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他是败家子(16)

作者:南窗听雨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阮阮想起韩玦的告诫,多情反被无情恼。

阮阮静默片刻,瞥见她眼角垂落的泪珠,心中忽软,“尚服希望奴怎样帮你?”

景尚服一愣,完全没想到阮阮会帮她,旋即道,“我有一书信,你帮我给他,另外……”

景尚服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并一个纯白暗花祥云荷包,荷包上绣有两粒红豆,很是生动。

“一定要亲手交到他手中。”景尚服又道。

阮阮的心怦怦直跳,虽然她不知道曹不休收到这些东西时的反应,也不知他是否会大发雷霆,但见景尚服痛苦如此,不想她再冒险,于是点头应答。

景尚服喜形于色,紧紧握着阮阮的手,连声道谢,阮阮怕有人来,忙引她出去,再三关照,以后切莫置太后不顾,这才紧握着书信与荷包,重回大殿。

此时明月高悬,今上已经喝醉,曹不休却仍旧清醒。

韩玦伺候了今上进寝殿,阮阮送曹不休至东偏殿休息。

阮阮心中有事,一路走得极慢,她只觉胸腔跳得快急,却又不敢轻易开口,于是在心底反复斟酌,却没想曹不休突然停住了脚步。

待阮阮察觉,已然晚了,直接撞到了那个被她亲鉴过,精实、有力、宽厚的胸膛,男人阳刚气息入鼻,有些热,又极好闻,阮阮怀揣心事,瞬间脸红。

曹不休脸上笑意升起,玩味般地看着阮阮,俯下.身子,与她对视,“苏阮阮,你是不是相中了我?”

阮阮抬头,对上他含谑带笑的眼眸,男人眼中有丘壑万千,她不敢直视,只能低声反驳,“曹将军休要戏言。”

曹不休唇角勾起,“喜欢我,就直说。”

这人说话,向来狂妄,阮阮不与他相较,想了想,直切主题,“曹将军,景尚服她......”

后半句凝滞在嗓子里,因为阮阮瞧见,提到景尚服,他面上明显一僵,而这样的反应,让阮阮瞬间预见了她还没说出去的事的结局。

“你想和我说的是这个?”曹不休收起笑容。

阮阮面色微红,默默点头,在他的冷淡中察觉到一丝丝尴尬。

“你随我来。”曹不休沉声,转身往偏殿而去,及至内屋,一脚将门踹开,大步踏进殿内,寻了两张木椅,自己坐一张,又指另一侧,“坐。”

阮阮惶恐,双腿并拢,轻坐椅边,屋中燃着淡淡的沉水香。

曹不休以手指扣桌,长久不语。

阮阮垂首,不敢看他,只静待他发话。

时间融进沉水香里,幽幽地,烛火跳跃,将她与他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映在墙上。

长时间的沉默,让阮阮无所适从,她左等右等,明明香还未燃去一截,却似过了许久。

她紧张,片刻都坐不住,悄悄抬眸看他。不看还罢,待一看方惊觉,原来他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她。

“袖中藏了什么?”许久,曹不休扬起下颔问。

阮阮察言观色,知晓已是瞒他不过,他是行军打仗之人,心思敏觉远超常人,于是,在他灼灼目光下,阮阮小心翼翼,将景尚服的书信连同荷包一一递到了他面前。

曹不休接过,阮阮屏住呼吸,只觉他脸上神色愈来愈暗,她的心也愈发消沉如荡不起涟漪的池水。

很快,曹不休一目十行将书信看完,再拉过灯烛,毫不客气,将书信凑近火苗,跳跃的火光迅速窜起,将火上之物点燃。

阮阮愕然,偏又不敢看他,只能紧抿嘴唇,很是羞赧。

“我不喜欢景瑟。”曹不休处理完书信拍了拍手。

他的直言,让阮阮羞愧万分。

“以后不要再帮人传递书信。”曹不休又添一句,“尤其是女人,我很不喜欢。”

阮阮此刻已是抬不起头来,只闷声回答,“好。”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阮阮面薄,几欲被他问哭,可曹不休却似乎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嗯。”阮阮低眉,“奴不明将军心意,日后定三思而后行,不给将军添烦恼。”

“不。”曹不休将凳子再拉近阮阮,“苏阮阮,你记着,我心中已经有人了,这京中,万千女子,我却只喜欢瞧她一个,再容不下其他人。”

灯芯在琉璃烛中燃爆,给静谧的屋子增添了无数的旖旎柔情。

阮阮心中涌起万千情愫,心律失了正常节奏,双手紧握,唇角轻颤,“曹将军是大好男儿,被曹将军喜欢的女子,也定是这天下极美的女子。”

窗外夜色酽酽,阮阮听曹不休又道一句,“是啊,我心仪的姑娘,她美而不自知。”

第17章 兔子

在与曹不休连着夜谈七日后,今上决定,驾幸禁军军营,同时亲临射殿射箭。

这其间发生了一事,让今上大为忧虑。鼎州城突现起义军图谋叛变,且来势汹汹。

因为连续抗金,军饷损耗巨大,且民众多不能安居乐业,这已经是今上心头的一根硬刺,而起义军的出现,更让本就寝食难安的今上如鲠在喉,恨不得立马除之而后快。

在命谁去剿灭叛军的问题上,朝臣原本力荐的是明皇后父亲勇毅侯,今上本也属意于此,却不知为何,在第二日改了主意,驳回了朝臣的举荐,力排众议,任命安抚使杨淮出兵征战。

今上对杨淮给予厚望,怎奈杨淮喝酒误事,在营中喝醉了酒。起义军趁夜突袭,粮草被烧殆尽,三千大军更是伤亡惨重,而杨淮至死都没清醒,在睡梦中被人砍了头颅,高悬于鼎州城上。

此事沦为起义军的笑柄,朝廷因此颜面尽失,今上更是恨得连着几天不曾踏出长春宫半步,他暗暗自责,痛定思痛,决定从身边开始着手,整治国朝军营。

临行前,今上命御龙左右直护卫,殿前指挥使直、内殿直、散都头、散直、散指挥跟随。

明心本也想一同出行,却被今上婉转拒绝,此后明心又将所有体己倾囊取出,献于今上,说是充作军饷,以供今上酬军之用。

今上大为感动,待明心更胜从前。

高台上,今上颀长身影迎风而立,周身散发着天子独有的傲人气势,站于人前,俯视众人。

阮阮端站于他身后,看着他衣摆被风吹得扬起,不由想起杨淮大败那次,今上独立窗前,长久盯着头顶四方天空看了很久。

阮阮不知他当时心境,却在那半日,反复地想起他曾经的别号“玄隐”。

今上其实很好看,十九岁的年纪,血气方刚,风华正茂,有雄心,有志气,勤政爱民,但同时也醉心诗书,欣赏风流才子,喜爱丹青。

闲暇时,阮阮曾偷读过今上的诗,他的词多婉约绮丽,柔靡妩媚。偶尔他也会提笔,与画院众人研究书画。

韩玦画天空,今上画山水湖泊,都是一样的淡薄清静。

只是他所透出来的潇洒飘逸,温柔多情,怎么都不能与明皇后的比翼齐飞雁相合。

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相去甚远。

练兵场上号角高扬,军旗猎猎,气势恢宏。

阮阮将思绪收回,目光与他一道,直视前方。

阮阮发现,站在今上另一侧的韩玦,似乎也有所触动,目光炯炯,大有憧憬与向往之意。

若不是进宫被宦官的身份所累,阮阮想,以韩玦的资质,文定能进翰林,武也能入军营。

只可惜,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星夜赶科场,韩玦为造化所弄,不得已进了禁宫。

阮阮正暗自感慨,忽见远处,一人骑着高头大马前奔而来,风姿潇洒,浓眉星目,薄唇轻抿,不怒自威。

于万千兵马处,阮阮一眼认出,那马上之人,正是他百里阎魔,曹不休。

风吹过马鬃,泛着流动的光泽。

曹不休身穿铠甲,腰带佩刀,身挂弓袋箭囊,大掌紧抓缰绳,凌厉目光扫过千军万马。

这样的他,英姿勃勃,意气风发,又兼矜贵高冷,一双浓黑剑眉,写着杀伐果断,似乎能一眼将人看穿,刻到骨子里。

尤其在这练兵场上,那从刀光剑影里杀出来的冷冽气息更胜以往阮阮见他的任何时候,似猛虎猎豹,无人敢近。

“曹将军好风采。”韩玦赞道。

在禁宫,韩玦常伴今上,已算身居高位,且他性子沉着冷静,从不将爱憎表现于脸上,而像今日这般,能得到他赞誉,甚至羡慕的,阮阮掐指数数,除却今上,怕也只有曹不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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