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干嘛，快点过来啊！”
岐山连忙走到巨木的另一头，想山雀一样蹲下身去，作势要抬起它。
“哎，你行吗……”
看他动作这么猛，山羊还真担心会不会将他压坏。
“可以的，可以的……”
岐山连连点头，二话不说将巨木那一头抬到自己的肩膀上，山雀见他这么迅速，也不再多话，将巨木这一头也抬起放在肩膀上。
嘶，还真相当地重呢。
两人吭哧吭哧地走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回到部落。
此时密林里的雪还没有融化，树木枝头都被积雪压弯，两人抬着巨木跌跌撞撞地走着，时不时就撞到了一旁的树木，那枝头的白花花的积雪瞬间花落下来，撒了他们一身。
等程扬看到两人时，他们身上的兽皮已经被雪水浸湿。
山雀和岐山将巨木小心翼翼地放在程扬身旁，他身边已经堆满了不少这样的巨木，而此刻，程扬也没有闲着，拿着一个石斧，将那些巨木一点点地劈成差不多大的木柴。
而他身前则是一整排的土窑。
这些土窑规模都不是很大，只有山雀胸口那么高，此刻欧冒着一丝丝白烟，冬日里寒风不断，那些白烟刚升起，便散了形。
山雀看着成羊小小的人儿费力地挥动着那把石斧，劈柴的速度却是很忙，主动走上前去。
“成羊，要不我来帮你？”
不过是劈几根木头，山雀觉得让他来的话，要不了多少时间。
程扬皱起眉头，他们身上已经是湿漉漉一片，这种天气极容易着凉。
“你们还是快去风雷叔那里喝些姜汤。”
一直静默地跟在山雀身后的岐山咧了咧嘴，想起那所谓的姜汤发出的奇怪味道，一直紧绷着的脸皮终于忍不住抽搐几下，他是真不喜欢喝姜汤。
山雀却是很配合，走近岐山身旁，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拉着人一起往风雷那里走去。
程扬将手里的石斧放下，查看一下眼前的几个土窑。
这些土窑就是单纯用黄土堆积起来的，只有了两个洞口，一个是用来将木柴放进去，另一个洞口则是用来排气，等烧制时，两个洞口都会被密封起来，只留一个很小的缝隙。
烧制一批木炭差不多要四五个小时，而这个土窑能装下的木柴并不多，所以程扬便多建造了几个土窑，这样就可以同时一起烧，可以提高不少的效率。
其中一个土窑已经烧制了很长一段时间，程扬见到它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冒白烟，走过去伸手一摸，果然，土窑已经发凉了。
程扬眼睛一亮，赶紧将密封的洞口打开，伸手感受里一下里面的温度，确定里面的火的确是熄灭有一段时间后，小心翼翼地将窑里的的木炭掏了出来。
他从帐篷里取出一些藤筐，将木炭小心翼翼放到藤筐里，有一些木炭已经碎了，不容易拾起，程扬打算扎一个扫帚将它们扫起。
将土窑里的木炭都清理出来，程扬再将之前劈好的木柴重新放入其中，将洞口再次仔细封好，看到有细微的白烟冒出，才放下心来。
他收拾出一藤筐的木炭，打算拎到风雷那里去。
风雷负责部落里的伙食，那里常年堆放着许多的木柴，要是有了木炭的话，风雷以后烧火就方便了。
至少这木炭不会像木柴那样冒浓烟，不仅呛人，那浓烟含毒，长时间吸入，对身体肯定是不好的。
他发现风雷经常咳嗽，估计肺部受到了浓烟的影响。
整整一筐的木炭，程扬背过去时，发现山雀和岐山二人还在此地。
端着陶碗的岐山苦着一张脸，小口小口地抿着姜汤，程扬见了，不由失笑。
“姜汤最好还是趁热一口灌下去，这样慢慢地喝，反而觉得更难喝……”
“就是啊，都跟他说了，他偏偏不听！”山雀连连点头，他转身看向程扬，发现他背着一箩筐，便走上前来帮他。
接过手后才发现还挺沉，山雀嘟囔了一句，“这黑乎乎的疙瘩是什么啊……”
岐山总算是将那剩下的姜汤都喝下去了，风雷接过他手里的空碗，抱怨道，“你还不爱喝，我这野姜不多了，等过两天，你想要也没有了！”
“放心，风雷叔，我那里还有一些！”
程扬承诺道，“待会儿我就送一些来。”
这野姜本身就是程扬发现的，他之前试着种过，发现户外温度太低，他将野姜种在碎陶片里，放在了自己的帐篷里，现在长势颇好。
风雷的脸色缓和起来，他原本还担心没有这野姜族人会不会受寒，现在总算能放下心来。
可不是他多想，如今的九黎部落，人数和以前相比，那真是整整多了将近一倍，可却至今没有人受寒死亡，要是有人发热了，一口姜汤逛下去，蒙出汗来也就好了，在风雷看来，这野姜比那些羊角弓还要重要多了。
羊角弓顶多能帮猎杀敌人，而野姜可是可以用来救命的。
真不明白为什么族人都对羊角弓趋之若鹜，风雷叹了一口气，看向山雀，只见他在摆弄一团团黑漆漆的疙瘩。
“这是什么啊？”
“哎，等等……”
程扬赶紧制止想要伸出手的风雷。
“这是用来烧火的，”程扬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几个大陶锅，然而转眼风雷，“但是这炭渣不能弄进锅里。”
风雷现在正在熬汤，要是手上碰了木炭，难免不会沾到了一些灰渣，是他失算了，后世人们用煤球时都有一个火钳，光用手抓的话，的确是有很大的隐患。
或许可以造一个小铲子？程扬想起曾经在农家乐看到的掏锅灰的小铁铲，心里有了一丝丝想法，不知道这木制的铲子能不能用，留心一点应该不会被烧着了吧？
“你是说这黑疙瘩可以用当柴火烧？”
“什么东西可以当柴火烧？”
突如其来的声音传来，引得在场几人纷纷转头看去。
山雀眼睛一亮，立即凑了过去，“头人，你们回来了啊？”
炎将手负在身后，他身旁站着叟公，二人脸上纷纷挂着笑，看上去心情不错。
山雀围着二人跳来跳去，左看看右看，没找到想要看的东西。
“头人，怎么就你们回来了，他们人呢？”
部落里现在几乎是没有闲人，每个族人都忙碌了起来，除了山雀这些人在林子里伐木，还有一批被认为颇有射箭天赋的族人，如今已经组成了一个分队，每天由炎和叟公带出去练射技。
山雀看了半天，发现只有炎和叟公回来了，那些射箭小分队的族人一个人影都没有，心里难免失望。
他还想趁这个机会，借来一把羊角弓练练手呢，作为一个汉子，他是真的对射箭十分感兴趣，可惜天赋不够，只能到伐木小队去砍树。
部落族人几乎都会狩猎，伸手个个不错，也不缺一把力气，倒也真的挑出了不少的射箭好手，炎和叟公每天都领着他们去一个固定场所，那里摆放了不少按程扬要求作出的靶子。
想到训练场上的族人这几天射程越来越远，准头也是越来越好，炎心里很舒畅，不仅是他，就连一向情绪内敛的叟公都有些喜形于色。
不能怪他们今天如此激动，想到之前看到的一幕，巴托居然一箭射杀了空中飞鸟，炎和叟公按耐不住自己躁动的心。
哪怕他们对这羊角弓不太了解，也知道能做到这样真的很厉害。
炎看着程扬，目光灼灼，“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去攻打那些流人？”
程扬略作思索，沉吟一声，转头看向炎，“随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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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郁郁葱葱的密林中, 树木遮天蔽日, 不知在此有多少年份，这里长期见不到日光。
枝繁叶茂的古树被缠缠绕绕的藤蔓围起, 四处都是灌木矮丛, 而在其后，隐隐有热闹的声音传来。
一口石锅架在熊熊燃烧的火柴上，锅里的肉汤不停翻滚, 扑鼻的香气随着袅袅升起的白烟飘散开来，一群裹着脏乱兽皮的流人围着石锅喘气, 嘴里的哈喇子就差没滴到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