回避!”
世安瞬时被惊呆了:原来原身竟是个神女,虽然现在是个堕神了……
不过那什么天帝怎么竟会派如此多的追兵来捉拿一个神女呢?!
……
“嗬嗬嗬,那老匹夫不惜明面上派人出手,也要拆散你和她。此情此景似曾相识,看来他果然毫无人性。啊呀呀~”
花老邪在空中疯狂的旋转着,一边不停地桀桀怪笑起来。
听了这话的美男子神色更阴郁了,下手也更重了。
世安再次被惊掉了下巴:难道花老邪说的“老匹夫”……竟是天帝吗!
那也就是说——她把视线转向护在自己身前的美男子,暗暗的捂了捂胸口。
也就是说,美男子竟是那天庭的太子殿下?!
“殿下,太子殿下……”
屋外的淮宁发出了挣扎的声音,世安立刻扑回墙壁小洞上去。
只见它被两个白衣天兵给架着,身上还被缠了一道淡金色的捆仙绳,嘴角在不停地流着鲜血,翅膀上的羽毛看起来也有些乱。
世安看得心惊,也顾不得继续看下去后果如何了。
她果断地一爪拍在墙上,本就被毒针给刺得千疮百孔的墙壁瞬时轰然倒塌。
世安飞快地跑出去,下意识地要飞起来去救淮宁,却只是在空中跳跃了几下又落下来了。
她恍然意识到这一世的自己还妖力低微,无法御风飞翔,又如何能救他?
空中那位白衣将领用手中银斧指着她,厉声喝道:“堕神锦安,快快束手就擒,否则大刑伺候!”
原身做了什么要被如此对待?
又是为何成为“堕神”了的?
即便如此,与淮宁又有何干系!
世安怒得全身都燃烧起了紫色妖火:“要抓我也可以,但总得告诉我到底犯了什么错吧!”
“好,那就让你明白。堕神锦安,以下犯上、又私下勾结邪神、缩居渺神山,渎职不出……这条条件件,哪一件不是谋逆大罪!”
“魅主?”世安刚准备迟疑地转过头,就被一个坚实的怀抱给护住了。
美男子的声音从头顶传入耳中,清晰地响彻天际:“你们都给我听清楚,是我一直在追求锦安,而不是什么她’以妖言魅主’!即便是她一再拒绝我,也不算’以下犯上’。而且——”
他闷闷地低头,语调也降了些,似乎不太想承认这个事实似的:“而且她缩居渺神山,本就是为了躲我。”
花老邪大笑起来,毫不掩饰心中的快意和讽刺。
美男子反手甩出去一个法器,打得它痛呼一声,笑声戛然而止。
世安费力地转过头后,赶忙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她差点被这位痴情的美男子给捂死在怀中了……
不过他倒真的是太过痴情,即便原身为了躲他不惜躲到了他的父家仇人这里,他也能日日奋力与父亲对抗不说,在得知原身身陷囹圄之后,竟然破开重重险阻、不顾危险赶来相救了。
按理说被这般优秀的男子所追求,那位锦安殿下怎么也会有些感动才对,为何反而一再冷淡拒绝呢?
这位锦安殿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引得天庭的太子殿下如此苦苦追求?
“太子殿下请息怒,末将也只是奉命办事罢了。”
白衣将领客气地与他说完后,转而严肃地挥手下令:“活捉堕神锦安者,天帝陛下重重有赏!”
被困住的淮宁哀鸣了几声,挣扎得愈发激烈了。
不知怎的,世安突然想起它附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殿下,总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又想到如今成为盲鹤的淮宁……
她心头一酸,脱口而出道:“你们若放了淮宁,我就跟你们走!”
转身与花老邪交手的太子殿下身上忽然暴起一层强烈的金色光芒,在空中扭曲成一个金色牢笼,将花老邪困在其中。
他目光阴鸷的看看世安,又看看淮宁。
世安对此不知不觉,生怕他们再对淮宁不利,便又斩钉截铁地高声强调道:“我世……说话算话!”
几乎是瞬时,世安的双脚离开了地面,朝着淮宁飞了过去。
淮宁那双黑亮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里面的情绪多得让她莫名有些心悸。
渐渐地,世安觉得有些眩晕起来。眼前的风景在飞速倒退,唯独淮宁那黑亮双眼的颜色在慢慢变浅,越来越浅……
令人不适的眩晕过后,扶着头迷茫的她看到了一脸关切的行远:“世安,你终于醒过来了。”
眼前依然是熟悉的篱笆小院,双眼无神的淮宁站在她面前,神色痛苦地在低声嘟囔着什么“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