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离不开谁。
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无关。
开心过好每一天。怎么快乐怎么过。
有些事即使是个错误,也不要后悔,后悔没有用。
无需与命运计较太多。你要做得就是,要么忍受,要么改变。
她终于有勇气选折后者。
——
前不久,辛思发现自己终于怀孕了。她在决定肚里孩子去留问题的时候,陈默现在对她所做的一切突然让她很感激。这样也好,她想。她才不会滥用母性。她也绝对不会再为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生孩子的。何况,如果生下来也只剩“苦”一个字。
她蜷缩着身子,双手捧在腹部上,她竟然由衷希望她或他趁着此刻无声得离开。
而陈默还不知道,她已经怀了他日思夜想的第二个孩子。
如果知道,又怎样呢?
周遭只剩一片死寂。
一场硝烟终于结束在陈默说出的“离吧”。
的确,这确实也是一种很明智的选折。在一起的两个人却不在一个世界,这才是最可悲的事。辛思再也不想这样延续下去。
陈默疲倦地倒在床上,他的心情糟糕到极点以致于睡意全无。但为了明天见到那个女人时能够精神点,他强迫自己闭上双眼。
辛思看见墙上的挂钟指向三点半。她本想去客厅睡的,但想想算了,睡哪都一样。何况,凭什么呢?
她贴在床沿上,与陈默之间的距离尽量能拉多远就拉多远。她对睡在旁边的这个男人再也没有任何留恋。
终于结束了,她想。
她将手机安装了微信,输入几次,不是帐户出错就是密码输错,熟思了会又输入一遍,这才进去了。
里面全是红色提示,太多未读消息。她随意点开其中一个:越来越多的女人拼命的赚钱,也许是这个社会能给女人的安全感越来越少了。以前我觉得安全感是一个承诺,是过马路时紧握的手,是温暖的话语。如今,能给我安全感的却唯有明媚的阳光,繁华路口人行道的绿灯,出门时口袋里的钱包和钥匙,手机里显示的满格电……每个女人都希望找到个很爷们的男人,最后却发现把自己变成了爷们。
辛思瞬间淹没在以泪为名的海洋里,随波荡漾。
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
第9章 报复
陈默走后不久,辛思愣坐在床沿,目光无心落在床上方的白墙上,空落落的,跟她的心一般。这才意识到,结婚10年,竟然一张合照也没拍过。
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条鱼儿,掉落在玻璃深缸里,里头没有一滴水。她带着混杂不安的满腔热血,一点一点注入自己的心和血,破釜沉舟,总相信滴水石穿。起初只能淹没自己的鱼鳍,但她仍旧矢志不渝。她由一条固执痞性的大鱼,因倾注心血的缘故,连带消磨了个性,逐渐退化成一条小小鱼,不再光彩照人。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那清澈源流如潮水不断上涨。她在玻璃深缸里心满意足地游来游去。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鱼儿以为自己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家,和玻璃深缸共筑的家。它以为自己是深缸的唯一伴侣,以为深缸是自己的避风港湾,彼此惺惺相惜,不离不弃。
可突然有一天,玻璃深缸发话了:你走吧,这儿不是你的地方。我的意愿不可能也不是和一条破鱼朝夕相处。我要找寻那条无与伦比的鱼,无数人争先恐后要得到它。但它最终选择了我。我不会让它跟随别人的,谁也别想。它比你高档,有着健美的身形,缤纷的纹理,优雅的泳姿,是会游泳的艺术品。而我天生就喜欢艺术品。你赶紧滚吧。但是,滚之前,得把你的心和血留下。
当初一厢情愿认为,感觉和感情这两回事,总是可以慢慢培养的。细数似水流年,结果仍旧只是一厢情愿。
一滴泪滑落。
“姐,我起来了。”陈新站在卧室门口。
“好。”
辛思背对着迅速用手将眼泪拭去,起身走到她跟前摸摸她的头发,挤出一丝笑容:早餐想吃什么?
“都成。我不挑。”
“好。”
一边,点火,热锅,入油,磕蛋。另一边,水开,倒麦片,小火三分钟,加牛奶,煮沸一分钟,撒入杏仁。
在陈新洗刷的间隙,辛思就把营养美味的早餐做好了。她铺好餐具,坐在餐桌旁,看着厨房一层层码放整齐的锅碗瓢盆,不由心生患得患失,目光漂移,有些呆滞。
没过多久,迎面走来一个约摸10岁的女孩,落座,夹起荷包蛋轻咬一口,嘴角沾满金黄的液体。
“爸爸,你煎的荷包蛋外酥内流黄,像一朵美丽的向日葵,特别好吃。不过下次我想吃卤溏心蛋。”
“那可不行。溏心蛋和流黄蛋,都要少吃。”
“为什么?”
“因为容易被沙门氏菌感染。”
“那为啥今天的你都可以答应?”
“是简单阿姨做的。她知道你想吃。”
辛思睨了简单一眼,见她满脸堆笑,腹诽:只会笑里藏刀的假猴子。她把剩下的一半丢回碗里,没好气:“既然容易细菌感染,那为啥还要给我吃呢?这不明摆着想让我生病吗?”
“偶尔吃的话,没关系的,或许还能增强抵抗力。有时候,被保护的太好,反而不是一件好事。”简单解释道。
“既然增强抵抗力,那你吃吧。”辛思起身离开饭桌。
“你这孩子什么态度?”父亲有些生火。
“没事没事,你跟孩子闹什么脾气。”简单语气很轻。
记得最牢的那次是她发烧39.9℃,父亲心急如焚得抱着她要冲去医院的时候,却被简单横身拦住了。
“先不用去,明天再看看。”辛思记得她是这么对父亲说得。
“可她都烧成这样了……”父亲急张拘诸。
“等72小时再看看。”
72小时?这个女人要烧死她吗?要让她死吗?这个恶毒的女人。辛思腹诽。
“爸,我难受……”她整个人都恹恹的。
简单想用手试探辛思,她见状把脸转向另一边。
“可……”父亲面露难色,迟疑不决。
“她已经10岁了,面色正常,并未发冷,并未呕吐腹泻,说明没有那么糟糕。相信我。”简单紧紧抓住父亲的手,态度坚定。
父亲只好作罢。
随后,简单给她换上棉质短裤短袖,额头附上一片退热贴,睡着时用薄毯一角遮住肚子,时不时给她喂温水擦身子,衣服湿透了,又帮她换上新的。
“不用退热药吗?”父亲不安地问。
“不用。相信我。”简单声音温柔。
“好。”
在简单细心护理下,辛思终于退烧了。
事隔多年,方知她这种有着极强抵御外界压力的能力大抵就是这么来的。
“姐,你在想什么呢?”
陈新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辛思这才回过神,发现她已经吃好了。
“没,没什么。换衣服去吧。”
“好。”
辛思起身本想收拾,后面想想又算了。她为什么还要替陈默将这个即将更换女主的房子清洁干净呢?她累了。实在太累了。
她进卧室打开衣柜,迅速扫一眼,大抵同一款式,都是t恤。
“如此看上去旧的和抹布没啥区别,你早该买条新的了。陈默也真是的,怎么不给你买条新的呢?”
她深吸一口气,又用力呼出一口气,开始气愤起来,最终在稀拉几件中扯了一件颜色不那么陈旧的蓝色t,其实算是最像样的一件了,往身上一套,略显宽大了些。又挑了条牛仔长裤,有些时段没穿,上身时还真有点不太适应那种修身紧绷之感。
那个女人该凸的凸,该凹的凹,玲珑有致,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作为女人,她清楚得知道那种要钻地洞的感觉,更何况陈默这个男人不会被勾魂呢?
男人对性的忍耐力,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辛思憋住气,缩了缩肚子,扣眼对上了。她前后左右的来回反复摆弄,反复琢磨,反复比对,想找出与那个女人形象的一丝相似之处,发觉徒劳无功。
不过,自己这些年不在意身材的情况下,还能保持住体形,算是难得的一件好事吧。这将在她即将图谋不轨的计划中领先了一小步,她开始庆幸。
她在落地镜前将自己稍加拾掇一番,准备带陈新去他爷爷家。这几天国庆放假。这是陈新自己提出的。陈新见她阴郁的脸,意识到昨晚发生的事,大概觉得要给她一个独立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