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好像一点办法都没有，从来都没有那么无力过。每当她一靠近，那些自制力都没有了，看着她偶尔撒娇卖萌，看她敛眉低落，就冷不下心来拒绝。
没想到自己也有控制不住的时候。他经历过很多意外，曾经高高在上的富二代，到现在这幅模样，曾经什么也不缺，到现在什么也没有，他都不觉有什么，也不会怨天尤人，只是觉得技不如人罢了，失败便是失败，他从不相信命。
唯有这个意外，好像总是让他猝不及防，让他忍不住心软，忍不住想保护她，他低舔了一下牙，喉结轻轻滚了滚。这也许就是命，让他遇到了她。
徐立然闻言，嗤之以鼻，不置可否。
“等会体育课，一起打会球。”
十二月初的天气，变化很大，开始冷起来，天气阴沉，十几一二度，尽管如此，足球场和篮球场还是堆满了打球的男生。
陈侨运动完，跟李筱到食堂买了两杯热奶茶，捂在手上，外面那么冷，她不想待在操场外面，本想回教室。看到段屿跟徐立然他们在篮球场打球，犹豫了一会，走过去。
站在篮球场边，看他们打球，风冷，她缩了一下脖子，掖紧外套，把奶茶捂在怀里。
徐立然边揽住篮球，边往地上一拍，走到她跟前，俯视着她，眼睛微微一眯：“来干什么？怎么，被爷迷倒了啊。”
陈侨：“你有什么好看的，脏了我眼睛。”
徐立然冷笑：“脏了你的眼了，那要不要我帮你洗干净。”
“不用，谢谢。”陈侨思考了一会说，“我怕我更不干净了。”
徐立然再次冷笑，伸手揽住她的肩：“怎样，请问现在的你该是有多不干净。”
“你松手。”陈侨推开他。
“小爷我不松，操……”他话音刚落，一个篮球飞快地砸到脸前，他忙放开手抱住，“他妈哪个不长眼的。”
“不好意思。”段屿淡道，手放在腰侧，蓝白色的校服外套，拉链没有拉上，路出白色蓝领的校服体恤，背脊挺直，说出的话，就好像我渴了要喝口水那样平常，“手有点滑。”
“呵，好一个手滑。”徐立然扬手把手中球朝他砸去，段屿抬手抱住，面色淡然。
“徐立然，你是不是有病啊？”陈侨看着 ，眉头轻蹙了一下，他说话那么阴阳怪气的。
“我像是有病吗？”徐立然扬眉，顿了一下，望向抱住篮球的段屿，撇了撇唇，双手揣兜，朝宋至他们喊了一声，“算了，不玩了，你们玩，没劲。”
宋至不明所以：“不是，然哥刚还挺好的，怎么不玩了？”
“没兴趣。”徐立然吊儿郎当，转身就走。
“哎，等等我，然哥，我也不玩了。”宋至拿起架在篮球架边的外套，“我看课快下了，要不我们去玩会游戏。”
许原看他屁颠屁颠的跟上去，嘟囔了一句：“泥腿子。”
他拎起衣服也走了，然后戴起眼镜的张诚也跟着上去，只留下段屿抱住篮球。
陈侨看着这一幕，觉得徐立然也太过分了，不就是不小心把球打到他身上至于吗。
段屿低眉顺眼，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陈侨迟疑了一会，撑起胆子，走到他跟前：“段屿，你还要玩吗？”
段屿抬眸，目光淡淡的落在她脸上，眸子闪过些不解，然后又敛下眉。
陈侨观察着他的情绪变化，她想了会，眉眼弯了弯：“不如我们一起玩吧。”
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段屿有点出乎意料，怔愣了一下，眉角微不可见的挑了一下，抬头：“你会玩？”
“会……吧。”陈侨说，她小学的时候跟徐立然玩过，距离现在都已经很久了，她也不太确定。不过看他被徐立然那群人不管不问的扔下，应该心情不会太好吧，她虽然不能理解他在想什么，但是如果她被这样子扔下，心情肯定是不会好的。
段屿说：“那一起。”
“啊。”陈侨有点懵，随后反应过来，有些开心，忙点头，“好。”
“等我一下。”
她把怀里的奶茶放到另一边没人走的空地。
段屿把球塞到她怀里：“试试，能不能扔到筐边？”
“好。”陈侨把篮球筐抱过来，举到头上，使出全身的力气往上边一扔，结果……
她看着那球往她头上飞，就要砸自己的脑袋上，陈侨下意识的伸手护住后脑勺。
段屿抬手接住，低头看她，眉间闪过些许笑意，稍纵即逝，轻淡道：“不是说会吗？”
他靠得很近，就在自己的背后，他的气息侵袭而来，带着薄荷味，徐立然身上也有，不过徐立然是抽完烟后会吃点薄荷糖散味的，陈侨觉得像他这样好的人，应该不会抽烟的。
他的话莫名带着点调侃，陈侨脸有点不自然的发烫，嘴硬道：“我很久没打了，就有点生疏。”
“你刚拿球的方式错了。”段屿没跟她狡辩，低着声音道，“我教你。”
陈侨愣了一下。仰头，对上他的淡眸，段屿也低头看她，两眼相对。他的眸子宛若星河。
段屿说：“怎么了？”
“没什么。”陈侨眼睛有些闪烁，立即低下头，收回视线。
段屿把球递到她跟前：“拿着，举起来。”
陈侨听话的抱住篮球，举起。
段屿伸手握住她的手，改正方向：“不是这样拿，要这样。”
他的手掌温厚，明明天气是冷的，他们的手都是冰的，但是陈侨却觉得格外的烫，周围都是他的气息，她身体不自然的绷紧。
她听着他的话，手指扣紧篮球，段屿松开手：“朝着那个方向，使劲扔。”
陈侨手一用力，往前面扔，篮板都还没到。
段屿把球捡回来，难得笑了一下：“是不是饿了？”
陈侨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还要不要试？”段屿继续说。
陈侨说：“要。”
她怎么会错过跟他相处的机会啊。
段屿再次把球塞给她，耐心温和说：“不着急，慢慢来，当做玩就好。”
“好。”陈侨心里一暖。
她试了好几遍，从刚开始的完全落空，到篮板，再到碰到球框。
铃声一响，最后一次，她抱着篮球，轻轻一踮脚，一使劲，篮球打了个转，然后钻进了球框里，陈侨眼一亮，转头，兴高采烈，拉住段屿的胳膊：“哎，段屿，我居然扔进去了。”
段屿望她愉悦的眉眼，眼角浮现些淡淡的笑意，轻嗯了一声。
过一会，发现自己正搂着他的胳膊，陈侨顿时有些无措和尴尬，忙松开手，退了几步，有些不自然的低下头。从旁边的空地抱起奶茶。
“谢谢你啊。”
段屿声音寡淡：“你自己扔的，我只是告诉你方法。”
“嗯。”陈侨点头。
段屿又说：“什么事都这样，有些可以看到明显的效果，有些不会轻易看到，但只要你做了，就会改变，朝着你想要的方向发展。”
陈侨有些懵，然后想到自己的数学，有点幡然醒悟的感觉。
段屿说：“还玩吗？”
“不玩了。”陈侨摇了摇头，看了看手里还没拆封的奶茶说：“你要喝吗？”
“不用，你喝吧。”段屿整理好校服外套。
“好。”陈侨插好吸管，奶茶还温着，她抿了一口，偷偷窥一眼他淡然的脸，口腔里弥漫着一股奶香味，格外的甜。
难得今天没见到段海霖在客厅里面喝酒，地面也没有弄得乱七八糟，他往四周观看了一眼，敲了一下旁边的门，没见回应，用钥匙打开，也没见到人，眉头紧皱。低头拨了一通电话。
里面传来嘈杂的声响，他冷道：“在哪？”
“老子在哪还要跟你汇报！”段霖海骂骂咧咧。
段屿冷漠道：“只是想确认你死没死。”
说完，立即挂断。回到卧室，刚把肩上的背包放下，又传来了振动，他接通。
徐立然：“我用你的号了。”
段屿轻应了一声。
徐立然转登他的号：“不是，你段位怎么掉了。”
几分钟，十几分钟就输一局，看就不是他的水平，不够段位，他要他的号有毛用。
想到女生的手胡乱地摁着键盘，段屿眉间一柔：“给个小孩玩了几局。”
“你倒是够大方。”徐立然说，“什么时候把段位打回去。”