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公子大喊:“现在口粮有限,请大家把口粮让给那些非常需要粮食的老弱病残。年轻力壮的稍微再忍耐一下,我们已经派人去调粮了,相信很快就会供应上来。”
温大人在台上大声喊着:“大家稍安勿躁,有秩序的领取粮食,我们一定会将粮食发放到各位手中,大家千万不要伤及无辜啊。”
不是阿静看不起文人,而是她晓得这些难民只要看到谁好说话就开始碰谁的瓷,很客气与他们讲,他们未必听的进去,以阿静的经验来看,对待他们,只得以暴制暴。果不其然,一个黑色,脏兮兮的瓷碗朝着温大人的脑袋瓜子飞了过来,温大人脑袋开了瓢,从施粥台上滚了下来。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三天前就已经说过了!还要我们等多久?”
阿静和诚如公子急忙接住滚下来的温大人。身后的复拾突然大喊“公子小心”。阿静心下一惊立刻转身回头却为时已晚,复拾的胸前插着一枝削尖了的木头,一位妇人面目狰狞,死死的摁着木头的另一端,嘶吼着:“为什么不早些开城门,为什么不多放一些粮,这样我的孩子就不会死了!”诚如公子护着复拾,一脚踹飞那个妇人,几个捕快急忙控制住她,公子神色慌张的抱着复拾大喊:“林大夫在哪里?快叫林大夫!!”一旁的阿里连忙去请林大夫。
阿静看着复拾胸前的血,面若寒冰,双眼通红,她快步走上台去,踢翻了装着刚煮好的粥的大桶,几个为首的闹事者离台子特别近,于是都被这滚烫的粥浇了个遍,刹那间,混乱不堪的人群变得鸦雀无声。她指着台下的这些人破口大骂:“对待布粥的恩人竟能做出比禽兽还狠毒的事来,你们还做人干嘛,干脆死了算了!”
她指着台下被温大人还有其他捕头围在中间诚如公子和复拾,“你们认识他们吗?他们跟你们有关系吗?啊?!各家自扫门前雪!如今与你们素不相识的人尚且每日为你们布粥,发放物资,你们竟然还不识好歹,得寸进尺,恩将仇报!?他们帮你们是情分,不帮你们是本分。你们这些白眼儿狼,我就算拿这些粮食喂了狗,狗还能对着我摇摇尾巴,给我看家护院,我们要求你们为我们做什么了吗?啊?!连畜生都干不出你们这种事!这锅粥我就是倒在地上也绝不会施舍你们半口!全都死了算了!”
阿静面目狰狞拾起一把长柄杓,指向几个为首闹事的,“你们几个闹事是吧?天灾你们躲不过,还要在这边制造人祸,从今以后你们爱死哪死哪去!不会再有人看一你们一眼。看到地上撒的粥了吗?今天不是你们闹事,这粥可能就已经进了多少老人,小孩的肚子,能救多少饿得奄奄一息的人你们知道吗?我记住你们这几张脸了,凡是以后我开的城门,我便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把锅踹翻我都不会给你们留一口!”
说完阿静又对着人群喊:“你们都给我听着,凡是想闹事的,有本事的就去别的地找吃的去,有骨气那就一口都不要吃我们给的粮,想活着渡过今年的旱灾的,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有多少吃食领多少,照看好你们的妻儿老小,等我们有了粮食自会第一时间给你们送来,配合我们的人,只要我们还有一口吃的,绝不会置你们于不顾,希望大家为了更好的生活,都互相给个方便。否则万一哪天我心情不好了,那大家就一起死吧!”语毕,果然大家就老实了许多。阿静连忙吩咐温大人再去煮一锅粥,粥不能断,不然又得多出多少尸体,于现在控制疫情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寻爱
待阿静回到台下查看复拾的伤势时,复拾还是昏迷不醒,阿静没注意大家一愣一愣的看着自己。林大夫已经赶到,简单处理了复拾的伤口说:“还好,有惊无险,要是再偏一点,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了。轻一点把人带回济世堂。”
阿静一听眼眶一红,掏出匕首转身就要跑向那个妇人:“我去他的!”
公子脸色一变,心道不好,大喊:“快拦住她!”阿里是个习武之人,眼疾手快的揪住怒发冲冠,气势汹汹的阿静的后脖子衣领,阿静像疯了一样挣扎了好久也不得向前半步,林大夫说:“给我按牢了!”阿里死死抱住阿静,任阿静一直口出秽言。
待阿静恢复情绪后,林大夫擦了擦手,似笑非笑的看着阿静,“复拾姑娘果然胆识非凡啊!你这一闹我们医馆又得腾出多少张病床?”阿静坐在复拾床边,眼泪鼻涕留了一脸,恨恨的说:“我没砍死他们算不错了!”
诚如公子向她递了一块帕子,阿静胡乱擦了一通,看向诚如公子:“对不起,我没保护好她。”说完眼泪又哗哗的流了出来,哭的像个小孩似的,当初刚和阿良失散时都不带哭的这么惨的。
她根本不能想像亲爱的复拾万一有个好歹来,他怎么向诚如解释:你的未婚妻其实就是奄奄一息的阿静?复拾于她来说,就像当年的阿良,唯一的区别是,她是阿静现在还能捧在手里,抱在怀里的宝贝。她做梦都不会想到她当初恢复意识后随便抓了一把路过自己身旁的脚,这个柔弱的小女孩儿就把自己带回她的家中悉心照料,给了阿静第二次生命,从此以后她就暗自发誓,以后自己的这条命就给复拾了。现在阿静的命就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她怎么能不伤心?更何况,阿静的命,现在也是人家的心头肉,她又怎么能不害怕,对诚如怎么能不愧疚?
怎料诚如公子摸了摸阿静的头笑道:“你今天真是令我刮目相看,不愧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可是现在对阿静如此情深义重,以后嫁到我府中该怎么办?要不就把阿静一起带过去?”阿静一愣,看着他一时间忘了该说什么。
诚如公子和阿良一样有着一双令人着迷的杏眼,她此时突然想起了阿良,她还是想找到他,还是想嫁给他,还是想跟他一起生活,即便她知道阿良身边可能已经有妻子环绕,可那是在她心尖儿上住了八年的少年啊,那是让她即使如丧家之犬也要努力活下去,排除万难也要走到他身边的心头肉啊,是她想要寻死时唯一支撑这她的精神支柱啊,即便她知道他已经和别人过上了她曾经和他向往过的生活。
诚如公子看对面的女子又不声不响的掉下了眼泪,眼泪低落在她手背上她才反应过来。只见她快速抹掉眼泪,抓着诚如公子的手说:“等阿静的伤一好,我们便去找阿良吧!”她这突如其来的话让诚如有点黯然,没有立刻回答她。阿静可能也觉得有点尴尬,又咧嘴笑到说:“我的意思是说,“阿静”醒来以后可能会特别想见到她哥哥!”诚如公子用手捏着他的下巴,看向阿静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比阿静还要急着想见到她哥哥呢?”阿静心虚:“阿静和我情同手足,她的哥哥自然也是我的哥哥,她思兄心切,我当然要比她更心切。”诚如又打量了她一会儿,才道:“好吧,我知道了,阿静与你情同手足,她思兄心切,你比她更心切。而你是我未婚妻,你比她心切,我自然也要比你和她还要心切!对吧?”阿静听这话有点不对劲:“暂且对吧!”诚如公子笑了:“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安排的。”
林大夫听他们说来说去听烦了,直接轰他们回去睡觉。阿静不干了,舔着脸求着林大夫留下她来照顾复拾。林大夫被磨得没办法,只好在复拾的房里再放上一套被褥让她打地铺。
复拾到第二天的傍晚才转醒,看到阿静,第一句话说的就是:“公子没事吧!”阿静怒到:“他当然没事,你哪儿来的狗胆敢去帮他挡这一下,他被刺一下人高马大,身强力壮又不会马上死,要你帮他挡这一下?你信不信只要那泼妇绊个跟头,那根木头就刚好能刺进你的心脏?”阿静也不跟她废话了,连忙去叫林大夫,林大夫此时要帮复拾检查伤口,复拾慌乱的抓住林大夫的手,她伤口在比较敏感的地方,阿静想,如果不是血亏,复拾现在的脸一定会红的像猴屁股。林大夫也不说多废话,只跟她说“我只检查一下看伤口没有感染,后续换药包扎全由我妹妹来。”复拾听后,咬着唇用被子遮住重要的部位,便让林大夫检查了。
阿静在一旁看复拾的模样看得春心荡漾,她觉得复拾好像能勾住全天下人的心,每次她一见到复拾,总是会莫名的欢喜,她想天天都和她在一起,难怪诚如公子也如此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