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他是败家子(25)

作者:南窗听雨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我就是要他巴结我,不,不是巴结我,是巴结你,你是我罩着的人,我得给你体面。”

阮阮无语,不知悲喜,却又在胸腔涌起一丝又一丝自私而别样的暖意。

她不能否认,初听曹不休话语时她心底是得意的。

小娘受的委屈历历在目,大娘子因为出身好,就处处压制她小娘,那些年的委屈和忍辱,每每想起总觉心寒。

而曹不休此举,如他所言,确实帮她解了气。

“你放心。”曹不休微笑,“我助你在母家体面,往后你回去了,有我给你撑面子,必无人敢欺负你。另一面,终归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我没有嘲笑他们的意思,他们养了你,我很是感激。”

“谁要出去,我不出去,在宫里总好过家里。”阮阮挣扎道。

贝阙珠宫,龙楼凤阁,在初秋阳光下闪着夺目光彩。

“那怎么可以。”曹不休直接否定,“你是女子,终究要出去嫁良人,不成婚,哪有意思。”

“我也不要成婚。”阮阮羞涩,别过脸。

“必须要。”曹不休说得斩钉截铁。

阮阮瞥他,觉着他莫名的倔强搞笑至极,她感动于他的心细,又因他与傅夫人诚挚而体贴的关怀,觉着酥暖到了骨子里。

宫廊处传来的脚步声令阮阮心中警铃大作,毕竟在□□,大内礼仪不得不顾。

她忙想着与曹不休隔开点距离,却后知后觉自己的手指仍被曹不休紧握着。

“有人来了。”阮阮忙道,想要将手抽回。

“你羞什么?”曹不休笑,这一次并未为难她,含笑松了她,退后几步,欣然施礼,“你好好养伤,我改日再来看你。”

说罢,又取出两物塞到阮阮手中,阮阮定睛看,是一对精致的磨喝乐,用七彩好木栏座托着,罩以红纱碧笼,其中更有翡翠嵌着,华贵无比。

“七夕节快到了,我随便捡了点玩意儿,你随便玩。”曹不休道,言语里罕见地带了点羞涩,他越是掩饰,这羞涩就益发明显。

“随便玩?”阮阮持疑。

进内廷已有一年多,珍宝首饰更是见了无数,这磨喝乐怎么也得价值几千钱,一看就是精心挑选的。

“我说你随便玩就随便玩,我不缺这点钱。”

曹不休红了耳廓,转身大步离去,留下一头雾水的阮阮。

七夕前夕,阮阮的手伤也终于恢复了不少,因着七夕节今上会带领后宫嫔御驾幸金明池,有着大批的准备事宜,阮阮手伤稍好,便又重回了长春宫当差。

阮阮刚踏进内殿,脚下便飞来一只白玉茶盏,阮阮镇定瞥一眼,知那是今上最爱的一只,今上对茶,尤为喜爱,爱屋及乌,也爱极了茶盏。

阮阮记得,有一次今上读书,正好看到元稹的宝塔诗《茶》,当时便直接拍案叫好,直呼有才。

阮阮不动声色,静看今上一眼,见他端然坐在案桌前,案上摊着一本奏章,面上尽是怒气。

她用眸光询问韩玦,韩玦默默点头,阮阮会意,弯腰小心翼翼将破碎的茶盏收拾干净,退出了殿外,恰韩玦也移步而至。

“发生了何事?”阮阮问。

“姜立安巴结杜敬业,买了一漂亮女妓,也取名为立安,送到了杜敬业府上。杜敬业觉着有意思,遂问姜立安为何女妓与他同名,这样子岂不是自将身份?谁知姜立安却说,只要杜敬业一喊她,便会想起他姜立安。如此谄媚,今上当然不悦。”

阮阮听罢不语,她知道,今上讨厌臣下拉帮结派。

韩玦默叹一口气,“恐怕姜立安此刻还在家美滋滋等着升迁呢,却不知杜敬业反手便将他给卖了。只是他自己心术不正,被贬黜也就罢了,却还要连累他人……”

“他会连累到谁?”阮阮问,心下隐隐不安。

“姜立安是步军统领,他的上官又是谁呢?”韩玦抬眸看天,不再多说。

阮阮心下明了,是曹不休。

“官家莫气。”许昌重新给今上端了茶水,“官家能得知这等龌龊事,起码说明了一事。”

“何事?”今上怒气冲冲。

“宰辅一心为了官家,从无事情瞒着官家,而他能将这事告诉官家,正说明了他是正人君子,这对官家来说,是好事啊。”许昌躬身道。

韩玦眸中闪过一丝不屑,欠身进殿。

“官家明察秋毫,是天下至明的明君,谁忠肝义胆?谁包藏祸心?官家心似明镜,岂需我等开口。”

阮阮跟随韩玦入内,她为韩玦处境担忧,今上对他恩宠信任已大不如以往,而韩玦此言,摆明了是在反驳许昌。

朝中之事,向来牵一发而动全身,韩玦的话出了许昌的口,怕就会传成韩玦针对杜敬业,亦或是韩玦与曹不休是一个阵营,他们结党营私了。

果然,许昌面色很快不悦,“为人臣子,便要对官家十足赤诚,心底眼底只有一个官家,臣愚钝,但也愿为官家排忧解难。”

韩玦不屑与他争吵,替今上将桌上湿水擦拭干净,“既知自己愚钝,为何还要说出‘愚见‘?”

韩玦轻描淡写,今上却忍不住在怒气中笑了出来,情绪也随之好转不少,没了刚刚的盛怒。

他转顾许昌,“说话上,你想要胜过长予(韩玦字),那是不可能的,还是要多多锤炼。”

“谢官家夸赞。”韩玦微笑,“官家圣明,臣只是记着官家当初对臣说的话,身为内臣,不得妄议朝臣,更不得参与国事。”

官家难得满意看他一眼,再低头看奏章,面色已趋于冷静。

“这事儿虽是姜立安一人言行,但他终归是曹不休的手下,曹不休手握禁军大权,手下人出了这事,不得不罚。”

阮阮心下一紧,默然看今上,更为曹不休提了一口气,久久不能疏散。

第26章 景瑟

朱笔落字,奏章合上。今上抬袖,将批好的奏章递给韩玦,请他转递曹不休。

阮阮手指捏裙,频频偷窥韩玦,见韩玦躬身退出殿外,她也寻了机会退去,在白玉柱边喊住他。

“韩先生。”阮阮嗫嚅。

韩玦秀逸身形立住,举止从容,静看阮阮。

“韩先生。”阮阮被他看着,一时语塞,她在心底罗织了一大堆借口,却只为问清今上到底想如何处罚曹不休。

她不希望曹不休受遣罚,他身上的皮肉伤太多了,若是再有严惩,她替他委屈。

可是这些心底的话不能讲于外人听,阮阮紧张,不知该如何不动声色开口。

韩玦那能洞悉一切的眸光越来越深,他紧盯着阮阮,带着柔和与鼓励。

阮阮反而面色大红,左顾而言他,“韩先生去哪里?”

韩玦轻轻巧巧扬起手中奏章,阮阮藏着心事,目光被奏章灼了一下,旋即问,“官家他……什么意思?”

廊下珠帘随风轻摇,发出脆脆声响,日光从宫墙上空披下,将白玉柱边的含笑、牡丹姣好的花影照到青砖地上。

花香袭人,鸟声婉转。

韩玦面色却清冷了下来,阮阮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完完整整笼在她身上,像黑夜寒凉的月光。

“你喜欢曹将军。”韩玦开门见山,不留半分余地,一针见血,直刺阮阮心脏。

阮阮顿时觉着全身血液回流,直冲天灵盖儿,她为自己的冲动后悔,心底那模糊的情愫她自己本不确定,却在这时被韩玦一下子由远景拉成近景,变得无比清晰。

对,她就是心系曹不休的,听上去虽然不自量力,可那样的爱慕确确实实,在心底不知不觉扎了深根。

她含羞带怯,两颊绯红,但也不愿摇头否认。阮阮在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倔强,谁也不是永远的卑微,为什么不能心怀仰望?

韩玦怅然若失,只觉胸中涌起无边的郁结之气,他迎着明媚阳光,闭眼深呼吸,强制自己冷静。

很快他不置一词,只从奏章中抽出一纸条,阮阮认出那是今上的字,今上有文情,擅长行书,尤爱颤笔,他的字刚劲有力,似寒松劲竹,又似惊雷闪电。

而那纸上,赫然写着:“男子二十,当娶妻。”

阮阮在震惊中明白过来,为何韩玦刚刚会那样看她。

他定是觉着她太过痴心妄想,能否顺利出宫还是未知之数,而与年大一半的勋贵将军结缘,更是希望渺茫。

她是否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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