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梨笑着拿起纸,走向正在专心摆化妆品的赵婶儿身后,赵婶儿忽然觉察出一丝冷气,一转身,郁清梨正定定的看着她,她如遇邪祟,慌忙逃窜。
郁清梨头疼,缓缓道:“附隐~”
附隐缩了缩脖子:“郁姑娘,您忘了,我今天要去收蜜蜡,嘿嘿。”
末了不忘奉上一个讨好的笑容,随后挤眉弄眼看向子言,子言似有察觉,猛然转过身:“我就不了吧,两个大男人抱一起量尺寸,会被军营里的弟兄说闲话,辱了主子名声的,再说了,我得陪附隐,附隐不认路,是吧——”
子言咬牙切齿的揽紧附隐脖子,附隐只能憋的通红,艰难的点点头:“对对对。”
随即二人提起门口的扁担箩筐就跑了。
得,关键时刻没一个靠得住,手中的纸被风吹的噼啪响,她不情不愿走到柜台前,从里面拿走量尺,拖着步子朝着嘉印府走去。
自从嘉印府的将士知道世子爷曾随郁姑娘去看过花灯后,再也没谁敢阻拦郁清梨,她这次仍是大步流星的进了嘉印府,只是走到江煦之门前时,怎么都抬不起敲门的手。
她也不知自己在别扭什么,总归,不想和江煦之走的太近。
“算了,不过是做冬衣,他若是不给你这纸页,一整个铺子的老少都要齐齐上阵。”
想到这里,算是放松了些,抬手轻轻叩了叩门,门内响起淡淡一声:“进。”
郁清梨推开门,光从门外透进去,照出一条笔直的光想,江煦之在里侧画军事图,他似乎没想到是郁清梨,仍在埋头画着,偶尔沾两下墨,蹭掉墨汁,继续画。
看上去专注认真,郁清梨没好意思打扰,便静静坐到了旁边的矮桌上,江煦之倒是入神,竟然从头至尾做的笔直如钟摆,头也没抬一下,偶尔渴了,伸手摸到杯子时又收回手,继续画图。
直到最后大抵是渴的受不了,这才歪了外脖颈,捏了捏手腕,一抬头,对上郁清梨。
只见她正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伸脚在光里来回晃悠,两条腿悬在空中,一前一后,有节奏的摆着。
江煦之一愣,水也忘了喝,蹙眉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郁清梨觉得他脑子不好,站起身子道:“刚才你说进。”
江煦之捏了捏眉心:“我有说过?”
郁清梨呆呆的点了点头。
江煦之摆好姿势,一只手撑在膝盖上,一只手撑在下半张脸上,鹰眸抬起,看向郁清梨道:“你找我有事。”
郁清梨的脚在地上蹭了蹭,忽然有几分不好意思,声音低如蚊呐:“我来给你量尺寸。”
“嗯?”这一声嗯带着懒洋洋的尾音,自鼻腔哼出格外温柔。
郁清梨走上前,将手中的尺抬起:“你忘了你的冬衣尺寸。”
江煦之意味深长的噢了一声,旋即慢悠悠道:“忘了,你其实不必跑来,告诉古川一声便行。”
这话正合郁清梨的意,一听江煦之这么说,忙眉开眼笑,谄媚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替世子爷您量了,您叫古川替您量好,然后送我铺子中,古川若是不送,我来取也行。”
抬脚便要走,忽听江煦之懒洋洋道:“不过既然来都来了,那你就替我量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世子爷即将耍榴芒,本来我露出欣慰的笑容,可是电脑突然崩了,一万字改好的没了。_(??`」 ∠)__
我就不快乐了,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嘤嘤……………
然后,夜夜好眠,大嘎,崩了也不忘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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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郁清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一半脚卡在门内。
他在耍她?
郁清梨在原地干笑着转过去,敷衍道:“是,世子爷。”
看着郁清梨一些列表情变化的江煦之, 莫名心情大好, 抬手给自己倒了杯水, 一仰而尽。
将那杯盏置于桌上。
旋即就开始伸手解衣扣,外袍不过片刻刷刷全部丢在了桌面上。
郁清梨没来得及反应,当即伸手关门, 随即大喝道:“住手!你在干什么!”
江煦之故作不解, 缓缓转过身子, 看向郁清梨道:“脱衣服啊。”
说的一本正色。
“不是!你脱什么衣服?又不是让你沐浴!”
“量尺寸难道不用脱衣?”江煦之嘴上说着,手中的动作却没停。
郁清梨火急火燎冲过去,一把攥住江煦之的手。
头顶又传来江煦之的声音, 无辜至极:“郁姑娘,这样不好吧~我自己脱就行。”
郁清梨:“???”
她咬牙切齿道:“世子爷往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从来不用量尺寸吗?”
江煦之想了一会儿, 也没再继续动作, 任由郁清梨攥着他的手,漫不经心笑道:“不记得了。”
不记得个鬼, 你个老狗比!
郁清梨心内暗骂, 面上仍笑着敷衍道:“世子爷不必再脱了, 您再脱, 就一件都没有了。”
江煦之眯着眼睛打量她,饶有兴致,看了片刻,才收下逗弄她的心思道:“那行,烦请郁姑娘, 帮我尺码量的准确一些,毕竟冬衣,太宽松就不暖和了。”
郁清梨呵呵笑,心里想着,我应该给你做一身东北大棉裤,碎花小秋衣,让你好好暖和暖和。
江煦之缓缓长开手臂,郁清梨抖开米尺,伸手环住江煦之的腰。
江煦之的身材的确好,蜂腰宽肩窄臀,只是贴的太近,郁清梨有些呼吸不畅,也不管是不是量的不够准确,急忙转过身子,面红耳赤的去看手中的尺子。
正在算着长度时,只听耳侧一声:“多少?”
呼吸近在咫尺,郁清梨吓得猛一哆嗦,那尺子掉地,尺码她尚未看清。
郁清梨原地暴跳如雷,她一转身看向江煦之眼神带着愠怒与尚未褪去的红晕,气呼呼道:“你是不是没吃药?”
江煦之没明白郁清梨的意思,笑着扣上领口的衣扣反问她:“什么药?”
“治脑子的。”
江煦之笑而不语,看着地上的米尺道:“重新量一次吧。”
没办法,量都量了,也不差这一次。
但是郁清梨变聪明了,直接将江煦之怼在小角落,然后摁住他,恶狠狠道:“不许再动!站好!”
江煦之也就真不动了,看着比他矮许多小丫头的头顶,江煦之的目光渐渐变沉,溢到嘴边的话还是没问出来。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和郁清梨长的一样?你到底是不是她?为什么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却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郁清梨倒是觉得江煦之出奇安静,量完尺码后,一抬头,发现江煦之正沉沉的看着她,被盯的发毛,犹豫着问道:“怎么了?”
江煦之扬了扬唇角:“没什么,劳烦郁姑娘了,不过府中统共就那么几位,够吗?”
郁清梨道:“这不打紧,我已经开始找绣娘了,明日便开始动工了。”
江煦之点点头,想到什么,试探着问道:“不过最近铺子里的那些伙计,我瞧着有口音,不是本地人?”
郁清梨一愣,急急的收着手中米尺道:“噢,听说是乡下来京都谋出路的,乡下今年收成不好。”
江煦之没有戳破郁清梨的谎话,只是心下生疑,她这么遮掩,必定事有蹊跷,恐怕并不是一无所知。
郁清梨记好尺码就捏着那纸页对江煦之道了声回去了,逃也似的出了嘉印府。
她其实也能料到江煦之会生疑,前些日子那伤口,大抵和这些事脱不了干系。
*
回了铺子,她将手中的尺码悉数交予附隐,并同他叮嘱道:“你去布坊,叫他们按照我这图纸的模样裁好冬衣里衬,还有袖子,也帮我分批做好。”
她细细叮嘱着,附隐点头,想到什么有对郁清梨道:“这几日太阳好,我和子言就叫军营弟兄帮忙将棉花晒了。”
郁清梨哟呵了一声:“厉害啊,你什么时候眼皮子这么深,靠谱。”
附隐道:“主子吩咐的,不过铺子晒不下,晒厚了晒不干,我们就全部搬去了校场,郁姑娘若要去看看,午间主子要去校场练兵,郁姑娘正好收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