匍匐在地的雷勒不甘地抬起了头，这才想起了接到智天使大人命令的自己，赶赴冰川要塞的目的。
他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为什么座天使不在这里！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火织又踹了他一脚：“你觉得你还有资格问问题？”
雷勒：“……”
“算了，看你丫智商不高的样子，我就大发慈悲地给你多说两句好了，”火织半蹲下来，轻蔑地拍了拍雷勒的脸颊，“傻逼，你现在还没意识到么？神域的天使啊，都被智天使利用了。”
“你居然敢说智天使大人的坏话！”雷勒顿时勃然大怒，“那位大人，可是神的代言人！”
火织又站起来踹了他一脚。
雷勒：“……”
雷勒瞬间老实了。
“你应该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神域流传出了罪天使与人类勾结在一起的罪案吧，”火织慢慢悠悠道，“这些和人类勾结的天使，其实都是智天使派出去的。他啊，可是在主动与人类联邦的司令官交涉呢……”
“这不可能！智天使大人怎么会和下等的人类勾结！？”
火织踢了踢腿。
“……您继续说，您继续说。”
“你知道么，其实人类和天使是同出一脉的，”火织继续说着，见雷勒目瞪口呆，他顿时不由得心中暗爽，颇有点找回场子的感觉，毕竟之前他听容映也讲述这段秘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比之雷勒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或者说，天使所在的宇宙位面中的所有种族，其实都是由旧世代的人类演化出来的。”
而这时，默默不语的欧帝娜却是突然出声道：“座天使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抵达旧地球了吧？”
火织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戴在手腕上的终端中显示的时间：“差不多了。”
“可惜我们在这里没办法看到旧地球上的风貌，”欧帝娜的脸上露出了可惜的神情，她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雷勒，接着朝雷勒说道，“只要看一下旧地球的状况，就会知道一切的真相了。”
“……你什么意思？”雷勒艰涩地问着。
欧帝娜没有说话。
她抬起头，遥遥地望着要塞穹顶之外的星河。
如果容映也离开前所揣测到的，越司令与智天使共谋的终极目的真的是……那能阻止这一切的，真的就只有……
这时候，火织却是换了个话题，突然道：“对了，你知道不？这个世界的人类在进化的时候，进化链上衍生出了一个很神奇的进化方向呢。他们出现了所谓的‘次级性别’，成长到一定的年龄时，会分化出‘Alpha’、‘Beta’以及‘Omega’这三种次级性征。并且受这个人类宇宙的法则影响，从我们所在的天使位面来到这里的天使，也会进行分化——毕竟天使本质上也是一种人类呢。”
“……你想说什么？”
火织摸了摸下巴：“座天使曾经告诉我，他来到人类世界后，分化成了Alpha。现在呢，我也出现了些朝Alpha分化的倾向。欧帝娜最开始的时候，也是朝着Alpha发展的，只是后来因为某些关系，她原本的躯壳损毁，意志被植入了一个女性Omega的体内。因为这个，最开始的时候，其实座天使并没有想到智天使的目的，但是前不久呢，他终于猜到了。”
雷勒听得头都要大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火织张开了口。
而就在他说话的一刹那，似乎是同步了一般，在旧地球上的容映也，在同一时刻说出了和火织言语内容完全一致的话。
“结束即为开始，Alpha亦为Omega。”
图书馆遗址。
休整中的容映也在超灭诉说完自己的来历后，缓缓地开了口。
他喝了一口越斗帮他热好的咖啡。
“你不知道两千年前的真相，但我多少却是猜到了，而越司令和智天使，恐怕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一切，所以才会联手，”容映也道，“这个人类世界，和天使世界，本就是由同一个原初世界，也就是终末之冬所毁灭的旧地球分化而来的。”
“人类世界代表着‘Alpha’，即为最初，而天使世界则象征着‘Omega’，意为终末。受固有属性的影响，进入人类世界的天使们，会无一例外地分化成Alpha。”
“越司令的目的地，屹立在旧地球极点之上的建筑，就是最强而有力的证据！”
容映也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看向了图书馆遗址的窗外。
此时。
风雪渐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降临在旧地球上了。
是越司令的舰队。
而伴随着战舰的下落，隐藏于暴风雪中的建筑，也缓缓地显露了它的真容。
那是——
第138章
见越司令的舰队抵达了神殿, 容映也立刻收拾好了行装，与越斗、超灭一同再次启程，赶赴那座位于旧地球中心的庞大建筑。
按照容映也的计算, 受仍旧肆虐着的终末之冬的影响，越司令的舰队是没办法直接降临在中央神殿里的……更何况中央神殿整体呈高塔状，也没有可供战舰降落的平台。
对方如果想要登上中`央神殿, 势必得在神殿的周围进行迫降, 而后才能徒步接近中央神殿。
容映也预估越司令进入中央神殿底部的时间是一天。
在此之前，他和越斗、超灭完全可以使用中央神殿附近隐藏的快捷通道, 抢在越司令之前提前到达神殿的顶端——秘密通道是火织在容映也选择分头行动、与越斗和超灭一同前往旧地球前告知他的，是只有常年率领天使军团征战的炽天使才知道的捷径。
与越司令上了一条贼船的智天使并不知道这处密道。
如果容映也的推论正确，人类世界与天使世界都是源自同一个“原初世界”, 那么这条隐藏的捷径必然是存在于人类世界的中央神殿附近的。
果不其然，在风雪中行进了一段时间后, 容映也一行三人便找到了火织所说的“密道”——这是一处隐藏在冰封大地之下的隐秘避难所，而所谓的捷径, 正是避难所中的废弃地铁。
在避难所中找到了一台锈迹斑斑的战争机器伽玛, 并对其进行了简单的维修与充能后，使用伽玛作为代步工具的容映也三人，便迅速而隐秘地在地下铁道中飞快前进着。
·
“从这里上去之后，就是中央神殿的地上一层了。”
在暗无天日的地下铁道中疾驰了数个小时后, 战争机器伽玛便在一处新的避难所中停了下来。
跃下驾驶舱后, 容映也便抬手指向了废弃地铁站的一处楼道——按着火织的说明, 这处地铁避难所正巧位于中央神殿的下方, 而且还有着专门的通道, 可以直达基层的某个仓库。
火织以前的时候，会时不时地偷偷从地下避难所溜进物资仓库, 在里面吃喝玩乐。
……当然，他倒是拒不承认自己是在渎职怠工。
“不过……”容映也收起了手，面上忍不住露出了谨慎的神情，“天使的中央神殿应该是进行过改建的，人类世界的‘神殿’，应该还是原初世界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它原本承担着怎样的职能。这上面会是什么光景，就算是我，也说不上来。”
三人都有些凝重。
登上楼道，就意味着，再过不久，他们就会直面越司令，进行最后的战斗了。
容映也已经揣测到了越司令搅乱两个世界，并在这个节点突入旧地球的终极目的。
而这将会给人类世界与天使世界带来的影响，是他绝不能接受的。
就算不是为了他人，仅只是为了越斗，他也必须阻止越司令。
智天使十有八`九还被越司令蒙在鼓里，并不知道越司令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否则的话，狡诈的智天使绝对不会和越司令合伙。
容映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的手有些颤抖。
即便是当初被送上神域的审判庭，被宣判有罪时，他的心都没有如此混乱过。
这时，和他并排在一起的越斗却是突然握住了容映也的手。
“你很不安么？”越斗问。
容映也本想否认，然而在发现和自己十指相扣的越斗居然手抖得比他还厉害后，容映也却是险些忍不住笑出了声。
明明越斗才是真的紧张到哑火的那个，结果却反过来安抚他……
“我没有紧张，”容映也收了收手，反手将越斗颤抖的手给攥紧了，“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我有点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