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姬她撩完就怂(138)

穆温眸中寒意略减,“大哥既有打算……那便罢了,暗卫暂也不必调动。姐姐那儿怎么说?”

容许挠挠眉:“簪星姑娘传大小姐的话,萱宁堂的下人里没有身家不清的,虽有几个有些小心思,却是不妨。”

“我想也不该出在那里。姐姐既说不妨,必然不妨。”

挑眉见容许藏舌纳息的鬼样子,穆温就知他又犯毛病了,不耐道:“还有什么一块放了!”

“唔……”少年被粗话训得不好意思,磨了会儿牙,方压声道:“是洛诵多了句嘴,与我的闲话——说从没见过大公子那个模样,平常得反常,像是、像是铆着劲儿要杀人似的……”

穆温愣了愣,随即不豫地挥挥手。

八千卷子书简,还不算焚毁的古墨丹青,换做是他,眼下已经杀人了。

见得穆澈的尚且担心,不消说见不着他面的人。吉祥自夜里赶出两卷书,天光后没消停多久,风度林的丫头婆子就被带走了七七八八。

“我是不是又给他添麻烦了?”

裹衣歪在露台靠阑上,女子往日充满神采的眼眸益发失了灵性,一晌接一晌望着空院发呆。

诺大个楼庭,如今只剩她与洺萱,冷冷清清。这时吉祥才觉得,有吕婆子那样一张嘴解闷也是好的。

洺萱劝解:“洛诵不是说了吗,就是例行公事,叫姑娘千万别多心。奴婢早两年便在大公子外院伺侯了,可从没见大公子待谁似待姑娘这般衡量费意的,姑娘何以反疑起来?”

吉祥眼中蒙起一层水光,随即抑去:“我不疑他的。”

她从来信他,知他做任何事皆有道理。怕是怕,自己误了这样温柔完美的一个人,害得他左右为难,洒意不再。

“姑娘。”洺萱嗔着劝道:“姑娘自己说这时候生病不好,再在这处饮风吹冷,才是要大公子心疼了。”

一语提醒了吉祥,方随洺萱回暖阁。到了午膳时分,份例仍旧不减,反而多添一品“鸡片冬笋”,又有一个小丫头捧一只花觚送来,只见两枝竹枝折在瓶里,骨凝骄格,叶放冷翠,望之分外绰逸。

吉祥盯着那竹枝看了好一会,仿佛拿不准主意敬而远观还是近之细玩,眸中光采渐盛,想起问那道菜品:“为什么添了这个?”

捧竹的小丫头回道:“这是大公子刻意吩咐人从北园楠竹林现挖出的冬笋,叫厨房配着嫩鸡炒了送来。连这竹子也是那儿折的,说送给姑娘解闷。”

洺萱忙问:“大公子还说了别的没有?”

小丫头含笑摇头。

吉祥抬指轻触俊秀的竹尖,搔得心尖发痒,心想他已将自己都送来我面前,何用再说别的?

明知大夫人还在病中不应当,仍不觉春眸带笑,泛出独属青葱少女的甜蜜,捧腮只顾望竹,饭也忘了吃。

洺萱好笑地捧箸请姑娘用膳,道这竹子长青不凋,且少看一时,先添了肚子也使得。

吉祥却起身,“我想去园里走走。”

洺萱一怔,进而明白过来,看着那竹觚苦笑:大公子会哄姑娘开心,倒为难她们底下人劝着了。眼下天气正冷,姑娘又一夜未歇,空着肠腹逛园子难免羸弱。

然一见吉祥的神情,几日来难得她这样高兴,便想多穿些随她罢了。

于是洺萱为吉祥备了手炉与昵子大氅,出院门一同向园中行去。

盯着此间动静的暗卫见状踌躇,一个隐在蔽处轻问:“姑娘出去了,咱们拦是不拦?”

另一个轻答:“你我接的令是保护姑娘,又不是禁足姑娘。姑娘去哪里,咱们在后头悄悄跟着就是了。”

白露楼冷,青云浦寒,尚无一场好雪装点冬景。吉祥身裹缃色流水仙羽缎斗篷,成为凋寂园中一抹金丽亮色,不在各处流连,直向楠竹林去。

经过一方荒芜小亭,吉祥想起初夏时穆良朝曾带她来过,只是不曾向竹深处赏玩。

那时节,她还在密怀心事,只会跟在他后头蠢头蠢脑、患得患失……

吉祥不知想起什么抿唇一笑,不顾洺萱劝阻,定要去瞧瞧那片肖他风骨的竹海。

一路跟来的二府卫却愈觉不对,眼见姑娘过了亭,其中一个满吸一口凉气,“那个方向,是府里的……”

另一个止步犹疑,“姑娘来这儿做什么?咱们跟是不跟,府里可早有禁令,那个地方,进不得呀!”

“你快快去请示大公子,我在这里盯着,速去速回!”

穆澈不在东厢,也不在书房,府卫兜转了一圈,才得知大公子往风度林去了。

他到底忍不住过来,只瞧她一眼也好,来时却是楼空人去。

桌上摆着未动的菜肴,还有那两枝纤秀折竹。

穆澈对着竹瓶发怔。

府卫不迭而来,穆澈抬起凛冰错石的目光,指着眼前怪异的东西:“这是谁送来的?姑娘人呢?”

第125章 旧红颜   挟持她,莫如挟持我。

潇潇玉竹沧筤,不因时寒凋浊,依旧傲骨凌苍。

迷转在竹林的吉祥素手抚上玉竿,仰颈望穹,心境平和。

洺萱却觉这片竹翠得不祥,低声道:“姑娘瞧过便回吧,府里一向不准我们到这片地界来的。”

“为何?”吉祥奇道,“这里瞧着清净,夏日避暑岂不好?怎么看着少于打理似的?”

连洺萱也不知,只知自来便是这个规矩。突听吉祥轻咦一声,顺她目光看去,发觉浓篁掩映后围着一片篱扉。

二人对视一眼,轻悄悄走去,竟现出一个别有洞天的四方小院,房筑就地取竹,融色楠林,显出几分荒芜与寂清。

难不成有人住在此地吗?

此刻洺萱的好奇也被勾动,不由自主随吉祥走进竹篱,院子里问了两声,无人答应。

吉祥踏上咯吱吱的翠阶走到小竹舍前,见那竹门亦是虚掩,不知有无人在,探门未免唐突,转头道:“洺萱,你……”

她的话音倏顿——洺萱不知何时已不在她身边。

吉祥心血半冷,突觉有凉气窜上后背。

慌忙四顾间,她在西垣一丛竹后发现一片带血的衣角,正是洺萱穿的莲青斗篷。

“洺萱……”

瞳眸漪散的女子颤抖唤了一声,顾不得细想缘故,下阶便奔过去。到了近前,方战战探下腰,身后忽有风起,一样冰冷的东西抵上她的脖子。

须臾刹那,她恍然记起:入府第一日,便有人不止一次警醒,不可入园篁深处……

竹林外的府卫张虔没等回同伴,先听见一声刺破长空的惊叫,脸色瞬即大变。

只犹豫一瞬,他便管不得许多规矩,迈步奔入林中。

至那竹篱小院,张虔当眼看见一个白衣散发的女人,挟迫着姑娘,手中不知拿什么紧逼姑娘颈脉,已洇出一片血色。

张虔浑身直冒冷汗,见鬼一样大吼:“何人敢伤姑娘,还不放手!”

那女人三十出头年纪,披散的长发掩住一张媚态天成的脸。一声幽叹,酥麻了张虔半边身子:“八年了,八年。困我八年又如何?今天,我不还是重见天日了!”

吉祥痛苦地嘶哼一声,欲要趁隙挣扎,却觉削尖的竹笄又狠一分,两边太阳穴汩汩乱跳。

女人觉察她的意思,挨在她耳畔轻笑:“小姑娘,你来得正好,乖乖听我的话,我便伤不到你。”

而后转向张虔,语声陡厉,掺杂着快意与疯狂:“去把卫沁思那个贱人叫来!让她看看我,看看我还没死!我要她给我磕头,向我赔罪!”

“妖妇住口!”逆风遏云的喝斥惊断,一队人风风火火地赶至,为首正是穆澈。

一眼看见吉祥受制,穆澈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临儿,别怕。”

女人的反应极快,扣着吉祥后退尖叫:“都站住,不然我杀了她!”

穆澈倏尔顿错,脸色随着止步刹白。

洛诵诸人没有轻功快过女人疯意的把握,皆严待不敢妄动。

吉祥昏沉的余光瞟见立身冰玉的男子,纵有千危万险,也是不怕了。

吐出两缕白气,顾不得为她闯的祸事抱歉,艰难道:“洺、洺萱……”

洛诵顺着她示意,愕然发现倒在竹丛后的人。

洺萱右胸被利物刺伤,虽不在要害,也十分险要,已经痛昏了过去。

洛诵忙令人背去医治,那散发女人不理这些,隐在发丝后的一双黑眼珠闪烁鬼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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