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绮没时间去片场欣赏演员们的演技,每天在酒店会议室和几个编剧们一起讨论剧本,有时候被许导抓去当壮丁,给演员们讲戏或者坐在机器前和许导一起看片子。
十二月过半,在剧组已经快两个月,星绮中间因为气温骤降感冒生病,拖拖拉拉快一个月都没好,昨天夜里大戏又吹了风,今天上午在片场晕过去了。
星绮迷迷糊糊听见许文山和人说话的声音,想醒却醒不过来。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外面已经黑天了,她发现自己正在医院的病床上,卫生间传来响动,接着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孟醒?你怎么来了?”星绮开口,嗓子又疼又干。
“我要是再不来你估计就忘了我这个人吧?”孟醒挽着袖子,身上只穿了一件灰色的毛衫,看来已经来了很久了。
“你是怎么做到连续半个月都不联系我的,给你发消息你也不怎么回,要不是我正好给你打电话,都不知道你病了快一个月了。”孟醒说着递给她一杯温水,顺手扶她起来。
星绮看他脸色还算温和,没有生气。吐了吐舌头道歉,“对不起啦,最近确实是有点忙,但是我之后有给你回消息哦。”
孟醒无奈的摇头,了解这是她一贯的作风,长期性失踪,间歇性冒泡,反射弧还超长。有时候一周前给她发的信息,一周后才得到回复。
“你发烧了,40度,刚退烧。我来的时候你躺在床上都说胡话了,把我吓坏了,我就给你妈打电话说了下。”孟醒帮她顺了顺乱糟糟的长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柔声说道。
“奥,那她说什么了吗?”
“让我好好照顾你。”孟醒摸了摸鼻子,知道她和母亲关系不是很融洽。
意料之中的答案,星绮低着头继续喝水。
“你还没说你怎么过来了,工作呢?”星绮吸了吸鼻子,感冒一个月鼻炎又犯了。
病房里没开灯,楼道里的光亮隐隐约约的打进来,孟醒就着柔和的光晕打量她,将近两个月不见,她瘦了好多,明明就白的脸蛋此刻显出一种虚弱的病态,让人更加心疼了。
“我请年休假了,你都这样了,陈然在国外赶不回来,我身为朋友要是还继续工作就太没人性了吧。”孟醒拿纸帮她擦了擦鼻子,星绮条件性的后躲。
孟醒搓了搓手指,问她,“我买了粥在热着,现在吃吗?”
“恩,正好饿了。”星绮点头冲着他笑,露出一对小虎牙,乖巧可爱。
孟醒看她一脸讨好,叹了口气,起身给她准备晚饭。
两颗星
星绮被孟醒按在医院里躺了两天,因为实在惦记剧组的工作,两天后终于出院了。
孟醒请了半个月的年休假,但是星绮还有工作要忙,把他带到酒店就去剧组报到了。
许文山看见她难得的语气和善,问她病好利索没有,看见星绮点头,哼了一声,“整个剧组的人都是这么工作,怎么就你顶不住了,还不是不运动,你看你那小身板,一看就不像干编剧导演的人。”
星绮低着头踮脚尖听训,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噗嗤’乐了,“合着您这意思,只有像李老师他们那样才能当编剧吗?您这是体型歧视啊。”
星绮说的是前两个单元的编剧李俊生,因为长期伏案写作不运动,体重巅峰的时候有190斤,整个人身子圆圆的,站起来肚子大的连自己脚尖都看不到,没少拿自己的体重开玩笑,说编剧就是三高职业,高体重、高压力、高待机。
许文山也想到李编的样子,忍笑挥着手让她该干嘛干嘛去。
星绮领了指令转了一圈没事做赶紧又回了酒店。
孟醒已经趁着这个时间又把她的房间收拾了一遍。剧组待遇不错,每个编剧都有单独的房间,还有自己做饭的东西,但是对于星绮来说那个就是一个摆设。
星绮回来看房间焕然一新,笑着说他是田螺先生。
“田螺先生当然少不了一顿美餐了,快洗手吃饭吧。”孟醒推着她进去洗手,自己又去厨房端菜。
“哇塞,两个人,三菜一汤会不会有点奢侈啊?”星绮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美食,食指大动。
“你喜欢就好。”孟醒坐在对面看她笑得开心,也是一脸满足。
“去片场许导演又说你了吗?”许文山的严厉孟醒也有所耳闻,担心她被骂。
“没有,他忙着呢,没时间搭理我。”说到这里星绮放下筷子看着他,“你真的确定这十多天都呆在这里吗?可我没有时间陪你,而且我病也好的差不多了,要不你就回去工作吧。”
灯光下的女孩还带着病中的一丝柔弱,两只眼睛湿漉漉的发亮,看起来还带着少女时期的单纯干净,许是长期在学校里学习,让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一个27岁的女人。可能也是这个原因,她对自己向来直接,不懂迂回。
“我可不是代表自己来的,还有陈然那份。”孟醒拿陈然出来说事,看她一脸为难,只好继续说道:“既然你觉得自己没事,那我明天走好吧?只不过你欠我一顿饭,回去记得还我,要你亲自下厨的那种。”
星绮看他脸色正常,松了一口气。举起双手发誓,“肯定不会忘,正好那会然然也在京都,一定给你们做好吃的。”
吃过晚饭两个人本来打算去附近的影视基地转转,被小侯的一通电话打断。
“怎么回事呀?不是说场地没问题吗?”星绮一边跟着小侯往外景地赶,一边问道。
“是没问题,但是前两天山区里下了一场小雨,道路实在泥泞,车进不去,机器也不好搬,而且场景看起来和之前的拍摄也合不上,许导有点生气,把工作人员挨个骂了一遍。”
星绮叹气,因为统筹和制片漏了几个场景,导致之前拍过的场景又要重新来过一遍,这是大忌,意味着不不仅要多花出一倍的经费,还必须和前面的镜头做到无缝衔接,否则前面的功夫也都要白费了。
星绮和小侯费劲的爬到山里,发现好多场景因为下雨都被破坏了,根本不能用,回去跟许文山一汇报,果不其然又是一顿发火,统筹和制片首当其冲,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半夜几个领导和编剧一合计,之前拍的镜头全部废掉,场景重写重换,明天开始先补拍之前的镜头。
制片主任耷拉着脑袋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要是别的导演可能为了经费考虑能过去就过去了,但是许文山却不可能让自己的作品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晚上十二点多,孟醒问他怎么还不回去,星绮发了一个跪地求饶的表情,告诉他自己要熬夜加班,让他好好休息。
剧本一直改到凌晨四点,星绮和主编方姐一人一个大棉袄,就着椅子就睡着了。
一直睡到早上八点开工,星绮从卫生间简单收拾一下,就听见走廊乱哄哄的异常热闹。
“方姐,外面怎么了?怎么这么热闹?”
方姐刚从房间回来也是一脸兴奋,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还给自己画了个装,精神头足的一点也不像是刚熬完夜的人。开心的说道:“沈镜来了,正在许导屋里说话呢。”然后又拿着自己的本子跑出去了。
星绮呆在原地反应了一会,才想起补拍的镜头里好像是有他的部分,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会议室和许导的房间都在十楼,星绮刚出门就能看见许导门口围着一大堆剧组的工作人员和一些演员,里面想必更是热闹。
正犹豫着就看见孟醒从电梯里出来,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笑着冲她走过来。
“你怎么上来了?”星绮看他一身运动衣,知道他应该是刚跑步回来。
“来接你啊,一晚上没睡,工作忙完了吗?”
星绮点头。
“那回去吧,我熬了粥,还在外面买了早点,吃点睡一觉,我订了下午的机票,一会去送我?”孟醒不等她说话,拉着她的手往电梯走。
中间经过许导的门口正好看见几个主演和沈镜正坐在沙发上聊天,那个人一脸笑意,礼貌中带着疏离。
房间里许导和几个主演正在讨论接下来的剧情,还有最后几场大戏就要杀青,大家的情绪也基本上都到位了,就剩一些细节边拍边讲就可以。
沈镜一边漫不经心的听许导给其他人讲戏,一边看着门口发呆,外面的声音吵得他有点头疼,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男人拉着那个小编剧过去,看样子应该是情侣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