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本来就有些红晕的薛晓,听出话里的含义,咻的一下,从脸一直红到了脖子,甚至那被衣领挡住的地方还隐约可见绯色。
符离低声笑着,伸手摸了摸薛晓的脑袋,将他搂到了自己怀里,又亲了亲他的头顶。
耳边传来符离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薛晓只觉得自己被幸福包围住,有些飘飘然。
“咳,咳”一阵刻意的咳嗽声,打破了这个温馨甜蜜的氛围。
薛晓从符离怀里退了出来,看向他身后,却发现薛晴正捂着嘴偷笑,见他看过去,还冲着薛晓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我是不是来得并不是时候?”薛晴明知故问着。
“不是,你们先聊,我还有事。等会儿再来看你!”符离冲着薛晴摇摇头,随后在薛晓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转身离开。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薛晓环抱着匈,有些不满地说着。
薛晴朝着这边走过来,搬了一个凳子坐在床边,叉了一块苹果放就往嘴里塞,“没事啊,我只是过来看看你。瞧瞧你这幅样子,不就是打断你和昭哥儿卿卿我我了吗?一副看我不顺眼的样子,你当初打断我和江澈时,怎么没想到有今天?”
“你,我和你能一样吗?你是女子,得矜持一点。”薛晓拍下薛晴想要叉第二块苹果的手,把盘子里抱近怀里,像是宝贝一般。
薛晴瞪了他一眼,拍了拍手,“知道这是昭哥儿给你削的,怎么这么小气,才给我吃一块,多吃一块又能怎么样?”
薛晓白了她一眼,冲着薛晴露出一口大白牙,“不能怎么样,想吃,让你家江澈给你削去。”说完像是炫耀一般,叉起苹果就塞到嘴里,故意咬的咔吱咔吱作响。
薛晴不想理他这如同三岁顽童一般的行迹,“果然爱情会让人盲目。都说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我看啊,士之耽兮亦不可脱矣。我还是走吧,省得碍人眼。”
说完这句话,薛晴转起身拍了拍裙子,迈着优雅的小步就走了,仿佛真的只是来看他一样。
“行了,不要和我装了。还是说说,有什么事吧?”薛晓看破了这点小伎俩,出言叫着薛晴。
薛晴听到这话,得意地挑了挑眉,才转过身走了回来。
“其实啊,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你这次受伤,阿娘对昭哥儿有些意见,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薛晴慢悠悠地说出这句话。
其实当日醒过来,薛晓还有些意识模糊,没有察觉出来,现下想想,朝晖公主提到符离的态度确实有些平淡。
他知道自己受伤让朝晖公主有多担心,想着她拳拳爱子之心,肯定会对符离有所迁怒。只是符离是自己认定的另一半,而朝晖公主又是自己的母亲,两人总有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时候,是得想个办法调解一下了。
薛晴见薛晓正低头思考着,也不多言,轻悄悄地走了。
用完晚膳后,符离将薛晓半抱在怀里,下巴轻轻地放在他的头顶,和他共看一本书。
到了该就寝的时候,符离本想离开,却敌不过薛晓的撒娇,还是留下来和他一起睡,只不过怕碰到薛晓的伤口,两个人各自睡在自己的被窝里。
一人枕着心上人的胳膊,一人抱着自己的心上人,两人就这么甜甜地睡了过去。
这边气氛岁月静好,符大学士府却是如昨晚一样。
一样的时间,符大娘子被风吹开的窗户给惊醒了。
看着如同和昨夜一样的情形,符大娘子稍稍镇定了一点儿,举着油灯关上了窗户。
只是回过身来,差点没将她三魂六魄吓了出来,那墙角边有一道白影闪过,符大娘子举着灯小心地朝着那边移动,可是那里分明什么都没有。
拍了拍匈口,安慰着自己是眼花了。突然油灯灭了,符大娘子感觉脖子后面有一阵阴凉的气息,吓得她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感觉消失了,符大娘子惊叫了一声,跑回床上像昨夜那般把头缩进了被子里。
又是一夜天亮,符离和薛晓睁开眼睛,对视了一眼,不言而喻的情意在眼波中流转着。
这边符大娘子还是被王妈妈叫醒了,醒来以后,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不管王妈妈怎么说,符大娘子都坚信那不是错觉也不是梦。
为了让她宽心,王妈妈提出去寺庙一趟,符大娘子频频点头,吩咐侍女准备马车去寺庙。
上了香求了符,符大娘子才稍稍有些安心,却仍然不能消除内心的恐惧。
入了夜,符大娘子本以为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只是天不遂人愿,同样的时辰同样的状况还是发生了。
一连几夜的折磨,让符大娘子神经有些衰弱,草木皆兵,一点点小动静都能吓得浑身发抖,大声尖叫,全无平日镇定自若,端庄大方的气度。
第78章 第七十八天
“何秀,今晚我们去一趟符大学士府。”符离看了一眼滴漏,声音很轻地飘过。
亥时末,符离看了一眼身旁的薛晓,正睡得安稳,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美食,轻轻地吧唧着嘴。
在他额头轻落下一个吻,符离动静很轻地起身,下了床穿上鞋,和何秀出了公主府。
接近子时,街上空荡荡的,所有的人都闭门就寝,时不时传来了几声狗吠声,传得极远。
符大学士府后门,何秀脚一蹬,手一用力轻松翻过了高墙,落地无声。反观符离则是有些费力地爬上树,翻进了院里,还差点落地不稳,摔了个屁墩儿。
“走,跟我来。”符离轻声说着,对着何秀招招手。
两人轻车熟路地来到符大娘子院中,因着这些天符大娘子疑神疑鬼,符大学士一怒之下,就再也没来过夜,只剩下一个守门的丫鬟正不停地打着瞌睡呢!
符离冲着何秀轻点了头,嗖的一声一颗小石子直奔丫鬟而去,不知碰到哪里丫鬟小声哎呦了一下,哈欠连天,靠着柱子睡着了。
两人轻手轻脚地绕过丫鬟,直奔窗户而去。不知何秀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顺着缝隙吹了进去。
随后,何秀开始了熟练的装鬼打扮,先是将头发披散下来,又往脸上敷了极白的粉,把准备好的鸡血泼到了衣服上。
一切准备就绪,符离在一旁大力地推开了窗子,弹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
“谁?谁?”符大娘子这几日睡不安稳,听见动静立刻醒来,缩在墙角瑟瑟发抖,手里还握着一个桃木剑。
只是无人应她,放眼看去只有那洞开的窗户和漆黑寂静的夜色。
忽然间,窗前一道披头散发的白哥身影闪过,吓得符大娘子紧闭双眼,惊叫连连。
那声音极大,传得极远,只是那听到的人纷纷捂住耳朵,嘟囔了一句又来了,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呼啦一声,房门打开,符大娘子手持桃木剑战战兢兢地下了床,赤足走在地上,默念着风吹的,风吹的。
只是走到一半,突然站定不动,瞳孔放大,牙齿咯咯上下打着架,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眼前那道身影语气幽幽,似有似无。
“啊”一声,符大娘子跌坐在地,腿软的往后挪着,手中的桃木剑在空中胡乱地挥着。
“走开,走开,快走开,我不怕你,我不怕你!”只是那苍白的脸色,有些涣散的眼神出卖了她内心深处的情绪!
“拿~命~来~我~要~你~偿~命”怨气满满的声音一丝不漏地传进了符大娘子的耳朵里。
“滚开!快滚开!你都死了,还来找我做什么!”握了握手中的桃木剑,符大娘子心里好像有了些些底气。
“小小桃木剑,也敢阻拦我!”
话刚落地,只见眼前一闪,桃木剑从符大娘子手中不见了。
惊恐地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符大娘子大叫一声,不知哪来的力气站了起来往床奔去。
只是还未等到到床前,那本来在后面的身影咻的一声,转到了符大娘子眼前。
符大娘子害怕地吞了吞口水,又转身向门外跑去,可是刚一转身,又看到了白影。
“符离,你死都死了,怎么还阴魂不散!”符大娘子冲着那白影,愤怒又恐惧地大喊着。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我当阿娘不认识我了!你为什么要杀我!”那声阿娘充斥着嘲讽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