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符大学士来的时间里,符离鸡蛋给薛晓消肿,许是真的疼鸡蛋也真的烫,薛晓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昭哥儿,要不等它自己消肿吧!”薛晓弱弱地提了一句。
符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予理会,继续手上的动作。
薛晓见反驳无效,只能默默承受着,努力控制住不让自己龇牙咧嘴。
三刻钟后,符全穿着便服,行色匆匆地走进府衙内,看到跪在地上的符良,心中又气又心疼。
“见过郡王,不知犬子犯了什么错,需要如此?”符全向薛晓行了礼,随后站直身子怯怯地问着。
“哦,也没人大事,就是当众打人,辱骂我外加叫人围殴我。”薛晓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事儿。
可在符大学士耳里听来,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一时间怒气冲冲地甩了符良一个耳光。
只见符良的半边脸以肉眼可见般肿了起来,就知道符大学士用了多大力气。
薛晓坐在一旁听着声音,就觉得腮帮子有些疼,凑过去和符离说了句你爹了真喜欢赏人耳光。
符离说了句先管好你自己,手下暗暗加重了力气,疼得薛晓直咬牙。
“郡王,犬子年幼无知,我已经惩罚了他,能否网开一面?”符全一时有些低声下气。
“大人,你不会不知道无故殴打平民,辱骂和殴打皇亲国戚是什么罪名吧?”薛晓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脸。
“我知道,只是小儿他知道错了,还请郡王大人有大量!还不快给郡王道歉!”说完,符全踢了符良一脚,拼命给他使眼色。
符良看到自家老爹的眼色,忙调转方向冲着薛晓磕头,嘴里还喊着郡王饶命,是小的狗眼看人低……
薛晓看着符良这幅样子,只觉得没趣,“既然符大学士开口,那我就轻点下手吧!府尹大人你觉得三罪并罚,20大板过分吗?”
顺天府尹见薛晓直接作出决定,忙摇头说不过分不过分。
符良一听要打20大板,眼皮一翻晕倒了。
薛晓嗤笑一声,小把戏而已,随后让顺天府尹执行。
顺天府尹朝着打板子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注意力度。
饶是再注意力度,20大板也不少,更不会太轻,直接让装晕的符良喊着痛真晕了过去。
“19,20。”最后一板打完,衙役们收起板子回到原位。
符全听到晕过去的符良嘴里还喃喃地感谢痛,心里疼得发紧。
见行刑结束,忙让一旁跟过来的小侍们抬着符良离开了,连再见都没同薛晓说。
薛晓也不在意这个细节,同府尹道了别,捂着眼睛和符离离开了。
符大学士府内,符大娘子正焦急地在正厅中等着,听到王妈妈说回来了,也不顾得礼仪就往符良的院子里跑过去。
一进房间,看到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嘴唇有些发白的符良,符大娘子只觉得有一把刀在心里搅着,疼得直滴血。
符大学士在说完了整件事情地来龙去脉后,便拂袖离开了。
“怎么又是和他有关?他是生来克我儿的吗?”符大娘子咬牙切齿地说着,心里怨毒了符离,哪怕符良受刑是薛晓的决定,符大娘子还是把错推到了符离身上,丝毫不觉得符良打人有什么不对。
“娘,疼,我好疼。”符良并未醒来,可嘴里还是轻声呓语着。
“乖,娘在这儿,娘给你吹吹就不疼了。”符大娘子听到符良喊疼,眼泪簌簌地落下,柔声哄着他。
“符离!今日我儿之痛,定要你十倍百倍偿还,方解我心头之恨,王妈妈!”符大娘子语气极尽阴狠,脸上满是可怖的神情。
“大娘子,万不可一时之气,若今日哥儿出事,明日他便出事,郡王定会怪到我们头上,说不得哥儿还会更遭罪,此事还得从长计议。”王妈妈知道符大娘子的爱子之心,可眼下冲动不是一件好事,还是耐心地劝着符大娘子。
“对。你说的没错,我一定要徐徐图之,让他逃无可逃。”虽然为子报仇心切,可符大娘子还尚村一丝理智,虚心接受着王妈妈的教导。
主仆二人絮絮叨叨,不知在筹谋什么。
第62章 第六十二天
冬至已到,这日百官休沐,商店闭户,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穿上新衣服,携着礼物走亲串友。
俗语有说:“冬至不吃饺子,小心冻掉耳朵。”这不,朝晖公主府的下人们,早早地在厨房里忙活,揉面剁馅儿,包饺子。
薛晓被来福叫起来的时候,还发了好大一通起床气,才不情不愿地穿戴整齐去了前厅,与朝晖公主和薛让等人一起用了早膳。
早膳后,一家人又进了宫去拜谒官家与娘娘,因着秦瑜的身子越来越重,所以马车行得很慢,以求平缓。
本来符离并不想进宫,可薛晓担心他一个人在公主府太过无聊,生拉硬拽撒娇耍赖,才将他拽到马车上一起去了。
进了宫,官家与娘娘正在闲话家常,听到朝晖公主一家来了,忙叫人引了进来。
“这肚子看着可不小,不会是双胎吧?”皇后娘娘一边摸着秦瑜的肚子,语气里有些担忧。
“嫂嫂,你猜得可真准!”朝晖公主捂着嘴笑夸着皇后。
“你可真有福气啊!可怜我生了姝姐儿,损了身子!”皇后的语气里有些失落。
朝晖公主正想着安慰两句,恰巧皇后的贴身女官端了几碗羊奶羹,还特意在上面点缀了些许秋日存下的桂花。
当女官将羊奶羹端到皇后面前时,闻着味道,皇后有些许的反胃,只当胃有些不适,小小地尝了一口,皇后立即就吐了出来。
“今天这是谁做的?怎得味道有些许怪?”皇后将碗放在桌上,责问着女官。
朝晖和秦瑜听到皇后的话,浅浅地尝了一口,发现与平日吃得并无不同。
“嫂嫂,这羊奶羹味道还不错,没有其他异味啊。”朝晖公主诉说着实情。
皇后狐疑了一声是吗,用勺子又舀了一勺放进嘴中,可下一秒皇后就捂着嘴巴干呕了起来,女官见状赶紧端来了盆盂放在皇后面前。
眼见皇后这么大反应,朝晖公主心里有个猜测,可又怕猜错了,立马遣了侍女去太医院请医官过来一看。
皇后听到这话并不反对,用在女官的服侍下用水漱了口,正用着丝帕擦着嘴角的水迹,静候着医官的到来。
听闻是皇后身体不适,医官不敢耽搁,跟着侍女就往宫殿赶来,路上还差点因为结冰路滑险些摔了一跤。
“怎么了,我身体可有什么异样?”皇后看着诊脉的医官脸上神色变幻不停,有些担忧身体里有隐疾而不自知。
医官也不作答,只是收起了脉枕和盖帕,随后单膝下跪抱拳。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已有一月有余身孕。”医官的语气里满是祝贺之意。
本以为是什么坏消息,却没猜到是这么大的一个惊喜,皇后娘娘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怪不得近日自己嗜睡身子懒,还喜吃酸辣一类的食物,原想着是最近天冷不爱动弹,又食欲不振才会如此,没想到竟然是怀孕了。
朝晖公主和秦瑜听到这个消息,面上也是一喜。又看着皇后娘娘还沉浸在惊喜之中,朝晖公主让女官赶紧给官家报喜。
“官家,大喜啊!大喜啊!”内侍顾不得礼仪就冲进垂拱殿内,向官家大喊着。
“梁园,你平日的规矩呢?这般大呼小叫!”官家正看李隼与符离的棋局走到关键处,被内侍梁园打断,一时有些恼怒。
“官家,是奴的不是,只是有一事不得不禀啊!”梁园现下也不惧怕官家的斥责,脸上挂着笑意。
“哦?你倒说说有何事不得不禀?”官家听他这般说,心下来了兴趣。
太子李隼和薛让一家人也纷纷看过去,想听听到底有何惊天之事,惟有符离还盯着棋局。
“是皇后娘娘有喜!”梁园说出了这句话。
这个消息震得官家和众人一下子愣住了,眨眼功夫就看见官家不顾天子风范,匆匆掀开门帘朝着皇后的寝殿跑去。
下一秒太子李隼也丢下了棋子,跟在官家身后了,薛让三父子也抬脚跟了上去,走的时候薛晓还不忘拉上符离,见人都走完了,内侍也紧跟了上去。
一时间一室寂静,惟有摆在桌上下到一半的棋局昭示着曾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