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姬她撩完就怂(192)

第173章 [最新] 风流调   那孩子养了头狮子

穆温走时是瞒着卫氏的,穆澈原以为他会去幽州,但穆温选择去岩虎关奔投武聿将军。

吉祥手头有武陌臣给她的龙虎令,想让穆温带上,穆温未肯,留了一句话:“就算从一个小兵做起,我也不当辱没家门半分。”

穆家男人都是这样说走就走,卫氏这么多年来,已经被磨习惯了,得知之后难得没发脾气,只是怔忡少许,叹息道:“怎么不等过完生日再去呢……”

三房夫妇说是除夕回家,到现在连穆澈都从边关回来了,那对神仙眷侣还没个踪影。穆澈心里挂记,又怕给伯母添忧,也不敢当面提起。

私下与吉祥念叨,他便叹气:“必是我爹的主意,他年轻时自在惯了,这一向出去,不尽了兴是不会回家的。”

吉祥瞧着男子懒倚椅背,簪服宽简的闲散意态,抿嘴道:“那你与老侯爷还蛮像呢。”

“哪里会像,你是没见过他。”

穆澈从小到大,从没听有人说他与父亲像,穆菁衣是倜傥不拘的性格,还嫌自家大儿子太过持重,小时候有意放养过一阵子,怎么荒唐怎么教。

可惜最后心目中的肆意少年没栽培出来,反而让幼小的穆澈脑中充满疑问,觉得这个老爹不太靠谱。

头一次听见父子相像,是从吉祥嘴里,穆澈似想起什么趣事笑了一声。

哪里会像呢?他爹那种一句话就能哄得他娘含嗔带笑的风流腔调,他可学不来。

不过被这一念勾起兴致,穆澈不动声色地思忖一番,忽而剔动眉角,伸手放在吉祥平坦柔软的小腹,粼粼漾动的目光凝视她:“临儿争气些,让父亲一回来便做爷爷,嗯?”

吉祥愣了一下,没有半点嗔羞的意思,反而小心翼翼地看着穆澈:“你刚刚喝错茶了?”

……果然学不来。天生不知尴尬为何物的卓清侯爷优雅地抿了口白水,佯做无事地往吉祥发顶敲了一记。

吉祥无辜摸摸头,在对方不注意的时候红了下脸。

“说正事。”穆澈咳了一声:“明个东府设宴,我想着带你过去,正式介绍一番,不必怕,都是自家……”

眼见吉祥的脸色越来越古怪,穆澈转口问:“怎么了?”

“我……”

穆澈漂亮的眼睛盯着她的胭唇。

吉祥深吸一口气,睁着小鹿眼一鼓作气:“我明天答应茶坊一起去南郊采春茶是不是误了你的事你别怪我啊……”

穆澈慢吞吞“哦”了一声,好笑地欣赏足她的表情,抵眉叹笑:“我说什么来着,姑娘有了茶就忘了我了。”

吉祥扯扯他的袖子,嘟嘴扮可怜,心中激烈地挣扎是否要改变计划同穆澈去宴酬。

她自入了葭韵坊,年年雨前都要同姐妹们上山摘茶。韶京周遭适宜种茶树的山不多,所栽植的也非上品,只是为取初心不忘之意,一年年下来渐渐成了传统。

吉祥从没想过她可能在某一年会缺席,尽管之前老爹语重心长地告诉她:嫁了人就不能随心所欲了。只不过那时吉祥心里头想:可我嫁的人是穆良朝啊,嫁给他,就是可以随心所欲的。

穆澈对她心里那点小九九明镜儿似的,等她表演完才放下姿态,“行,忙你的事吧,我不生气。”

玩笑归玩笑,借由这个话引,穆澈想起了颜不疑在昌黎时提过一嘴的,关于三十年前西戎来朝贡的事。

——三十年前……如果当时真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即使年代久远,凭他的耳目也会听闻风声,可事实是,他对此全无印象。

不仅是他,连年纪更大的钟季竦也很茫然:“三十年前的西戎朝贡?那还是先帝在时……没听过有什么特别的事啊……”

比起这个摸不着头脑的问题,钟主簿更疑惑的是穆侯爷怎么会为比自己年龄还大的旧事来向他打听,没等想明白,就听穆澈压声道:“大人能否调出当年的录卷?”

“侯爷,两国相交的记书,涉及契约细节与贡物纳币等事,都是密存卷宗啊……”

穆澈当然知道,钟季竦看着他变都没有一变的沉淡神情,立刻知道自己说了废话。

这位礼部主簿犹疑片刻,回想他们出使一路的生死交情,咬牙点头:“行,下官尽量试试,若有结果便知会侯爷。”

穆澈点点头,嘱咐:“莫让旁人察觉。”

“下官明白。”

其实穆澈大可以直接去问颜不疑,不过一来他尚对这个人的身份存疑,二来以他对颜不疑的了解,他说的也未必全是真话。

不过从礼部出来后,穆澈还是拐道去了葭韵坊。颜不疑果然比使团更早回到京城,只是宋老爹得知他的来意后,很为难地搓手:“坊主近来精神不大好,恐怕不能见客……”

穆澈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心想:要是成精千年的老狐狸也有短精神的时候,那可真要普天同庆了。

此一时彼一时,翻过脸不认人,还托甩老掌柜出来顶锅——颜不疑的真面目如是无疑。穆澈不知是何滋味地想,他家临儿身上那套察眼色、抖机灵、顺杆爬的习气,八成就是在这位狐狸的魔爪下艰难求存的结果。

“呵。”穆澈笑了一声,没有过多为难,免得吓着胆子不大的干丈人。

他抬眉看了眼楼坊的匾额,吩咐随行到街对面的长寿斋挑些老人爱吃的糕点,作为给东府老祖宗的拜礼。

又一年新岁,少辈以喜,长辈以忧。穆老夫人的年纪大了,精神远不比前两年,有时补药吃得没滋味,格外喜欢几口甜的。

东府过年的余韵犹在,红帛金灯闪耀门庭,现成留下的屏风筵面不必搬,从穆澈回京伊始便大摆筵宴为这巡边功臣接风。今儿大房请客,明儿三房做东,穆老夫人的气力不能场场陪着,只在有兴致时在上首靠榻歪着,吃两杯敬酒,看儿孙满堂。

有时也纳闷地问上一句:“小十一今儿怎么不说笑?是你老子还是你大哥又捶你了?”

话音未落,一片哄堂笑声。笑声里穆十一窝在一边愁眉不展,不是怕被取乐,而是还耿耿在怀穆温从军的事儿。

“不辞而别,他居然不辞而别!”十一仰头灌酒,气愤中带着委屈,“我们兄弟多少年了,他说走就走,居然一个字也没给我留!”

“你们两个好,他不说,你也当明白的。”

穆澈在旁安慰,另一层也为躲躲酒。果然其他子弟看见这个酒阎王在旁边,一脸不爽如在说“想灌良兄先过我!”,掂量掂量自己的酒量,都不敢轻易和穆澈玩笑了。

敢说笑的都是从兄从长,仗着良朝好脾气好相与,笑问一句:“怎么没把人带过来,我们却都听说了,预备何时办事?”

穆澈没有架子,听见这类话,便露出很轻的笑意,眉弓似被酒气染红,眸子里的每一缕光都亮得醉人,应道:“早晚的事。”

十一闻言,眼神晦涩地一变。

恰巧不远处响起小孩子的嬉笑声,十一借由掩住情绪,偏头与穆澈闲话:“良兄怎不把粼家的孩子带来,团宝、绒绒几个与他年龄相当,玩得到一起。”

穆澈向隔桌伸手够果子的团宝看了一眼,笑道:“怕他挨欺负。”

十一“嘶”了一声,干笑:“咱们家的孩子岂是霸道欺人的?”

“不是。”穆澈拢手抵唇,“是怕咱们家孩子挨欺负。”

十一有点反应不过来,心说就算将门之后,也不过是个五岁娃娃,还敢在别人的地盘当小霸王?秃噜着嘴皮子就说:“没事……团宝养着狗呢……”

能说出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就说明这小魔王差不多已经醉了。穆澈好笑地瞧着他:“我那孩子养了头狮子。”

“……”咚地一声,十一额头磕上桌子,甘拜下风。

筵席撤后上了几台戏,难得今日老祖宗精神好,南宫夫人特意选了几出热闹有扮相的折本。这边穆庭准向老祖宗告醉,趔趔趄趄地回屋里醒酒。

看着那歪斜的背影,穆澈疑惑他今日的酒量怎的浅了。没过半折戏的功夫,十一身边的小子酉禄过来,贴在穆澈耳边说了一句话。

穆澈眉毛微抬,余光若无其事地扫了扫周围,大家都在行酒看戏,没什么人注意这边的动静。

他抖拂衣袖,雍容起身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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