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回卧室收拾东西,和他说:“阿屿,是我对不起你,我会安排好你的,我明天找好房子,你后天就搬出去吧。”
时屿上前两步握住路遇宁的手腕问:“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路遇宁用手挣开时屿钳制住她的手说:“他一直都很孤单的,我要去陪他。”
路遇宁的眼泪掉下来,她声线颤抖,肩膀微微发抖,她加强语气再次说了一遍:“我要去陪他。”
——
入夜。
路遇宁走进林钦满的病房,看见周临谙在给林钦满量体温。
她赶紧上前两步问:“这是怎么了。”
周临谙看了一眼体温计,皱着眉头说:“他刀口发炎,烧退不下来。”顿了顿,他又问:“你怎么来了,你那小情人呢?”
路遇宁摸摸林钦满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令她心里一惊,她转头认真地对周临谙说:“今晚我不走了,我在这里照顾他,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事是挺混.蛋的,我和时屿提出了分开,我以后都不走了。”
周临谙很是不相信,他把病历本夹到腋下,说:“你喝酒了吧?假酒害人啊路医生。”
路遇宁:“……”
你友好一点好不好!!!
她走到周临谙身边,周临谙上下看她一眼,挑眉狐疑地问:“干嘛?”
路遇宁伸手把他往门外推:“大半夜的,你在我老公病房里干嘛?你是不是对我老公有意思?我告诉你,他是我的!”
路遇宁把他推到门外,临关上门又强调了一遍:“我的!”
“砰”地一声,门被路遇宁毫不留情地关上了。
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好奇的看着杵在病房外的周临谙,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周临谙看起来仪表堂堂玉树临风的一精神小伙,难道是这样的?
周临谙脸都黑了,他扬起声调示威一般高声说:“老子是直的!!直的!!”喊完,他转过头来愤愤的看着周围的人,气的大声说:“你们看什么看?我有女朋友!”
他愤愤地说:“大美人!”
说完,他转身就走。
真是,上辈子欠他们的。
——
路遇宁转过身走到林钦满病床前,发现他已经醒了,他半耷拉着眼皮,神色慵懒地看着她。
路遇宁上前用自己的额头贴着他的额头,感受他的温度。
她低声问:“头疼吗?”
“疼。”林钦满声音沙哑。
路遇宁心疼坏了,她伸出手轻轻揉揉他的太阳穴,哄他:“揉揉就不疼了。”
林钦满笑了,他说:“阿宁,你这样特别像我妈妈。”
路遇宁不知道林钦满在林家的情况,只是以为他想妈妈了,她柔声的说:“那我以后都这样对你好不好啊?”
林钦满抓住她的手,带到被窝里,说:“不要,咱俩是过日子又不是带儿子,你应该这样。”
说着,他支起身子吻了路遇宁的脸一下,一触即离,而后他窝进枕头里,笑眯眯地说:“这才是夫妻。”
路遇宁被他牵进被子里的手冰凉凉的,林钦满握着她的手,努力给她传过去他的热气。
路遇宁心里漾开了春水。
她这是,被调戏了?
呵,开玩笑,林钦满一看就知道是没和人牵过手没和人接过吻没和人开过房,咳咳虽然最后一个她也没有,的三无纯情小青年,还敢调戏她?
路遇宁邪魅一笑,凑上去轻轻吻住林钦满的嘴,然后放开他,舔了舔嘴角,说:“学着点,这才叫调戏。”
林钦满一脸想装的坦然一点又窘迫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可把路遇宁乐坏了,她摸摸林钦满的脸说:“你不挺厉害的吗,脸红做什么?”
林钦满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今晚月色不错,不能辜负了,好好睡觉。”
路遇宁笑眯眯地点点头,满意地说:“嗯嗯,老公真开窍,我们睡觉。”
林钦满:“……”
总感觉……哪里不对。
——
凌晨三点左右,路遇宁被林钦满身上滚烫的温度惊醒,她刚起身就被林钦满拉住,他口齿不清地说:“阿宁,你别走,夜深了,我走……”
路遇宁停了动作,明白了林钦满这是烧的分不清过去和现在了。
她心疼地抱住林钦满说:“我不走,你烧得很厉害,我去拿点药给你打上。”
林钦满烧的满脸通红,他睁开眼,天花板上的吊灯在他眼前晃啊晃的,他又赶紧闭上眼,皱着眉专心抵御这一阵疼痛,他声音闷闷的:“你快点。”
林钦满这可怜兮兮的小样可把路遇宁心疼坏了,路遇宁说:“我改主意了,我在这陪你,我打个电话让周临谙给我送上来。”
周临谙听到林钦满病房里的呼叫铃声,白大褂随便一套就跑上楼来,一脸紧张地问:“怎么回事?”
路遇宁说:“他烧得厉害,你帮忙去药房拿点退烧药。”
周临谙:“………………”
我……
你……
你自己不会拿吗???!!!这里离药房比我休息室还近,你没腿吗?
克制。
周临谙深呼吸一口,压住骂人的冲动。他咬牙切齿地说:“现在是凌晨三点祖宗。”
路遇宁抱紧怀里的人,眨眨眼,无辜地说:“满满不想我离开他,我也没办法。”
路遇宁毫无诚意的道歉:“真是不好意思。”
周临谙被她堵地说不出话,气鼓鼓的转身去拿药,出门前又听路遇宁说:“你就为爱牺牲一下嘛。”
周临谙:“……”
老子再管你们就是猪!
然而事实证明,周医生在往后的很多天里,天天是猪。
——
周临谙拿来药,路遇宁正准备给林钦满打的时候,周临谙抬手阻止了她,路遇宁疑惑地看着周临谙。
周临谙皱着眉说:“你想好了,他胃不好,刚切了三分之一,这退烧药刺.激胃。”
路遇宁静了一瞬,她说:“那他这样烧也不是办法呀。”
路遇宁想了想,看着林钦满烧的通红的脸,清俊的眉眼在昏黄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赏心悦目,她还是把针打了进去,说:“算了,总比烧傻了强吧,我陪着他。”
“那你今晚上多注意一下他,”周临谙说,“这药打下去,他得被折磨死。”
路遇宁点点头,歉疚地说:“麻烦你了周医生。”
“害,”周临谙无所谓地摆摆手说,“不打紧,这小子太惨了,既然你想开了,以后就好好对他,别再伤害他了。得到又失去,你还不如杀了他。”
“嗯,”路遇宁认真地说,“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周临谙打了个哈欠,路遇宁见状赶紧劝他:“周医生你快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守着他就好了。”
“好,”周临谙困得睁不开眼,站着都快睡着了,“有事按铃。”
周临谙走了以后,路遇宁拿毛巾用凉水打湿,轻轻擦拭林钦满的身体,当看到他胸腹部的刀疤时,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掉落下来。
她倾身在林钦满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在他耳边悄悄地说:“我是有多瞎,这么好的人竟然这样糟蹋。”
——
果然,林钦满在退烧药打进去半小时左右就被胃里的疼痛折腾的惊醒,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按向胃部,一旁一直守着他没敢睡觉的路遇宁赶紧上前按住他的手,轻声安抚他:“满满,别按,伤口还没愈合,别按裂了。”
林钦满清醒一点后他看路遇宁还没睡觉,便知道她这是一直在守着自己,他愧疚地低声说:“阿宁,你不用管我,你快睡觉,明天还要上班。”
路遇宁不回答他的话,只是吻.吻他的额角,说:“我给你揉揉就不疼了。”
说着,路遇宁把手伸进林钦满的病号服里,按着胃部周围的地方,过了一会儿,她轻声问:“还疼吗?”
可能是因为疼痛,林钦满声音虚软无力:“不疼了,阿宁你快睡觉吧。”
路遇宁把林钦满搂进怀里,扶他半躺起来,加大手上的力度,一下又一下的按揉,说:“你别担心我,我不差这一晚上的,你安安心心睡觉,我给你唱歌听。”
林钦满疼得有点呼吸困难,他勉强笑着说:“阿宁你以后一定是位好妈妈。”
路遇宁“唔”了一声,说:“爸爸这么优秀,妈妈也得强啊。”
林钦满睁开眼,眉眼弯弯,路遇宁一时看呆了,林钦满说:“阿宁,我真没想过,我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