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记(8)

“隋霄远,你怎么每次来也不让下人通报一声啊”,隋霄仲满面笑容,把隋霄远请进来了屋里,又叫人上了茶。

“哈哈哈,正好看看,你有没有听父亲的话,在房中好好读书”。

“快别提了,你也是知道的,我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只是这个事实,父亲不愿意接受罢了,苦了我的丽丽姑娘,这几日要独守空房了”,说罢,隋霄仲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拿起桌上的《中庸》,扔到了隋霄远的怀中。

隋霄远随意的翻弄着《中庸》,说道:“我看,你还是少有这些杂念吧”。然后,把书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收起脸上的笑容,看着隋霄仲,又说道:“我这次来是为了给你送东西的”,隋霄远故作玄虚的停了两秒,喝了口茶,又接着说:“昨晚父亲让你在院中读书,我常来你这里,早就知道你这里哪有什么书,所以,我把我收藏多年的四书五经都给你送过来了”。

隋霄仲原本眼中四射的光芒,听到隋霄远一大早送来的礼物竟然是书,一下呆滞了起来,摆了摆手,说道:“你还是继续收藏吧,我可不需要,我又无心科考,读什么四书五经,有那时间,还不如,去醉仙楼里喝酒呢”。

“霄仲,你还是不要违抗父亲的好”。

“哎呀,隋霄远,我知道,我这就是说说而已,对了,你听说没,父亲和母亲早上争吵了几句,父亲还说要休妻呢”。

“过来的路上,听下人说了两句,可能父亲是在气头上,随口说的吧,霄仲大可放心,母亲只是心愿未遂,等大哥冥婚这件事结束后,母亲会为我们考虑的”,隋霄远又喝了口茶,然后说道:“霄仲这里的茶,可真是香啊”。

“自从大哥离世,母亲何时为我们着想过,我都习惯了,只怕母亲根本不在乎休妻,就像不在乎我们是一样的”,说道这些的时候,隋霄仲眸间暗了下来,像是个找不到家的孩子。这隋霄仲看似活泼,但在这些事情上,心中的苦,只有跟隋霄远叨叨了。

隋霄远起身,拿上刚刚隋霄仲扔过来的那本《中庸》,走到隋霄仲身边,砸了一下隋霄仲的头,说道:“你在胡说什么啊,小小年纪,不要胡思乱想,否则满脸爬皱纹啊,还有啊,既然你这里都有《中庸》了,那待会儿,我这里的《中庸》,就不给你留下了”。

被隋霄远砸了一下,隋霄仲像是来了精神,看着隋霄远说道:“说什么呢,我一本都不要,麻烦您老还是都带回去吧,我感激不尽。还有,我这里的茶叶,你要是爱喝,待会儿带点回去吧”。隋霄仲,心里感慨道:还好这府里,有一个叫隋霄远的人,而且,这个人与我并非同母所生,但却与我无话不谈,深知我忧之忧,投我乐之乐。

“哎,这书啊,我带来了就没有再带回去的道理,这茶叶,我确实觉得不错,不过,我这整日到你这里偷闲,还怕日后喝不到,哈哈哈哈”

……

下午的时候,付氏换上一身素色的衣服,把院中尽数的财物拿出,装进了箱子中。不顾隋老爷的反对,依然带人,浩浩荡荡的按照梅花说的路线,去了柳家提亲。一路上,城中的百姓有的在猜测,这隋家到底是要去谁家提亲,有的在谈论,隋家要为哪个儿子去提亲,最重要的是,百姓都不知为何,这提亲为何隋家的老爷不出面,让他夫人操办。付氏,根本不在乎这些留言,想着马上就能帮霄伯完婚,心里不甚欢喜。

付氏到柳家的门前时,柳章卿正坐在院中,给邻居顾伯伯读信,听到外面熙熙攘攘的,顾伯伯说要一起去外面看看,可柳章卿却说只有静下心来,才能体会到写信人的情感,便让顾伯伯安心听信。付氏命人将箱子放在门口,除了梅花外,其他人都在门口候着。安排好一切后,付氏由梅花搀着,走进了院子。看到院中坐着的两个老人,付氏不认识柳章卿,没有说话,梅花能当上付氏院中的贴身大丫鬟,这些眼力价还是有的,便开口问道:“请问,哪位是柳家老爷?”。

听到声音后,柳章卿和顾伯伯都闻声抬头,看到穿着华贵衣服的二人,正站在门口,与这个院子格格不入。柳章卿请坐在面前听信的顾伯伯稍等片刻,并表达了抱歉,顾伯伯跟柳章卿也是关系要好的邻居,立刻也点头答应了,表示尽管忙,自己这边不着急。

柳章卿站起来,在走上前去的过程中,朝付氏抬手行了一个礼,打量了一下两人,站在身后姑娘,定是个丫鬟,这个站在前面,穿素色衣服的女人,盘着发髻,无论是衣服的面料,还是头上的配饰,都说明,这是个富贵人家的夫人,可这妇人过来找自己是来写信的,那就太可笑了。便问道:“在下便是,不知这位夫人,屈尊到这茅屋中,所为何事?”。

付氏也打量了一下柳章卿,这个柳章卿虽说是上了些年龄,眉宇间仍留有年轻时的英俊,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的气质,足够让人内心为之一颤,这样的人教育出的女儿,定是差不了。朝柳章卿微微一笑,蹲了下身子,给柳章卿回了个礼,开口说道:“不知柳老爷现下可方便,老身有要事,望与柳老爷商谈”。

“夫人客气了,老夫这里,现下正有一位客人,正待老夫为他,读一封家信,不知夫人,可否移步,到寒舍内,稍等片刻?”。

“柳老爷尽管忙,老身到屋中等候便是”。

“那就多谢夫人了”。

……

付氏进入屋里,里面空空荡荡的,连装饰房屋的花瓶都没有,但屋中飘有淡淡的茶香,地方、墙壁,更是一尘不染,让进入这房中的人,顿时,神清气爽,心中格外平静。

没过多久,柳章卿读完了信,送走了顾伯伯。在院中整理了一下衣服,走进了屋中,看到付氏坐在屋中的客位,连忙抬手,请付氏上座。付氏起身拒绝柳章卿,并说自己是个客人,理应做客位。柳章卿万般推脱下,仍是无果,做到了屋中的上座。开口说道:“不知夫人,今日屈尊至寒舍,所谓何事?”。

付氏难掩心中的兴奋,一字一句的说道:“柳老爷,老身是隋府老爷隋文卓的夫人,今日前来,是为了提亲”。

柳章卿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拒绝,柳宥尚未成年,还有大把的时间,一展宏图,只怕这姑娘家的身份地位再好,自己都不会把儿子锁在那深宅中,便说道:“原来是隋夫人,老夫有失远迎,还望隋夫人莫计较”。

付氏知道这是柳章卿说的客气话,毕竟自己有求于人,人家给足了自己面子,自己也不能急于求成,下了柳章卿的面子,也面带微笑,稍微低头,说道:“柳老爷哪里的话,隋府中颇多琐事,老爷实在脱不开身,还望柳老爷不计我家老爷今日未到之过”。

柳章卿,听后,笑了两声,又说道:“老夫家道中落,只能到这茅屋中度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柳家断断配不上贵府啊,况且,犬子尚未成年,才学尚浅,请恕老夫,不能答应这门亲事”。

付氏一听,原来是柳章卿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拿手绢捂着嘴笑了两声,说道:“柳老爷,误会了,老身的意思是,替老身的儿子隋霄伯向柳老爷的千金提亲,不是柳老爷的少爷”。

柳章卿虽没落于这寻常百姓之巷,但对于城中之事,也是知晓一二的。隋夫人口中的隋霄伯,早在五年前,便已经过世了。今日前来,恐怕是认定自己的女儿早已过世,想举办冥婚,可自己的女儿只是走失,并未过世啊,这是诅咒颜了啊。柳章卿压住心中的愤怒,抬手向付氏行了一礼,说道:“隋夫人,老夫对您的丧子之痛,深感痛心,家中的小女只是走失,并未过世,话已至此,夫人请便吧”。

……

柳宥从私塾教完书后,回家的路上,便听到来往的百姓,都在谈论隋府的夫人到柳家提亲的事。一开始柳宥还不信,可到了家门看到一帮人,还有红的刺目的两个大箱子,心想,这是隋家向自己提亲吗?

柳宥抬手向旁边的一个小伙计行了一个礼,问道:“大哥,请问这里是怎么回事啊?”。

小伙计看了柳宥一眼,说:“这家人撞了大运了,我们老夫人,要跟这家的女儿提亲”。

柳宥一头雾水,想着,长姐早年走失,多年未回,何来提亲之说。又问道:“请问大哥,不知是何贵府,向此家提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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