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姬她撩完就怂(149)

她心中哀叹——说话全靠眼,意思全靠猜,这也太为难人了!

许是吃得太饱,回到驿馆后就有些发困。

穆澈去前头同钟主簿、狄将军商略行程事宜,吉祥一人在屋里无所事事,消一晌食,翻一晌留在书案的笔记,在午后雪落时,窝在榻边睡着了。

昼行夜宿消磨精力,吉祥并非矫情女子,连日下来也有些疲乏,这一睡便睡得熟甜。

及蒙蒙转醒,屋中阴昏一片,穆澈还没有回来。

“良朝?”还没十分清醒的姑娘揉着眼唤,软软脸蛋氤着睡出来的红痕。

没听见声响,女孩儿饧着眼没头没脑地想:他们不会把我丢在这里走了吧?

转尔又稀里糊涂地想:不会,他气还没和我生完呢。

揉脸省了省神,吉祥总算六魂归位,要下地去瞧瞧。一动才注意到身上盖的锦被。

她睡时只欲小憩,好像没有盖被子……也不曾脱鞋。

梅纹小皮靴齐整地摆在榻下,吉祥晃一晃焐在暖被里的脚丫,低眸轻弯,绽出一线笑容,即在暗室亦生光华。

掀开毡帘出屋,映目一院子苍茫素雪,时仍未停。

原来不是天黑,是雪下得大了,掩没住天色。

洛诵受命留意姑娘,听动静打偏掖出来,隔雪见那女子穿件收腰紫檀小袄儿,正在台阶儿探着指尖接雪,仰起的眼眸干干净净,堕发比山青,丰腕堪雪白,晃了晃神,忙低下头。

“公子在前头议事未完,外头冷,姑娘可有事?”

“没什么。”才醒的吉祥有点秾秾的鼻音,问了时辰,原来申时方过。

才说着话,一领绀青的风氅恰转进里院。

清俊一片影子,在脉脉昏色下亦夺眼目,拂风踏雪到了廊下。

瞧见吉祥上身只一件小袄儿,穆澈目色莫明。

吉祥仰头看他,是同观雪一样银宇澄澈的目光。

若是在风度林的时节,他这时该笑问一声“醒了?”,又关心她冷不冷,最好便将风氅脱下来罩在她身上——

然而在这风雪飘摇的异乡他途,穆澈只在她身上停留一眼,便进屋去了。

吉祥咬着唇抽抽鼻子,好像要被冻哭了。

下一刻,暖茸茸的貂领拥在颊上,是穆澈回屋取了件貂颏满襟的长袄披上来,又转到正面,有些使力地给她拢紧襟口。

高出的身量居上遮下来,就这样挡住了回舞的飞雪。刻花丝带绕过秀长手指,巧然成结。

感到轻喷在脸上的鼻息,吉祥眼都不会眨了。

她认命地想:好吧,这人这么好,凭他怎么生气都是应该的。小心伸出手指,揪住他内里袖口。

那里离得他脉搏最近,烘着离他最真实的体温。

他不言语,她便开口:“我才刚醒。我不冷的。”

穆澈腮骨动了动,从她唇上强移开视线,意欲回屋。吉祥老实跟着他进去。

目睹全程的洛诵:……

他讷着脸想:情爱误人啊,瞅瞅都把好好的公子别扭成什么样儿了?

晋阳城的驿长比平阳那位老滑头长眼色,没有行出送婢的闹剧。却患在太有眼色,向晚,竟命人抬来一只双人鸾凤大浴桶,送到内苑门口。

穆澈挡在阶前,隐青的脸色透着一阵阵古怪。

容许:我因嘴碎挨揍。

第135章 玉人浴   新妆洗

容许说完,发现公子脸色着实难看,猛地打个寒颤,警觉这会子不说话没人把他当哑巴,要是再说话,就有变成哑巴的危险!

于是这厮赶紧的卖乖作揖,滋溜钻回了偏掖。

四个抬桶来的小吏心里委屈,若使君大人不收下这份心意,他们就没法回去跟长官交差。

无法,只怨穆澈风姿过于超迈——这样一个出众人物,携这个一位系臂之宠,想让人不往风月事上琢磨都难。

穆澈挡在门口忍了一时,忽瞥见窗边探头探脑的人影,眉上倏轻,改了念头,侧身让人把那玩意儿抬进屋里。

白日出了一身热汗的吉祥正想要清洗,感激地望他一眼,便在壁衣后置了浴桶。

驿丞夫人的婢子亲自提来热水,吉祥不要她们服侍,打发之后,小模小样地瞄一眼伏案录书的人,怀抱干净的中衣,颊畔发热地转进壁衣后头。

窸窸窣落的衣帛声隔帘传出,穆澈目光深郁,按着册角的指节渐渐发僵。

温热的水雾将屋里烘得暖然,吉祥及肩泡在香汤中,伸展手臂有余,只觉全身都舒荡开来,润得一张芙面粉中含光,水睫如羽,樱唇胜胭,韶美之极。

而帘外的男人听水潦声起,喉结都哽住,再也落不下一个字。

吉祥也在意穆澈在外,不好发出太大声响,只是无声胜有声,收敛的细碎水声如同藏带心事,一缕一缕漾出,顽石也刻出痒来了,更况一个大活人。

穆澈沉沉吐一口气,忍耐着什么一样站起身。

朦胧的浴影打在障帘上头,纵使不看,那堕堕松髻、秀长玉颈,也一个劲儿往他的余光里钻。

忽想起在家时,那夜她出门受惊,洗澡时犹不肯放他衣袖,淋淋水迹,洇湿半身。

那回他心存忧怜,并未起别的心思,余光却在所不免……是雪白豆腐一样的肌肤,锁骨纤若玉琢,其下一粒殷红的痘印,如同点染相思。

没有沐水的人耳尖也熟红,穆澈睫宇颤颤克制,觉得再这样下去便乱了。

恰在此时,里头糯糯叫了声:“良朝。”

穆澈抿紧唇角不响。

“良朝。”吉祥在里小声道:“我擦身的帕巾浸到水里了……能不能再递我一条?”

透过帘影目睹了小姑娘自己把帕巾丢到水里的穆澈:“……”

故作聪明的小妖精……

穆澈咬牙切齿,不知道该叹该笑,恨不能生吞活剥。

又不能真的放任她在水里着凉,穆澈正正神色,自盥架上取了条绡帕,走到壁障边别头递去。

吉祥一半心机一半怂憨,媚人也不敢一做到底,还向水里缩了缩身子,伸出一条莹满水珠的玉臂,把帕巾接进去,甚至道了声谢。

穆澈向外的一半侧脸绷得棱角分明,听见假模假式的谢声,槽牙都快咬碎了。

是夜,净软生香的吉祥窝在被子里,左等来右等去,也没见那人上榻歇息,轻撩床帐,惟见书畔挺直的背影。

小姑娘委屈地嘟着小嘴,最终撑不住睡迷了过去。

穆澈伴着烛影僵坐到夜深,直至榻上不再有翻身声,便出门摸到洛诵屋里,吩咐他们取水沐浴。

“冷水?”同洛诵出门预备的容许眉毛拧团,“方才大公子是说要冷水吗?”

洛诵面无神色:“是。”

“是什么是?祖宗,这可是大冬天!”

远途劳顿,本就冷寒,加之狄将军对公子身体上心,隔三差五地叮咛千万不能受凉,这时候给公子洗个冷水澡,远的大夫人二公子不说,就是眼前的狄将军能饶得了他?

容许几乎怀疑:这么反常的还是大公子吗?

“喊什么。”洛诵偏头向里,语气同样无奈:“里头那位才是真祖宗。”

话分两头,说回韶京侯府,长冗的冬夜无梦,卫氏一朝起来,觉窗透明光,问琼瑰道:“外头可下雪了?”

琼瑰刚从外催水回来,鼻尖冻得通红,身上一件簇新枣红滚绒袄子,外罩半旧的水纹比甲。散了寒气,她在脸盆里倒上半滚的热水,拧出帕子,回说:“后半夜飘了半指厚的雪,这时晴了,约摸站不住脚。”

卫氏轻叹一声,穿戴起身,犹放心不下奔波在外的侄儿。“今年雪勤,咱们这儿都不断,往北愈是艰难了。不知他们走到了哪一亭,身边人把澈儿照顾得好不好……”

琼瑰笑着宽慰,“夫人放心,洛诵做事一向稳妥,二公子身边的容许虽跳脱,在旁解闷也是好的。又有圣上亲派的护卫守着,再不济,还有姑娘贴心照料公子呢。”

不提吉祥还好,提起她来卫氏又要叹气,“那孩子……还不知是她照顾别人,还是别人照顾她呢。”

自打穆澈出格儿地携吉祥一同出京,卫氏彻底明白侄儿是离不了她了。

经过这么些风波,卫氏的心气不比从前,退一步想,能寻着个可心的人总归是好的,等同默许了。

眼巴前儿就是除夕,澈儿赶不回来,乐不思蜀的老三夫妇也没个准信儿,老二更不用指望,指不定在何处参禅,预想年关寥落,侯府当家人不由得一肚子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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