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记(84)

隋霄远拨开隋霄仲放在自己肩头的手,转身便往屋里走,说道:“与你无关,就算今日不是你带柳老爷过来,两家的恩怨摆在中间,早晚都会被揭开的”。

隋霄仲跟在隋霄远的身后,询问道:“后来,你去找柳玉颜了吗?她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啊?”。

隋霄远想着桂花树下,柳玉颜分享给自己的温柔,鼻尖仿佛还弥留着桂花的香气,眼神也渐渐温柔了起来。

隋霄仲见隋霄远没有理会自己,试探性的拍打着隋霄远的肩头,询问道:“隋霄远?”。

回过神来的隋霄远不屑的瞥头看了一眼隋霄仲,敷衍道:“与你无关”。

隋霄仲倒是不以为然,依旧跟在隋霄远的身边,不依不饶的问道:“那你觉得,我们隋家跟他们柳家的恩怨,能不能解开啊?要是解不开,估计你跟柳玉颜的事,也就没戏了”。

隋霄远停住脚步,转身看向隋霄仲,问道:“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的?我们之间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隋霄仲呆呆的现在原地,看着隋霄远渐行渐远的背影,抱怨道:“我真是好心没好报,隋霄仲你就是贱,非得多余过来!”。

……

第二天一早,隋文卓来到了付氏的院子中时,赶上付氏正在用膳,付氏虽有邀请隋文卓再坐下与自己一同用些膳,不过,隋文卓委婉的拒绝了,独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付氏用膳,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仲儿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我请人算了一卦,明日是个提亲的好日子,你明日一早,装扮得喜庆点,随我去徐家,向徐家的三小姐提亲吧”。

付氏听到隋文卓的话后,将手中的粥放下,扭头看向隋文卓,眼色格外冷淡,责备道:“霄伯是隋家的长子,他还都尚未娶妻,老爷倒是着急起小儿子的终身大事了!”。

隋文卓早就猜到了付氏的这套说辞,但还是垂下头,用一只手撑着额头,苦口婆心的向付氏解释道:“夫人,霄伯已经不在了,现下只有仲儿是你的亲骨肉,你难道就一点都不为他着想?”。

付氏垂头,楚楚可怜的感叹道:“霄伯已经不在了,他在那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孤孤单单的,我必须时刻惦记着他,不然,他就真的不在了啊!”。

隋文卓安慰付氏道:“夫人,逝者已矣,生者还是要过下去的啊,若是为仲儿提亲,你这个做亲娘的都不出现,会让人家怎么看待仲儿啊!”。

付氏别过头,不看隋文卓,也默不作声的,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好在隋文卓这时起身,趁着付氏犹豫的空挡,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我派人过来请你”。

隋文卓说完,目光在付氏身上打量一番后,留下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离去了。

……

佟府这边,一大清早,就呈现出一副鸡飞狗跳的画面,原来,今早在用膳时,佟自修提出要给佟绣念指一门婚事,而佟绣念就借着这个档口,向佟自修透露了自己早已对贺森芳心暗许,这下可把佟老姨夫人和佟自修给吓坏了,尤其是佟自修,当机便表示,他不赞同这门亲事。

这样一来,火爆脾气的佟绣念也不干了,好好的一个早膳,闹得不欢而散了。

回到自己院子的佟绣念开始摔起房间里的花瓶、摆设,吵闹着道:“爹就是自私,十足的自私鬼!”,就连老姨夫人过来安慰,依然不能安抚好佟绣念。

后来,早膳时的话就在整个佟府中传来,自然而然也传进了贺森的耳朵中。其实,贺森早就知晓佟绣念的心意,而正是清楚佟自修不会同意,贺森一直以来都有意的拒绝着佟绣念,这次的东窗事发,倒是让贺森感觉轻松了不少。

正当贺森一身轻松的坐在书房中,翻看着上次在书馆里买回来的书时,佟府的老姑爷、贺森的亲哥哥贺年过来了。

面对这个年长自己十多岁,又不时长见面的哥哥,贺森显得有些羞涩和畏惧,赶快命人上茶,恭恭敬敬的请贺年上座。

随后,贺森小心翼翼的问贺年道:“不知兄长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贺年拿起新上的茶,喝了一口后,对贺森说道:“森儿,今早的事,想必你已经听说了,为兄觉得,若是你能入赘给佟家,佟老爷兴许会答应把绣念嫁给你”。

贺森对于贺年的这番话显得有些意外,他僵硬的拿起一旁的茶杯,犹豫片刻后,又放回了原处,义正言辞的说道:“若是依兄长的话,那我们贺家的香火可就断了啊,这要如何对得起爹和娘的在天之灵”。

贺年摆了摆手,对贺森解释道:“诶,你看你,整日读书,都快成书呆子了,香火什么的,有那么重要吗?若是你真的入赘给佟家,还用得着如今这般寒窗苦读,别说你了,就连你的子孙后代,都能衣食无忧了,爹娘会理解你的”。

贺森满目哀愁,垂着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说道:“兄长,弟弟仍然记得多年前,你坐在我们那间破旧、狭窄的小茅屋里,读书读到废寝忘食,怎么,过了十多年平稳、富裕的日子,竟叫你贪恋起靠女子的日子来了!”。

贺年很是诧异的看向贺森,朝他厉声呵斥道:“大胆,书中写的长幼有序,你都就饭吃了吗?竟然这么跟我说话!”。

贺森自然知晓自己说话失了分寸,可这其中的每一个字都是自己发自肺腑,不得已,贺森只好满怀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是贺森失礼了”。

贺年很是无奈,长叹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森儿啊,你可知道,当年若不是为兄答应入赘佟家,娘何来如此安逸、轻松的晚年生活,你,更是只怕一辈子都只能待在穷乡僻壤,别说读书了,就连买书的钱都没有,你以为金榜题名,高中状元,对于我们这种寒门子弟那么容易的吗!我正是清楚这些,才会做此决定,而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一直连乡试都不能通过,难道要一辈子考下去吗?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的后代着想啊!”。

贺森听着贺年的话,默不作声思量了起来,眉头紧锁的样子,看着就让人为之动容,终于,贺森抬起头,信誓旦旦的说道:“兄长放心,弟弟心里自有打算,我们贺家能有今天不容易,我不会让它毁在我手中的!”。

话虽这么说,不过贺森心中嘲讽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对着贺年离去的背影,不屑的一笑。

……

柳家这边同样不消停,经历了昨日一事,柳章卿就像是看贼似的,整日盯着柳玉颜的一举一动,搞得专心绣裁缝店送来的花样的柳玉颜烦躁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绣错了好几针。

终于,柳玉颜忍不住了,放下手中的针和线,瞥头对坐在自己一旁的柳章卿说道:“父亲,请问女儿到底做错什么了?若还是昨日那事,女儿已经跟您道歉了,也承认了错误,您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柳章卿见柳玉颜很是生气,赶快尴尬的笑了起来,连忙解释道:“你这丫头,父亲是那种不依不饶的人吗?我这整日陪在你身边多好啊,有朝一日你嫁人了,想见父亲都难了!”。

柳玉颜一听,羞涩的低下头,重新拿起针线,又绣了起来,难为情的说道:“父亲好端端的,说什么醉话!”。

柳章卿心中很是替柳玉颜惋惜,毕竟自己女儿空有一身精湛的医术,奈何无处施展,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喜出望外的对柳玉颜说道:“颜儿,为父觉得,你不如就在我们这个小小的院子中开家医馆,这巷子里都是些穷苦人家,有的病了多年,只因没钱看病,只好年复一年的耽搁着,正好,你懂医术,也算是没有空付了你师父对你的良苦用心,我们给人号脉诊病,不为挣多少钱,就像是为父替人读信、写信,只要能凭借自己的一点力量,为有困难的百姓排忧解难,就不枉你我这人世间,来过一遭!”。

听到柳章卿的一席话后,柳玉颜垂着头,盯着手中的绣图,手中虽拿着针,不过却停了下来。

柳章卿见状,有些担心自己说错话了,赶快询问道:“颜儿,你怎么了?愣什么神啊?”。

柳玉颜赶忙抬头,微笑着看向柳章卿,摇摇头,安慰道:“没什么,女儿只是觉得,能成为父亲的女儿很是幸运,父亲的提议,女儿一定照做,日后,女儿一定会成为父亲的骄傲的,父亲未达成的心愿,女儿会替您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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